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兒超乎尋常的做法讓甄貝兒有點摸不着頭腦,她站在一旁凝神觀察姐姐,不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
作爲看起來最忠實的跟班,甄珠兒的的一舉一動,一個心思甚至蹙一蹙眉她都能讀出裡面包含的意思,可是這次她迷惑了。
甄珠兒自從來到這裡,也是一直將甄一脈掛在嘴上,卻總是隻是嘴上的功夫,並沒有付出任何的行動,更不要說主動去接近,今天卻蹲在他身邊,還學着甄一脈的樣子一根一根的挑着弱小的禾苗拔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甄珠兒良心發現要來關心這個啞巴般的弟弟?
甄珠兒頓在甄一脈身邊,帶着暖暖的笑容,跟着他拔起多餘的禾苗,用謙虛的口氣小聲問:“一脈,姐姐做的對嗎?”
甄一脈專心的拔着禾苗,蹲着的腳步隨着若離移動,聽到姐姐的話,只是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雙眼空洞無神,接着繼續。
甄珠兒一點都不在意弟弟的態度,親和的笑着跟着他移動。
若離挨個幫着留下的禾苗澆着水,鮑天麟在一邊看一會兒彎下腰拔出一棵在他看來層次不齊的。
幹了一會兒,若離發現竟然是各自在自家門前,司馬翼司馬羽將水提回來,先倒進她面前的桶裡。
“鮑天麟,你不用幫我了,你看看你那片都沒人?”若離有點嘲笑的看了眼幫着她的鮑天麟,指了指旁邊空無一人的地。
鮑天麟輕輕一笑:“金若離,擦亮你的眼睛看看,我們門前是豆子胡麻土豆不用破苗的,也不需要怎麼澆水,這是常大伯說的。”
若離這纔想起鮑天麟門前這片土地,基本上全是這些。不由得笑了起來。
剛纔因爲甄珠兒蹲在甄一脈身邊,離她很近,竟然有點不習慣,這麼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都給忘了。
大家都在忙着,若離發現除了根本不會參加這些勞動的鮑天角,就只有春枝春雅沒有出來,春枝對她的敵視在眼睛裡消失了,卻沒了以前的一見就喜氣的笑容,而是禮貌性的的點了點頭,象徵性的問候一句。
春雅自從那晚看到她回來。在若離心中就神秘起來,雖然重要看見若離她便會嬌媚的一笑,感覺卻和以前不一樣。
“哎。鮑天麟,春枝春雅以前真的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嗎?真想不出來她們在宮裡會是什麼樣子。”若離忍不住好奇,等鮑天麟彎下腰離得近一點的時候小聲問。
鮑天麟輕輕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你以爲她們是什麼樣子的?”
“應該是比甄珠兒,甄貝兒還要有氣勢。”若離想了想。儘可能地將腦子裡公主的形象綜合起來:“不只是受到皇上皇后的寵愛,還會在大哥面前邀寵,趾高氣揚飛揚跋扈,高高在上,出門前呼後擁,不過春枝春雅好像對你和鮑天麟很尊敬。甚至是有點害怕,你們是不是嚇唬過她們。”
鮑天麟縱了縱肩:“還前呼後擁,飛揚跋扈。你真是見識少,其實公主一般是不出宮的,在宮裡也只是在自己的行宮活動,也只能對伺候的幾個貼身宮女和公公跋扈一點,還不能得罪。”
“切。騙誰呢,公主那是金枝玉葉。”若離白了白眼睛。繼續往禾苗根部澆水,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甄珠兒,她很艱難的蹲在甄一脈身邊,跟着他一點一點的挪着,雖然甄一脈並不理會她。
她有點納悶,搞不清楚今兒個甄珠兒是吃錯藥了還是良心發現,怎麼對甄一脈這樣的態度,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了,只見她對甄一脈很有距離的笑一笑,前幾次爲了甄一脈毆打自己,那也只是一個藉口。
該不會是想要拉攏甄一脈對付她吧?想到這裡心裡有點擔心,人家到底是親姐弟,如果真的甄一脈跟着兩個姐姐轉,兩個姐姐又都喜歡針對她,三人萬一結成聯盟,她守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眼睛便不時地在甄珠兒甄一脈甚至甄貝兒之間飛揚輾轉,忽然看見一行人向這邊走來,好像是蔡小姐蔡玉梨。
用胳膊肘子捅了捅離得不遠的鮑天麟,小聲說::“鮑天麟,你看看是不是玉梨小姐過來了?”
鮑天麟直起腰神,眼睛看向河上游山林邊的小徑,果然七八個人向這邊走來,走在前面的就是玉梨小姐。
他對着若離會意的一笑,轉臉對剛剛提着兩桶水回來的司馬翼司馬羽喊了一嗓子:“司馬翼司馬羽,你們看看誰來了。”
司馬翼司馬羽放下水桶看去,司馬翼冷俊的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語氣卻很鎮定的應了句:“天麟,是蔡小姐來了,不知道有什麼事?”
