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娜娜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左林肖的眼圈紅紅的,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是唯唯的號碼,他看了看然後關了手機。
施工的粉塵紛紛灑灑的落下,能幾度極低,左林肖走到路口上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上左林肖緊閉着雙眼,他的臉極爲憂鬱,兩個嘴角向下扯着,像是一個倒掛着的U型磁鐵。
車子開往女子監獄。
那是在一個半山坡上建立起的監獄,四周嚴密的電網昭示着嚴禁闖入或者嚴禁外逃。出租車不得不停在離監獄五百唯的外圍,左林肖一步一步走着,兩條腿都像是灌了鉛般的沉重。
韓娜娜在監獄裡安靜的坐着,自從來到這裡,她沒有跟獄友說過一句話。很多人都以爲她是個聾啞人。
“韓娜娜,有人來探監”,
又能吃上紅燒肉了,每次媽媽來看她時都會帶上她最愛吃紅燒肉。她不緊不慢的走着,內心早就火急火燎的。不過按照監獄中的紀律,要步調穩重。
接見室內左林肖來回的踱步。
韓娜娜來到接見室,剛想喊媽媽,卻發現是一個男生的背影。
聽到腳步聲男生轉過來,四目對視,一瞬間,上演了所有的喜怒哀樂。
桌子的兩端分別坐着左林肖和韓娜娜,誰都沒有想好先開口。氣氛是如此沉默。
韓娜娜低着頭,把兩隻胳膊放在桌子上。左林肖不斷在桌子底下搓着手。
“娜娜”還是左林肖先開口“你……還好嗎”
就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雖然有很多話要說,但還是會有有些東西橫亙在兩人中間那,些時間帶來的陌生感,是一時半會來不開的距離。
“我……還好啊”韓娜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碰到左林肖的目光時立馬低下頭。
“發生了什麼”左林肖試探性的問着。
一陣沉默過後爆發出哭聲,委屈的,痛苦的,感動的……韓娜娜像是個受傷的嬰兒,只會用哭聲來表達此刻內心的情緒。她的手放在桌子上,胖胖的就像是……
左林肖伸過手來拉住韓娜娜的手,溫暖的,有力量的就像是小時候,時光似乎是回到了八年前。一個小男孩拉着一個小女孩,走在回家的路上,從一排排森陰中慢慢走過。
左林肖看着韓娜娜,眼眶也紅潤起來,悲傷不斷瀰漫,像是晨霧一般不斷擴散。他拿起紙巾幫她擦掉眼淚,時光改變了夥伴的模樣,卻改變不了兒時的情誼。
一定要幫韓娜娜出去,這裡不是一個少女該來的地方。十七歲的年紀應該是約上兩三好友邊走邊談或是捧着小說幻想未來的年紀,然而這些對眼前的人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
“立琴,你搬家怎麼不告訴我”。韓娜娜邊哭邊說,多年未見,卻只想問這一句話。左林肖又陷入了沉思,他記那天早上被一陣吆喝聲吵醒了,家裡來了幾個人,都在忙着搬東西,而他的媽媽則在整理圖畫書和玩具。看他醒來就笑盈盈的說“立琴,咱要搬去別墅了。”當時自己對別墅沒有什麼概念,媽媽說完後,他就跑去韓娜娜家,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砰砰砰”敲了三聲,卻沒有人出來。直到車子發動了,韓娜娜家還是沒有人。誰知一別竟是幾年,再相見卻是這樣的場合。
悲傷的情緒越來越濃厚,左林肖擡起頭看到韓娜娜,紅紅的臉頰上掛滿了淚珠。
他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她,用手撫摸着長長的頭髮,“告訴我,娜娜,你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