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袋糧食還堆積在大門外,司馬小嬋司馬小娟在門外轉來轉去,很是着急,家裡的那點銀子都在司馬小嬋手裡,剛纔她緊追慢追司馬羽推着車子雜耍般的匆匆跑了。
“大哥,二哥你們沒帶錢。”看見他們,司馬小娟遠遠就喊起來。
司馬翼笑了起來:“小娟都知道要給錢啊。”
司馬小娟童聲童氣的說:“買東西要給錢。”
司馬羽笑着跑了過來,雙手將將司馬小娟舉了起來:“ 不是不給錢,是過兩天給。”
司馬小嬋看着司馬翼輕聲問:“大哥,真的可以過兩天給?”
司馬翼點了點頭:“怎麼?糧食還在這裡堆着?”
司馬小嬋指了指隔壁院子:“那邊說等你回來再拿。”
“那就去說,讓他們都來拿,這幾天家家都斷糧了。”司馬翼說完進了屋子。
司馬羽便去隔壁找鮑天麟,若離甄一脈,蓋星雨蓋星雲蓋傾眉都走了出來。
分到了糧食,鮑天麟率先讓春枝拿來二兩銀子,若離也拿出一兩,蓋傾眉拿出二兩。
每家各自擡着糧食回去,鮑天麟對若離說:“金若離,你這不是太生分了嗎?你應該先將銀子交給我,然後去找珠兒妹妹要,你們可是一家人。”
若離搖了搖頭:“鮑天麟,你是踹着明白裝糊塗,就你那兩個好妹妹,我去要,還不給我個臉色看,還是你去要把,反正你是有目的的,就當是給你創造了個機會,我馬上將麥子麥子分成兩半。”
鮑天麟搖了搖頭跟着若離進了院子,去了甄珠兒甄貝兒的屋子。不大一會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兩銀子,見若離將一半麥子提進了磨房,站在磨房門口問:“金若離,這麼急,今天就磨?”
若離點了點頭:“這些天實在是難熬,連麩子皮都吃了,現在我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吃糠咽菜了,再這樣下去我估計我的臉很快就變成綠色的了。”
鮑天麟笑着說:“沒那麼嚴重吧,我看你的臉還是以前的樣子,不是還有星雨星雲釣來的魚。司馬翼司馬羽抓來的兔子嗎?”
若離一邊將磨盤 掃乾淨,將面櫃底下的襯布鋪好。一邊伸出頭去說:“鮑天麟,那些山珍水味的偶爾打打牙祭解解饞還可以。一直吃也很膩味的,人還是要吃五穀雜糧蔬菜的。”
鮑天麟站在磨房門口看着若離只用了一會兒時間磨出了半盆面,就端着進了廚房和好,接着炒了點菜,很快的就做出麪條。
“金若離。給我來一碗。”鮑天麟又跟着若離站在了廚房門口 ,見鍋裡白白的麪條,紅紅的蘿蔔丁綠綠的野菜,剛纔熗鍋的蔥花的香味,湊了過來。
若離翻起眼白看了他一眼:“感情你跟着我,是想蹭飯啊。”
“有一點。”鮑天麟端起若離舀的第一碗飯。拿過一雙筷子就進了屋子,對坐在炕沿上的甄一脈說:“一脈,飯好了。快去端。”
若離最後端出碗來,一眼看見春枝站在隔壁院子裡的廚房門口,眼睛直直的看過來。
若離沒有躲閃,停了下來以眼還眼回了過去,不就是多說了幾句話。關係好了一點嗎,那是你哥又不是男朋友。至於這樣嗎?
有了點糧食,第二天一早蓋傾眉就匆匆過來,溫柔地笑着:“妹妹啊,我們今天是先幫你還是先幫我?”
若離嘴裡不說心裡還對她這兩天的態度有所不滿,便隨口說了句:“怎樣都行。”
蓋傾眉輕輕一笑:“那姐姐就不客氣了,我去喊上小嬋,就在妹妹這裡推吧,反正一整天的時間,三家應該都能完。”
蓋傾眉說的很貼心,和以前一樣,若離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司馬小嬋和司馬小娟提着半袋麥子過來,見若離已經將磨盤面櫃整理好,笑着說:“若離姑娘,快將麥子倒上去啊!“
若離笑了笑:“蓋姐姐說是她先來。”
三個女子,推得推籮的籮,中午纔將蓋傾眉的推好。
“先到這裡吧,吃過飯我們再推。”蓋傾眉將自己的面裝在面袋裡,麩子端在盆裡:“不瞞你們說,我這是實在沒什麼做了。”
司馬小嬋看着她的背影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蓋姑姑真好玩,等着面下鍋,真不知道我哥要是買不下糧食,怎麼辦?”
“你哥可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若離由衷的說了句:“不光是蓋姐姐,我也是啊,再沒有糧食我看我就要眼冒綠光了。”
“那有這麼玄乎。”司馬小嬋聽若離說的很玄,笑了起來:“我家也沒糧食了,可我沒覺得什麼,我哥每天都能打回兔子肥鳥。”
“天天吃那些,你能吃得下?”若離看着司馬小嬋健美的臉龐:“你不覺得膩?”
