“要你管!”她把氣都撒在了獄警身上。
“哎,你過來,我問你,他在裡面每天都幹什麼?”
“男人嘛,裡頭沒酒又沒女人,肯定是賭錢了!”
“他沒錢啊!”
“他可是我們這裡的賭王,還懂股票,上個禮拜教我買了一隻黃金的股票,我還小賺了一筆。”
“我說他這麼神氣,原來是逍遙自在啊,那就讓他繼續裡頭逍遙去吧!”高儀敏警告獄警:“你們誰要是敢靠近他,跟他說話,看我不告訴局長,讓你的腦袋搬家!”
“切,你以爲你是皇帝啊,還讓我的腦袋搬家?等我的股票賺了錢,我還不稀罕當這個破警察呢,整天受低眉下眼的氣!”獄警在高儀敏身後吐了一口。
果然沒過兩日局長就交代下來,不許任何人和江昊說話,一句話都不許。起先江昊還能忍受,十幾天過去了,他連什麼時候都不知道,憋得快發瘋了了,媽的,這纔是真正的坐牢!
他嘗試着引逗獄警跟他說兩句話,“最近有什麼新聞?我上次給你推薦的股票漲了沒漲啊?”
“你老婆不是快要生了嗎?我認識城裡最好的大夫。”
沒有一個人理他,好容易送飯的時候有個人靠近他說:“你別費力氣了,我們都不能跟你說話,誰說話飯碗就沒了。”
“爲什麼?”
獄警搖搖頭走了。
肯定是高儀敏搞得鬼!自從她來了沒兩天自己在監獄的地位就成了人見人躲的老鼠!
又過了兩天,他求獄警:“給我本書吧!”
獄警頭也沒擡就走了。
江昊徹底絕望了,這還不知道要關多久,如果一輩子沒人替自己發翻案,豈不是一輩子也沒有出去的可能了?把自己關在這裡,審也不審,問也不問,現在連話都不讓說了,他懷疑自己會不會喪失語言能力。
廠房很快建好了,高儀軒派人把西山掛上了江氏紡織廠的牌子,表面上是紡織廠的分廠兼做倉庫,實則將周圍的散戶種植的大煙收到手裡加工,然後再藏在布匹裡頭運出城去。
而城裡的紡織廠都是些老舊機器在運轉,賺不了多少錢,警察局長和緝毒隊長都有好處,自然閉嘴,每天工人進進出出的忙碌,也無人問津。生意之興隆真是高運達即使在鼎盛時期也無法企及的。月底分紅的時候,局長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
“我說高老弟,還是你有膽有謀,不論什麼世道,中國人就不能斷了大煙!現在咱們的貨連東三省都有的賣,山東都斷貨了!我看要不乾脆那個破紡織廠也別開了,也改*算了!”
“不行,要是這樣,以前的事情很容易讓李茜那個女人查出來,而且生意越是好咱們越不能掉以輕心,你知道以前多少人都是栽在了*上頭!沒有江氏紡織廠咱們拿什麼做隱蔽,我們家的生意都是貿易往來,不存貨的,咱們連倉庫都找不到。而且現在江氏雖然掛着我高家的名號,可實際上對外都認爲是我高家救了江家,是李茜在管理,就算查出了什麼事兒,也怪不到我高儀軒的頭上,更不用說二位了。”
一席話說得兩個胖得流油的官兒頻頻點頭。
“還有,西山的廠子要隱秘,從下個月開始,進出廠子都要發特定的牌子,所以局長讓您的人沒事就別進去晃悠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把事情張揚出去。”
“我知道,我會交代下去的。江昊那個小子,什麼時候放?”
“哦,最近他怎麼樣?”
“那小子快要憋瘋了,就差啃鐵欄了,依我說,應該差不多了。”
“不着急,再等等,從明天開始讓每個人早晚都給他一巴掌,記住,什麼話都不要和他說!”
“還是不說話?要是我早就瘋了,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
“好了,以後每個月的賬本我會派人送過去的,每個月的分紅直接打到你們賬上,咱們還是少見面的好,以免讓人抓住把柄,落人口實!”
“是是,高老弟思慮周全,就快要選新的商務會長了,我們也要避避嫌嘛!”
“選票的事就有勞二位了,其實我當不當這個會長也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還要多操很多心,主要是爲了咱們的*生意,多一層保障。”
“噯,高老弟此言差矣,有高老弟的頭腦我們纔有錢收,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當上這個商務會長,雖然現在政府不能干預民間會長的人選,可是還是有人可以干預的。”另外一個人一直不說話,他穩穩地坐在椅子裡,突然地來了一句。
“市長是說,日本人?”
對方點了點頭。
“可是咱們這裡沒有日本人的勢力啊!“局長擺了擺手表示不贊同。
“我可是聽說日本人馬上就要進駐了,到時候誰不得聽日本人的?”
