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傾眉讓開身子站在一邊,看着若離按照她的步驟烙出一張,雖然沒有那麼圓那麼薄,卻也很軟和。
蓋傾眉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擀的不圓不薄,是你的基本功還不到家,以後多練練就會好的,但是軟和了,這可是竅門,俗話說一竅不通少掙幾百。”
司馬小嬋也笑着說:“我也來一張。”
司馬小嬋的基本功還不如若離,擀出的餅子三扁二圓,也是很軟和。
蓋傾眉笑着說:“看看你們兩個,都算是大姑娘了,這樣的手藝怎麼能拿得出手,以後怎麼敢見公婆。”
若離無所謂的一笑:“我們也和姐姐一樣,以後找個沒公婆的嫁了算了。”
蓋傾眉笑着打了若離一粉拳:“妹妹就是貧嘴,你們兩個還有機會找個婆家,我就算了,一把年紀了。”
司馬小嬋不知說什麼好,蓋傾眉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相比她而言已經算是媽媽級別的了。
若離卻不這麼認爲,她看着蓋傾眉:“姐姐,你纔多大點年紀啊,我不是說過了嗎,你這個年紀纔是最好的。”
蓋傾眉自嘲的笑了笑:“只有妹妹才這麼說。”
“誰都會這麼說。”若離看着蓋傾眉有點不解的問:“姐姐,你怎麼會做這個??”
她的意思是蓋傾眉作爲一個郡主,還生着病。
蓋傾眉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姐姐不是一直生病嗎?就喜歡吃這種烙餅,我的貼身丫鬟就去跟着廚娘學,學會了回來幫我做,我就學會了。”
“原來是這樣。”若離笑着將最後一團面擀開放進鍋裡,拿起一張樣子難看的撕開給了司馬小嬋蓋傾眉一人一片道:“姐姐還真有心,這樣烙出老的餅果然軟和,好吃。”
蓋傾眉吃着餅子:“那是。將餅子翻過來鍋裡滴點水,再蓋上鍋蓋,鍋裡就會有水蒸氣,餅子就軟和一點。“
三人吃完餅子,又將兔子蒸好,幾隻斑鳩燉熟。
司馬小嬋出去看了一下:“若離姑娘,外面看起來還需等一會兒,我們是去看看,還是先會去。”
蓋傾眉看着若離說:“天麟,司馬翼星雨他們都在外邊。我們去了也沒什麼用,再說了我們都是女子,那麼多男子。我們怎好去看,還是先回去吧。”
若離點了點頭:“那就先回去了,女人晚上最好不要熬夜,對皮膚不好。”
司馬小嬋和蓋傾眉便各自回家,若離將餅子放在蒸籠上。好讓它保持熱度。
若離進了屋子,已經熄滅了燈的甄珠兒甄貝兒趴在窗口,兩雙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甄珠兒小聲說:“貝兒,再等一小會她要是不出來,你就去。”
甄貝兒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等了一會兒。若離沒有出來,甄珠兒輕輕推了推甄貝兒壓低聲音說:“快去。”
甄貝兒小聲道:“再等會,要不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沒動靜,我就去。”
甄珠兒點了點頭。
甄貝兒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的出了院子,朦朧的月光下大門外的地裡十幾個人在忙碌,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沒人注意她,又豎起耳朵聽了聽隔壁。沒有動靜,這才輕輕走到院子裡,若離屋子裡燈黑着。
順着廚房門口溜進廚房,藉着暗淡的月光,看見鍋上搭着蒸籠,上面放着一隻大磁盤蓋着籠布,掀開籠布,是高高一摞餅子,伸出手快速的拿起幾張,飛速溜了回去。
若離睜着眼睛躺在炕上,閉上眼睛腦子發昏,睜開眼睛眼皮發澀。
她就是不敢遇到什麼事,一有事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壞事,就難以入睡,哪怕眼皮打架,眼淚直流,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裝睡很難受,她索性起來,下了炕拿起窗臺放着的隨心給的一小碗蜂蜜,找來只茶碗,用涼開水衝了一點點,坐在炕頭做了一會臉部按摩,將淡淡的蜂蜜水拍在臉上。
出來的緊急,也沒顧得上帶什麼化妝品擦臉油,只是臨走時順手拿了只梳妝檯上擺放的一隻有蓋的圓肚子瓷瓶。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膏,瓷瓶看起來不小裡面裝的東西卻不多,抹在臉上很光滑,對於這瓶唯一的護膚拼,她捨不得一直用,反正也不出遠門,只是在最冷的那幾天出去打柴用了點。