“不覺得,”司馬小嬋說完走了出去:“若離姑娘,那就吃飯完我再過來。”
這姑娘還真是本事,天天吃肉也吃不膩,若離看着司馬小嬋有點敬佩,。
其實她不知道這司馬小嬋兄妹都有着蠻夷血統,蠻夷族就在大漢國西北邊,靠遊牧爲生,他們的孃親鎮安王王妃是蠻夷族族長的女兒,吃點野味對他們來說是很享受的事。
吃過飯三個女子繼續推磨,司馬小嬋嫌蓋傾眉走在身邊礙事,讓她在一邊坐着,等會換她,蓋傾眉便站在若麗身後,看着她來來回回的跟着面籮擺動,笑着說:“妹妹啊,你的手臂來回擺動就好了,身子不用跟着。”
若離搖了搖有點眩暈的頭,按照蓋傾眉說的坐直身子只用手臂來回擺動,果然好多了。
便笑着說:“蓋姐姐,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以前竟然是王府的郡主,我會以爲你只是殷實人家的主母。”
蓋傾眉臉一紅: “這些事小時候都見過。”
司馬小嬋很關心的問:“該姑姑,聽說你從小就有病,吃了不少藥吧。”
蓋傾眉低下頭去眼睛一紅:“從幾歲開始就吃藥,藥比飯吃的都多。”
若離同情的看着蓋傾眉,有點能夠理解她這些天對自己莫名的態度了,病的時間久了心裡有點變態,雖說是現在好了,心理陰影一直存在的,那天差點要在野外呆一個晚上,也難怪她會生氣。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一點,但是也是一個理由。
可是怎麼看蓋傾眉都是一個端莊溫柔,而且健康的女子啊,一點病態的樣子都沒有。
見若離的目光有點懷疑,蓋傾眉輕輕說:“也許是小時候吃的藥太多了,長大後,尤其是一年以前,竟然不吃藥就好了,不過也不算太好,有時候還會犯。”
蓋傾眉的解釋若離是一點都聽不懂 ,人怎麼會一直病着,忽然間就好了呢,而且還好的利利落落的,不過世上也有奇蹟存在。
“我給你門唱一首歌吧,是小時候偷偷去去磨房,聽推磨的老嬤嬤唱的。”蓋傾眉見若離和司馬小嬋都被她的話說迷糊了, 岔開話題。
司馬小嬋馬上附和:“蓋姑姑,快來一個。”
若離也饒有興趣的轉過頭來,來這裡這麼長時間還沒聽過誰唱歌兒,也不知道這個朝代唱歌啥味。
蓋傾眉將頭髮往後攏了攏,拽了拽衣裙,清了清嗓子說了聲:“那我就獻醜了。”
蓋傾眉的前奏還很有範兒,若離手下的動作輕了一點,豎起耳朵仔細認真地聽了起來。
蓋傾眉就委委婉 婉 ,婉轉悱惻的唱了起來,宛若戲文裡的旦角,在向誰傾訴衷腸,若離聽不清楚歌詞,好半天才聽明白唱的是一曲女子罵情人的調子,有一段不拐彎的聽清楚了是:“我把你帶到我孃家去,我孃家妹妹未成親,你美美實實的捏了她一把,丟了我的人傷了我的臉。”
若離覺得有點可笑,曲子裡的女子膽兒還挺大的,已經結婚了還敢帶情人去孃家,這個情人也太沒水準了,竟然敢捏人家妹妹,古代人民很開放啊。
蓋傾眉一曲擾得人心臟跟着移動的曲子唱完,司馬小嬋的臉微微發紅,她今年才及笄,聽這些具有一點黃色性質的曲子,有點消化不了。
若離卻是嘻嘻笑了起來,邊笑邊打趣蓋傾眉:“姐姐,真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王府郡主,還會唱這些淫詞濫調,你說你唱的那是什麼呀?怎麼會有那樣的人,肝明目張膽的將情人帶回孃家,還敢讓他見妹妹,這不是色膽包天嗎?難道不怕她夫君知道打斷她的腿嗎?”
蓋傾眉有點吃驚和的看着若離,不明白這樣一個未婚大齡女氣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她還是好脾氣的解釋 :“唱的是一個小寡婦。”
“哦,小寡婦啊。”若離滑稽的一笑:“如果是寡婦的話,找個男子改嫁倒是可以的,不過這個男子千萬不能要,你想啊他敢當着她的面捏她的妹妹就敢對別人也這樣,趁早踹了他。”
蓋傾眉愕然的看着若離:“妹妹啊,男人就是天,哪有女人不要男人的,要是換做你,你會怎樣?”
“男人女人各佔半邊天。”若離跟着蓋傾眉的話說:“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女人的一半是男人,憑什麼男人就能不要女人,女人就不能踹男人呢?”
司馬小嬋蓋傾眉都睜大了眼睛:“女人能嗎?那你爲什麼要死去活來的留在甄世子身邊。”
若離無言以對,好半天才瞪着眼睛:“我是真的對他動了心,對於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當然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