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翼聽若離說,知道她說的話鮑天麟一般不會反對。再者幾年來他對若離已經信任到不容置疑,才放下臉色,轉身離去。
若離忙扶着蔡玉梨:“好了,蔡小姐,生產前多活動活動也好,宮口好開。只是去哪裡找穩婆呢?”
“若離姑娘,不用找穩婆,有玲兒跟着就行了。她見過她娘孩子,她的幾個弟妹都是她接生的呢。不過若離姑娘,不敢對別人說。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見產婦的,說是會難產。不過玲兒她娘生了五六個都好好的,一個比一個胖,應該沒事。”蔡玉梨很快的說完一長串,對着旁邊的樹林喊了一聲:“玲兒。”
背上揹着一個大包袱的玲兒聽到蔡玉梨的喊聲,蹭的一聲就跳了出來。
她笑容滿臉的對着若離躬了躬身子,甜甜的問了聲:“若離姑娘好。”
“好,玲兒,我們走。”若離對玲兒笑了笑,蔡玉梨的兩個貼身丫鬟花兒玲兒她都很熟。花兒前段時間已經嫁了出去,玲兒也找好了婆家,過完年就成親,現在她就想跟着小姐好好玩一玩,再見見世面。
三伏天,天氣炎熱,蟬兒聲嘶力竭的鳴叫,林子裡卻不是很熱,樹蔭遮蔽,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
“田兄弟,田兄弟。”剛剛進了林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黎全根的聲音。
鮑天麟聽到聲音停住腳步:“黎兄,你怎麼來了,不是應該留在家裡陪小嬋的嗎?”
“小嬋不是還有幾天嗎?家裡人也多,大哥不用着急。”黎全根趕了上來,見司馬翼的臉上帶着不滿,忙解釋:“爹孃找了好幾個穩婆,家裡還有二孃三娘。是小嬋說你們路不熟。要我來給你們帶路。”
“這樣也好。”鮑天麟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了黑山崖縣的搶劫案,到現在也沒抓住劫匪,搶劫的事兒依然時時發生,便慢下腳步:“有黎兄帶路,應該很快。”
黎全根見鮑天麟慢了下來等他,緊走幾步來到他身邊。
“黎兄,我們剛好藉機查一查,看看有沒有劫匪的消息。”
黎全根點了點頭。
“黎兄啊,蔡小姐身體不便,我們慢慢走。那些高的險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找平緩一些的。”
蔡玉梨感激的笑了笑,小聲對陪着她走在後面的若離說:“若離姑娘。田林真是體貼,要是我家夫君也和他一樣就好了。”
“怎麼?你家夫君不好啊。不好就踹了他。”若離聽蔡玉梨說回頭調侃他:“看看會有多少女子爭破額頭去搶。”
“若離姑娘擡舉我了,只要我家夫君不把我踹出去,奴家都感激不盡了,哪裡還敢將他踹出去。”蔡玉梨小聲說。
“真是肉麻。”若離笑着縱了縱肩膀:“見過肉麻的沒見過你這麼肉麻的。蔡小姐,你這麼愛司馬翼啊。他哪裡好啊?”
“哪裡都好。”蔡玉梨小聲說:“不瞞若離姑娘說,我家夫君是我長這麼大見到的最好看,最有本事的人。你不知道連我爹都服他呢。我們家的那個長工蔡大膽,見誰都不服,我爹都管不住他。我就更不用說了。見了我相公。服了!現在乖得跟個貓兒似得。還有那榆樹村的張老爺,總是跟我們玉溪村過意不去,每年都將玉溪河水堵住。斷我們的水流,然後突然開堵,好幾次都將村裡幾戶人家給淹了,自從夫君去和他們交涉後,今年沒堵。”
蔡玉梨說話的語氣神態充滿了愛慕。若離聽的心裡癢癢的。
司馬翼並不是十分滿意這樁婚事,結婚前的幾天她還專門和他談過。但是他無疑是最幸福的,蔡玉梨對他不只只是愛,現在竟然有了崇拜。娶一個愛的人做妻子絕對是件幸事。
她由衷的說:“蔡小姐,司馬翼真是有福之人,能有你這樣的賢妻。”
“若離姑娘說哪裡話,是奴家有福氣,跟了這樣的夫君。若離姑娘:我知道夫君和你們都不是一般的人,以前一定是家境殷實的人家,奴家也不求別的,只要夫君不要嫌棄奴家就行,奴家只想天天看見夫君。”
蔡玉梨說的很小聲,邊說眼神邊看着不遠處的司馬翼生怕他聽到。
若離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蔡小姐這麼善解人意,有這麼體貼,司馬翼哪捨得嫌棄,疼你還來不及呢。”
一行人邊走邊看,看不盡林中風景,峽谷秀麗。
,在林中過了一夜,出了林子。走進一道峽谷,若離忽然看見峽谷旁的山林邊上有一顆挺拔高大的樹,樹捎上俏然站立一隻冷傲的美麗鳥兒,錦繡般的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身後長長的彩色的美麗羽毛微微翹起,像是鳳凰的尾巴。
