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去見總兵大人,若離第一個想到的是去了那裡會被被當做奸細砍了, 或者根本就見不到總兵就被殺了,顧不得再害怕,從鮑天麟身後探出頭來說:“見總兵大人?我們爲什麼要去見總兵大人,我們又沒作什麼。”
軍官裂開大嘴笑了起來,露出黃黃的牙齒:“我說小姐,好好的女裝不穿,爲什麼要穿男裝?難道這不值得懷疑嗎?”
軍官的臉龐在火把下看起來有點猙獰,若離緊緊住着鮑天麟的胳膊,眼睛不去看他:“有什麼好懷疑的,穿男裝不是方便嗎?有誰規定女子不能穿男裝了?”
鮑天麟聽若離說話,便不再插,只是看着她。
軍官好久沒聽女子的聲音,就算若離說話有點衝,也帶着很難看的笑:“是沒規定女子不能穿男裝,但是有規定女子擅自入軍營重地,殺無赦斬立決。”
這麼嚴重?若離不由帶着嗔責的目光看了看鮑天麟,這麼危險還要帶着她來?不知道什麼居心。
嘴裡卻說:“那裡有擅自入軍營了?不是離軍營還有那麼遙遠的距離嗎,再說了我家少爺也說了,我們是要去草坪鎮探親的,走的找不到客棧迷路了纔到了這裡,你們可不能隨便這麼就草菅人命吧?人命可是關天的。”
軍官看着若離嫣紅的嘴脣很可愛的說出這些話,臉上帶着下作的賤笑:“小姐說的很有理,那就請跟我們回去對總兵大人說吧,他對小姐的話一定很有興趣。”
鮑天麟聽兩人說話,擡頭看了看天空,啓明星已經快要落下,攔住還要繼續貧嘴的若離,對軍官說: “他有興趣。可惜我們沒興趣,官爺,天也不早了,我看你還是讓我們回去算了,我們也只是誤闖這裡,並沒有什麼企圖,再者說就憑我們兩個也做不了什麼。”
軍官被若鮑天麟略帶無禮的話激怒,眼裡重新聚起威嚴:“大膽草民,你是什麼東西!還對我們總兵大人沒興趣,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總兵大人對你估計也沒什麼興趣,不過對這位小姐可能有興趣,你們還是跟我去軍營吧。或許總兵大人看着這位小姐的份上,放了你也說不定。”
軍官的話讓若離心慌起來,他的意思很明確,要將自己獻給總兵大人不由得再次狠狠地抓着鮑天麟的胳膊。
小聲說:“鮑天麟,都怪你。如果我被當做隨軍夫人,就是拜你所賜,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若離的聲音很小,鮑天麟聽到了,軍官卻聽得不大清楚,他跟費力的往前湊了湊。嘴裡就噴出一股臭烘烘的氣味。
鮑天麟厭惡的捂住嘴巴,將他往後推了推,厲聲道:“往後滾一點。對她有興趣,你們總兵還不配,識相的,就快點讓開一條路,讓我們離開。”
軍官被鮑天麟突然爆發的怒氣震了一下。好一會纔回過神,真的往後退了幾步才拔起腰間的佩刀。喝了聲:“大膽狂徒,不但夜闖軍營重地還大言不慚,兄弟們將這兩人抓起來直接送到總兵大人營地,不要傷着這個隨從。”
鮑天麟略帶鄙夷的輕輕一笑,伸手將抓着他胳膊的若離的手從胳膊上撥開,對軍官說:“這麼說,軍爺是要將我的隨從帶進軍營送給總兵大人,至於草民我,死的活的都可以了。”
“你還不是太笨,如果死了的話算你倒黴, 活着的話是你走運。”軍官看着一羣兵士圍了上來,往後讓了讓:“兄弟們,上!”
喊聲與火把越來越近,若離幾乎是閉着眼睛再次抓緊鮑天麟的衣襟,感覺將他的肉都抓在了手指間。
一邊顫抖着說:“鮑天麟,我們快點跑吧,要不然沒真的被抓進了軍營,說不定見不到總兵大人就被咔嚓了。”
鮑天麟的眼睛由不羈變得觸底的冷了下來,徹骨的眼神利劍般的刺向軍官,軍官吃了一驚,明顯的往後靠了靠。
嘴裡卻調侃着若離:“進了軍營也是我被咔嚓,你可沒我這麼慘,你是要被送給總兵大人的。”
若離哪裡有心情和他貧嘴,緊緊拉着他,急促地說:“那還不如咔嚓了的好,鮑天麟,我們跑吧 ,等會天亮了就不好藏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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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跑?你看看能跑的出去嗎?”鮑天麟不緊不慢的說着,眼睛盯着最靠近自己的火把。
“你要是不能,也不能帶我來這裡,快點跑吧,我看着這些刀心裡發毛。”若離再次督促鮑天麟,帶着撒嬌的意思。
兵士的刀已經到了眼前,若離徹底的閉起了眼睛,但是就算是摸着黑也拉緊鮑天麟的胳膊。
鮑天麟卻是一點不畏懼已經到了眼前的明晃晃的刀,伸出一隻手輕輕將一把到了眼前的撥開,小聲說了句:“滾一便去。”拉起若離的雙足一點,以訊雷不及掩耳之速瞬間跑出了包圍圈。
出了包圍圈,鮑天麟拉起若離一路飛奔,身後就響起了亂七八糟的喊叫聲,甚至有火把扔了過來。
若離此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被鮑天麟拉着手狂奔起來,一口氣跑出了很遠,後面的各種聲音舉動全都被拋在身後。
“好了,他們追不上來了。”鮑天麟終於停了下來,奇怪的看着若離:“你剛纔不是一點力氣都沒了嗎,怎麼會跑這麼長時間。”
停了下來,若離癱倒在地,全身酥軟,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好長時間才漸漸緩過神。
“鮑天麟,我恨你!”
