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正牌,雄雞方纔叫頭一遍,*便起了,用昨晚上就備好的涼水胡亂地抹了幾把臉,匆匆便行出了臥房,也沒去驚醒在外間兀自睡得香甜的芳兒,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摸黑便往秦府的演武場方向趕了去。
*前世那會兒可是少有如此早起的,尤其是上了大學之後,更是不賴到最後一刻不起牀,可眼下麼,他卻是不能不早起,原因很簡單,而今官司明顯處在了個極其微妙的時刻,若是*不能展現出自己的價值的話,那後果勢必不堪設想。
沒錯,秦瓊是已經出手幫忙了,但這絕不意味着秦瓊就一定會幫忙到底,尤其是在遇到了極大阻力之際,很難說秦瓊會不會就這麼撒手不管了,畢竟雙方間的關係並非密切到能令秦瓊不顧一切地全力幫襯之地步,除非*能展現出足夠的投資價值,否則的話,一切或許都將無從談起。
“老伯,早啊。”
秦府人多,習武者也自不少,可似*這般起早的卻是鮮少,這不,待得*穿堂過巷地到了演武場上時,也就只有一名負責掃撒的老僕在場邊忙碌着,縱使其人地位低下,可*也不曾有絲毫的輕視之表現,笑眯眯地便拱手招呼了一聲。
“早,咦,你是……”
聽得響動,老僕一邊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一邊擡起了頭來,這一看面前這後生眼生得很,不由地便是一愣。
“老伯請了,小子陳曦,字子明,承蒙國公爺不棄,姑且棲身此處,因有着晨練習慣,也就想着能借此演武場一用,不知會否給您老添了麻煩?”
面對着老僕的疑惑,*沒有絲毫的不耐,很是恭謙地解釋了一番。
“不妨事,不妨事,公子要用,且就自便好了。”
這一見*如此彬彬有禮,老僕心下里好感頓生,自不會爲難於其,笑容滿臉地擺了擺手,很是爽利地答應了*的要求。
“多謝老伯成全,那小子就放肆了。”
俗話說得好,大人好見,小鬼難纏,若是老僕不允的話,*還真就沒啥轍可想的,而今麼,能以幾句好話哄得老僕開心,怎麼看,都是件合算的買賣,*自是樂得行了去,待得聽老僕表了態,*也自無甚多的廢話,笑着謝了一聲,將外袍脫了下來,隨手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穿着身小褂子,便即繞着演武場慢跑了起來。
嗯哼,終於來了!
慢跑的好處自是不消說的多,啥調整呼吸、疏散筋骨之類的,可謂是數不勝數,然則這並不是*慢跑的根本原因之所在,實際上,他之所以慢跑,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等着秦瓊或是其兩個兒子的到來,這不,五圈的慢跑下來,演武場上的人漸漸便多了起來,儘管秦瓊本人尚未出現,可其長子秦懷道、次子秦素道卻已是先後到了演武場中,正與一幫家將們一道伸拳踢腿地疏散着筋骨,一見及此,*順勢便結束了慢跑,但卻並未急着上前打招呼,而是緩步走向擺放石鎖的地兒。
石鎖乃是演武場的基本配置,作用麼,只有一個,那便是打熬力氣,這玩意兒,*前世那會兒在電視劇裡自是沒少見過,可要說到親眼見識麼,還真就是頭一回,儘管知曉自個兒的力量不小,只是到底有多大呢,卻是不怎麼襯底,正因爲此,*自是不敢一上來便挑戰最大號的那一列,也就只是奔着中不溜秋的那幾個行了過去。
“喲,彪叔,您也來啦。”
*方纔剛到了地頭,正打算彎腰去試一下石鎖的分量,冷不丁肩頭被一隻巴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趕忙回過了頭去,入眼便見秦彪正滿臉笑意地站在身後,自不敢有絲毫的失禮,忙不迭地便出言寒暄了一聲。
“陳家大郎,先試試力道,不行就換小的,莫要逞強傷了腰。”
秦彪對*的印象極好,先前就瞅見了*要動石鎖,真心怕其有所閃失,這纔會緊着過來提醒上一句,沒旁的,概因秦府的石鎖都是特製的,看着個頭不大,其實都是褐鐵石所制,同等規格下,較之尋常石鎖要重了一倍還不止,即便是最小號的,也都有着三十斤上下,至於*所要提的那隻,更是重達六十斤,尋常人就算能提起,那也斷然耍不動,一不小心,還真有着受傷的危險。
“多謝彪叔提醒,那小侄就先試試了。”
秦彪乃是一番好意,*自是看得出來,不過麼,卻並未打算去換小號的,也就只是笑着拱手謝了一聲,一哈腰,握住了石鎖的握把,腰腹一用勁,六十斤重的石鎖已是離了地,只是*自己卻是愣在了當場,遲遲沒見動上一下。
“陳家大郎,你沒事罷?”
*這麼一愣不打緊,卻令秦彪心頭髮緊不已,認定*這是被石鎖的重量給憋住了,趕忙一伸手,便要幫襯上一把。
“彪叔,小侄沒事,就是覺得這石鎖太輕了些,夠不上力。”
沒等秦彪的手伸到位,*已然將石鎖輕輕放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一派隨意狀地便回了一句道。
“太輕?呵,好小子,力道不小啊,來,試試這幾隻。”
秦彪認真地看了*一眼,見其臉不紅氣不喘,倒是信了*之所言,可與此同時麼,好奇心也已是大起了,真就想看看*的力量到底有多足。
“好叻,彪叔有令,小侄自當從命。”
*本就有心要顯擺一下自己的力量,這一聽秦彪如此提議,自是正中下懷,又哪會有甚客氣可言的,笑呵呵地便應了一聲,大步走到了最大號的那隻石鎖面前,也沒見*有甚作勢,單手只一提,那隻重達一百五十斤的石鎖便已被*輕鬆地舉過了頭頂,當即便令秦彪訝異得目瞪口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