鮑天麟略帶戲謔的笑了笑:“那就有勞司馬翼去問問,招呼一下,問問蔡小姐有何貴幹?””
司馬翼擡頭應了一聲,一眼看見若離眼裡全是心知肚明的笑意,笑得很是曖昧,站着觀看甄一脈甄珠兒破苗的甄貝兒也堆起耀眼的笑容。連蹲着的甄珠兒也好奇的擡起頭來看,甄一脈也跟着,臉一紅,將長袍提了提,拍了拍下襬的土,對司馬羽小聲說:“小羽,我們過去。”
司馬羽笑着點了點頭,跟在後面,看見自家門口司馬小嬋詢問的看過來,司馬小娟一雙黑黑的眼睛也緊緊盯着,對兩人笑了笑,順手摸了摸小娟的頭:“你們好好破苗,別那麼好奇。”
“二哥,她是來找你的嗎?”司馬小娟揚起可愛的笑臉童聲童氣得問。
司馬羽蹲下身子看着司馬小娟手裡攢着的小禾苗,壓低嗓門:“不是,是來看看咱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們需要雞肉。”司馬小娟想起那天的雞肉,很肯定的對司馬羽說。
“小娟想吃肉了,二哥明兒個幫你打只野雞來。”司馬羽嘴裡和小妹說着話,。眼睛看着司馬翼,見他已經到了玉梨跟前,停住腳步微微拱了拱手,站了起來。
司馬小娟見他要走,忙拉着他的手揚起小臉:“二哥,我想吃雞肉,打來的雞不好吃。
司馬羽心不在焉的對司馬小娟說:“不好吃啊。不好吃了二哥去看看蔡小姐會不會給咱們再帶一隻來。”眼睛卻盯着司馬翼。
見他有點拘謹的站在玉梨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頭微微轉回來,看了看他,忙對司馬小嬋說:“小嬋,帶着小娟,我去看看。”
司馬小嬋笑吟吟的看着司馬羽,拉過司馬小娟:“二哥,你去吧,大哥離了你話都不會說了。”
司馬羽點着頭走出地裡,他和司馬翼從小形影不離,小時後簡直長的極像就是一個人,大了以後稍微有了點區別,哥哥比他高一點雄壯一點臉部棱角分明一點也就是顯得冷酷一些,而他稍微的相比之下單薄一點柔和一點,但是依然很像,兩人長得很像性格卻是兩級。司馬翼少言寡語,雖然思維稠密卻顯得冷傲,他看起來和善一些,言語也多,顯得活潑,不過兩人在一起,就配合的十分之好,司馬翼說也多起來甚至有點幽默,司馬羽也會看起來成熟一些。
疾步走近司馬翼,站在他身旁對着玉梨笑嘻嘻的問:“蔡小姐,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簡直是滿目生輝啊!”
玉梨嫣然一笑,她今天穿一身翠綠色杉裙配上嬌柔的臉龐,很是楚楚動人:“司馬公子真會說話,是污了你的眼吧。”
“是亮了眼,亮了眼,對吧哥。”司馬羽笑嘻嘻的對玉梨說來了句,轉臉問司馬翼:“哥,你有沒有發現蔡小姐今天翠色可人?”
“可人,非常之可人。”見司馬羽到了自己身邊,司馬翼說話利索了:“我說我怎麼說話有點結巴,原來是小姐太可人了。”
玉梨嬌羞的一笑,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兩位一直抿着嘴笑的花兒玲兒:“ 兩位司馬公子 真會說話,既然這麼可人怎麼這些天不見閃面,該不會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吧。”
“這個怎麼會。”司馬翼看了眼司馬羽:“我們兄弟兩向來是表裡如一。 ”
“就是,蔡小姐,我們是想去看你來着,可是你看看我們都不會幹這地裡的活兒 。”司馬羽接着哥哥的話茬:“據說這些禾苗要破,裡面的雜草要拔,還要澆水,河水離得還遠。”
玉梨看了看,將近二十畝地確實不少,她弄不明白這地裡的這麼多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據上面發給爹的文書來看是四家人,不同姓氏的四家人,而且也是一家一個院落,可是她有點不明白,怎麼來的全都是些少年男女,雖然有一個蓋傾眉看起來大一點,卻弄不明白都是什麼關係。
據她這些天來的觀察和蒐集來的情報,這四家人看起來是分開的實際是聯合在一起的,不管是種地糧食還是別的,上一次她是有意買給司馬翼四麻袋糧食,就是想試探一下,結果正如她所料每家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