她的皮膚雖然很好,什麼都不用看起來也光滑細膩,但是她知道這是因爲年輕,如果不加保養任其這樣風吹日曬,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得粗糙,佈滿皺紋。
而且什麼都不用感覺皮膚就緊繃繃的,很不舒服。
蜂蜜水抹在臉上,感覺臉龐溼潤了很多,還有一種清談的香甜的味道。
她又往手上抹了些,揉搓了一會,用一小塊布將蜂蜜碗蓋起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做完了這些,心情舒暢,打了個響指,小聲說:以後就這樣保養皮膚了。
睡意全無,輕輕的掀開門簾進了裡間,甄一脈睡得很香,又輕輕地退了出來。
打開門,月色輕柔,擡眼看去,門外的土地上一羣男子兩人一組的,單獨的,腰微微彎下,將種子撒進地裡。
遠處青山朦朧,地裡的人輕輕地說話,每個人都披着一層淡淡的柔柔的白黃色的月光,竟然別有一番感人。
若離慢慢走到前面的院牆,前面的院牆比側面的高一點,爲了安全,牆上亂亂的插着一些碎瓦片,若離站在裡面往外看,鮑天麟站在地頭,和常有發說着話,司馬翼司馬羽一個人在前一個人跟在後面,一個點着種子,一個在後面耙將土蓋上再撫平,蓋星雨蓋星雲也在跟着常家的小夥子學着下種,雖然地裡現在一共有十五個人,分佈在將近二十畝地上,也稀稀拉拉的。
農夫山泉有點田,農婦山泉有點田,若離忽然想起前世人們最簡單的願望,雖然都只是一種自我調侃,那一世這個願望卻是是不可能實現的,就算是她改嫁給一個農民,也沒有多少田了,郊區的田幾乎全都被開發,偏遠地區人們又都去打工,誰會守着那點薄瘠土地。
沒想到這個前世的不能實現的願望,現在確實活生生的實現了,還實現的這樣具有詩情的畫面的氣息。
想起這些臉上就自然的顯示出一種滿足的憧憬,在月光下居然分外的靜謐安詳柔美。
和鮑天麟說話的常有發眼睛不經意的飄了過來,剛好看到若離美輪美奐的臉龐,驚豔的移不開眼睛。
鮑天麟轉過臉,輕輕笑了笑搖着頭走了過來。
他站了一小會,見若離根本沒看他,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掛起一絲飄渺的笑。
他伸手在若離眼前晃了晃,輕聲卻又有力的喊了聲:“金若離,發什麼呆呢?”
若離嚇了一跳,瞬間從美好的?虛幻中被驚醒,嗔責的看了鮑天麟一眼:“喊什麼喊,打斷了我的好夢。”
鮑天麟縱了縱肩膀:“睜着眼睛做夢,你還真是能耐。”
若離翻了翻白眼:“白日都能做夢,我睜着眼睛怎麼就不能做夢?我神遊!不行啊?”
鮑天麟笑了起來:“白日做夢的事估計只有你能做的出來,剛剛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剛纔若離確實想得很美好,不算常家叔侄一夥,只單單是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鮑天麟,就美得雅的帥的酷的剛柔並濟的各種形態的型男,還有那一般不露面的狐仙般的妖孽,未長成的以後估計也是美得掉渣的甄一脈蓋星辰,隨便哪個提出來就是一個最具有包裝價值的農夫,山泉不但有旁邊還有一條河一般的溪流,田就在門口,遙遠的多個世紀以後的願望竟然能在此時此地完成,怎能不讓人如夢如幻。
這些當然不能告訴鮑天麟,說了他也不明白。
只是輕輕的笑着說:“當然是想這些地裡都種了什麼?”
鮑天麟看着若離月光下柔美的的臉龐,感覺哪裡不一樣,平時她的皮膚是很好,白裡透紅,也細膩,像朵花瓣,看起來純樸,今晚卻像是花瓣被露水洗過,柔柔的潤潤的,水一般,
不由得盯着看:“常大伯建議兩邊撒上玉米高粱,中間種點胡麻,少種點豆子,豆子可以在玉米高粱的空行裡點,剩下的種點土豆。”
若離腦子裡飛快的將鮑天麟的說尋思對照了一便,佈局安排的都還算合理,擡起頭想說什麼,鮑天麟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被一個男子盯着看,說明很有看頭,若離心裡暗自竊喜起來,不過好半天還是不轉眼珠得看,就有點難爲情了,手足竟然不知道該放在那裡。
翻了了白眼:“老是盯着我做什麼?臉上開花了?”、
鮑天麟臉微微一紅,隨即嬉皮笑臉的往裡湊了湊:“臉上是沒開花,可怎麼跟花兒一樣,金若離你原來不難看啊。”
若離伸手推了推他的臉:“誰說我難看了,誰這麼不長眼,不過也是,我這長相膚淺的人是欣賞不了的。”
鮑天麟雙眼一閃又往前湊了湊:“這麼說我不是很膚淺了?”
若離又將他的臉往外推了推,差點碰到了瓦片茬,鮑天麟忙將她的手拉起來擡高:“小心割破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