終於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天空中出現了第一道亮光,若離擡起疲倦的臉龐,眼裡佈滿了血絲。
鮑天麟低頭看着若離,沒有了平時的紅潤光潔的,略顯慘白,嘴脣還是很潤澤卻沒了往日的紅潤。
他有點心疼,就在她身邊慢慢坐了下來。
身後追逐的人羣早已沒了聲音,倒不是他們這樣的跑法終於將一羣人甩開,而是因爲黎全根將他們引開了。
他有點後悔將若離帶了出來,更後悔昨晚一時腦袋發熱將她帶到了這裡。他來縣城的目的就是查看駐守邊關的駐軍軍營軍紀如何,好多年前韓丹國的進犯就是瞞過了守關駐軍,幸好三義軍及時抗擊才保住了邊關這一方國土。
現在這駐軍看起來軍紀嚴明,可是卻發現了綠眼王子的蹤跡,看來他的野心未死,很多年前他年紀尚小,但是韓丹國和大漢國之間的惡戰,卻有着深刻的記憶。
就是因爲當時三義軍的神威蓋過了真正的駐軍,才讓父皇擔心起來,這些年派了好些密探查詢,天神般威武迅猛的三義軍卻像人間蒸發了般。甚至讓人懷疑到底有沒有三義軍,所以才慢慢的查詢到了三王頭上,纔有了今天在他們的後人身上查找的一切。
只要駐軍防範堅實,邊關應該是暫時安全着,他和鮑天角就可以安心的先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三位異性王爺和世子們深陷牢籠,他們的孫子們應該會很着急,找到兵符就不會很難,總有沉不住氣的。
剛纔臨走之前他狠狠地教訓了軍官一下,本來這位軍官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他們包圍起來,應該是一位有能力的小頭領,他應該給予獎勵。
但是他後面對若離的目的讓他很生氣,若離沒看出來,他臨跑之前差點將那位軍官的眼睛戳瞎。
“休息好了吧,我們走,去周圍看看。”
一直到太陽慢慢升起,鮑天麟起身,一看若離已經歪在他身邊睡着了,草地上佈滿了露珠,他搖了搖頭將若離拉了起來。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一步也挪不動了。”
迷迷糊糊的若離被拉了起來,聽他說要去周圍看看,又賴在了地上。
“你不去是嗎?”鮑天麟看若離睡意朦朧的直直的躺在了草地上,像一條柔軟的魚兒,烏黑濃密的長髮已經披散,心裡一緊,蹲了下來湊近她的臉龐小聲說:“那要是等會軍爺將你找到獻給了總兵大人,你可別怪我。”
一聽鮑天麟這麼說,若離慢慢坐了起來,嘴裡卻很不屑的說:“送給總兵大人才好呢,那樣的話我就做了總兵夫人,可以不愁吃不愁穿,還可以指揮派遣當兵的,多牛啊!。”
“是這樣的嗎?”鮑天麟微微一笑:“那麼我就不打擾影響你做總兵夫人了,我先走了,你在這裡等一會兒,他們馬上就到。”
若離慌忙一把扯住鮑天麟,順勢站了起來:“我是想等來着,不過怕你攔着不放。”
“我不攔着你,我走了啊。”鮑天麟見若離嘴裡說着硬話,手卻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眼睛一閃一閃的很是靈動,心裡一顫,故意走快幾步:“你好好等着做總兵和夫人吧,以後多關照。”
“你看看你,要你不要攔着,你就是拉着我不放,你倒是鬆開啊。”
若離一邊跟着鮑天麟快走幾步,一把緊緊拉着他的胳膊,嘴裡繼續說着。
“好好,算我拉着你,金若離,臉皮還真厚。”
鮑天麟斜着眼睛看若離孩子似的幾乎是吊在他的一隻胳膊上,仰起臉嬉皮笑臉的跟他說話,側下臉笑罵一句。
若離便得意洋洋的回了句:“真的啊,那太好了,不過我還覺得我的臉皮太薄,的慢慢向你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