“可是說不定沒過幾天就讓打跑了,要是投靠日本人的話,到時候讓人罵漢奸,這個罪名可就太大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多少革命黨現在都成了共產黨了,誰說他們叛變革命了?還不是一樣受重用?有才者爲之。高老弟,你還是好好想想,如果不想當林某人也不阻攔,畢竟人各有志。”
“這——”高儀軒被林市長一番話說得心裡活動開了,其實他自己早有這個打算,可是老爺子那關就過不了。
“我要是和日本人合作的話,雖然眼下是好,只是時局如此不安,將來誰坐江山還不一定,我也不敢貿然行動啊。”
“不是讓你鞍前馬後地當漢奸,再說了就算是合作也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和日本人合作,我走仕途的人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也要合作?”局長緊張地問。
“合不合作隨便你。”市長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咱們只需要秘密和三聯會社合作就行,也算正常的貿易往來,而我們要爲日本人做的,就是幫他們把那些鬧事的商人剷除。”
“還是讓高某考慮一下吧!”高儀軒可不想讓別人看出他迫切想當漢奸的心思,今天的談話誰知道是不是試探呢?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乞丐,乞丐伸出髒兮兮的手:“大爺賞口飯吃吧!”
高儀軒讓司機扔了幾個字兒,局長和市長看都沒看一眼就坐上車走了,三個人坐着各自的汽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乞丐歪着身子,一寸一寸地往牆角挪去,等他們走了,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原來是你們幾個!”
高儀軒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李媽端上了熱茶,劉素素走過來看着兒子的臉心疼地說:“錢是賺不完的,兒子,你不用這麼拼命,媽還等着你帶女孩子回家呢!”
“媽,你又來了,你還嫌我不夠煩嗎?該帶的時候我會帶的,現在不是沒有嗎?對了,儀敏這兩天情緒好點了嗎?還生我的氣嗎?”
“今天還出去了一趟,回來好像很高興似的,你們兄妹也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你妹妹是小孩子心性,她要什麼你給她什麼就是了。”
“沒事就好,她呀,不聽我的話,遲早要吃虧的。爸喝完藥了嗎?”
“已經睡下了,今天郭大夫來過了,說不用吃藥了,再鍼灸一個禮拜就能完全好了,你趕緊洗洗睡吧!”
“知道了,你這麼晚還不去睡?”
“我不是等你回來嗎?李媽去給你端蓮子羹去了,喝一碗再睡。”
“知道了,媽。你去睡吧。”
劉素素遲疑地上了樓,她心裡有些懷疑兒子是不是幹了不該乾的事兒,這幾天天天這麼晚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養了不三不四的女人,當然也可能是新工廠開業,忙不過來吧!
她一邊想着一邊往臥室走,纔到了書房後頭就有人摟住了她,她手一拍,壓低聲音:“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這是在家裡!”
“我知道,這不都睡了嗎?這些天你都在伺候這老東西,我都快想死了。”張強邊說手就遊進了劉素素的衣襟裡。最近劉素素衣不解帶地伺候老爺子,每天伺候煎藥喝藥,連張強的面都難得見到幾回,拉個手親個嘴都沒空,更別說幹別的了。
他從後面摸着她的胸,她頓時覺得全身軟了下來,嘴裡說:“讓人看見。”
兩個人還是摸着進了儲物間,張強雖然已經不年輕了,可是比高運達還是更強壯,兩個人又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他如同餓虎一樣撲了過來,把劉素素的旗袍撩了起來,劉素素抵着牆,整個人掛在他的脖子上,強忍着叫聲。越是這樣,劉強越是飢渴難耐,三下五除二辦完了事兒。一個人滿足地癱倒在地上,嘴角帶着笑,如同被人槍殺後的一樣:“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出去。”
劉素素躡手躡腳地出去,正好李媽上來放洗澡水,擡頭看見劉素素落下的一綹頭髮,咳嗽了一聲:“少爺,洗澡水放好了!”然後給劉素素使了個眼色。
劉素素趕緊回到自己房間裡。她的臉久久地紅着,多長時間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如果讓她的孩子知道她這個樣子心裡會怎麼想?可她還是沉醉地躺在牀上,回想着剛纔的一幕。
以前她剛進高家的時候,那時候劉強就用那樣熱烈的眼神看着她,不久他就在書房佔有了她,從那以後他們就在老爺的房裡,下人的房裡,甚至廚房的桌子下,每次都是怕人撞見慌里慌張的,可是正是這種怕人撞破的忐忑心理才讓每一次的想見都變得狂風驟雨一般。
自從林雪梅被趕出了高家,她就不敢再這樣了,今天居然又一次,還差點被自己的兒子撞到,看來明天開始她要出去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