她忽然想起前段時間買來的兩隻製作精美的陶瓷瓶,她打算將它們放在擴大了的巧女館門前提高檔次招攬顧客。如果能在陶瓷瓶裡插上幾根美麗的羽毛,那就完美。她轉了轉眼珠,趕上前面的甄一脈,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問:“一脈,你看那顆樹上的那隻鳥兒,尾巴上的羽毛簡直是太好看了。比孔雀羽毛還好看,你能不能悄悄爬上樹,不驚動鳥兒不傷它,只拔下那幾根羽毛。”
甄一脈擡頭看了看,暗暗點了點頭。
若離便故意慢慢溜在最後,裝作去草密的地方小解,眼睛專注地盯着樹上的高傲如鳳凰的鳥兒。
甄一脈也裝作對谷裡的幾株野花感興趣,站在花旁等着大家都走遠,對若離招了招手。
兩人慢慢的挪向那棵大樹。
快到大樹旁,甄一脈仰起頭來看着大樹,樹實在是高,站在樹下樹稍幾乎到了雲端。甄一脈小聲對若離說:“姑姑,你留在這裡等着,我一個人去就好,人太多怕驚飛了它。”
若離便乖乖的站着,嘴裡默默的唸叨:“美麗的鳥兒千萬別飛走,就借你幾根羽毛永勇,裝裝門面。”
甄一脈腳步輕輕的亦步亦趨走近大樹,雙手緊緊抱住樹幹,只一會兒就松鼠般的上了樹。
若離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甄一脈,只見他上了樹,到了樹冠處,身子輕輕轉動,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反轉的,就已經到了樹梢處,。
甄一脈的身子簡直太輕了,細細的樹梢只是微微的彎了彎。
甄一脈到了樹梢頂,離鳥兒只有一點點的距離,若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她從下面往上看,那樹頂的樹枝細的跟個手指頭般,甄一脈攀在樹枝上,雖然樹枝並沒什麼大起大落,若離卻嚇得捂住了嘴巴。
她想喊甄一脈趕快下來,羽毛不要也罷。千萬可別從樹上摔下來,這樹可不比平時的樹,摔下來的話不死也傷。可是她又不敢喊,萬一人家一脈好好地,她這麼一喊,將他驚得掉下來嗎,更糟。
正躊躇間,只見甄一脈攀着的細枝條突然就大幅度的彎了下來,隨即甄一脈忽然彈起,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聽見鳥兒哀鳴幾聲,撲棱着翅膀箭一般的飛走了,天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彩虹。
甄一脈手裡拿着幾根輕捷的美麗羽毛順着樹幹往下爬,爬到樹中間的分叉處,看見一個奇特的鳥窩,鳥窩不大,全都由柔韌的藤條搭成。
他疑惑的擡頭看了看樹梢,難道這個看起來很精緻的鳥窩是剛纔那隻鳥兒的府邸?可是剛纔那鳥兒明顯的比這隻小小的鳥窩大,根本就進不去。
再說這隻鳥窩也太精緻了,選的材料都是柔韌的藤條,有的地方還有編制的痕跡,這世上難道還有跟人一樣聰明的會編制的鳥兒?
甄一脈好奇,便將羽毛咬在嘴裡,探下頭去,伸手慢慢將鳥窩分開。
這一看驚得他頓時睜大了眼睛,鳥窩裡沒有鳥的足跡,全是一塊一塊的金子。還有幾塊馬蹄金。擺放的都很整齊。
他吃驚地試探着想將鳥窩端起來,卻是幾次三番的也搬不動。他偏着腦袋往下看,原來下面被用釘子釘起來了。
他忙將羽毛拿在手裡,對着下面的若離喊了聲:“姑姑。”
喊出聲又覺得很不對,後怕的看了看已經走出很遠的鮑天麟幾個,見沒人轉身,知道都沒聽見。捂了捂嘴脣,快速的溜了下來。
若離忙伸手想要扶他一把,見他已經安然的站在面前。放下心來接過幾根美麗的羽毛感嘆一聲:“一脈,姑姑真是服了你了,你比那鳥兒還輕巧,姿勢比它還優美,姑姑爲你驕傲!”
“沒時間驕傲,姑姑,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甄一脈閃動着一雙靈氣的眼神,狡黠的說。
若離見甄一脈說的神秘,瞪大眼睛:“什麼?金銀?財寶?我們不會運氣這麼好吧?”
甄一脈誇張的做了個佩服至極的表情:“姑姑,你不會這麼聰明吧?這也能猜中。”
若離壓低嗓門也學着甄一脈神秘地說:“真猜中了,真有金子?”
甄一脈站直身子:“千真萬確。姑姑,我們要不要取下來。”
“無義之財不可得,一脈,將錢財藏在這麼深奧的地方,一定是無義之財。我們不能拿,給鮑天麟說說,看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