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翼羊紫雲羊紫彤鮑天麟都圍了過來,梅媽飛快的將手從懷裡抽出來,舉起一顆圓形的鐵包,拉了卓逸凡一把: “主子,我們快點走,再不走真的來不急了。”
卓逸凡收回目光看了眼已經喊啞了嗓子,發不出聲音呼救的甄貝兒,伸出一隻胳膊從梅媽手裡拽了過去,夾在腋窩間果斷的說:“走!”
隨着他的聲音,梅媽狠狠地將手裡的鐵包扔在腳下,鐵包撒發出一股濃濃的黑煙, 由稀少到濃密,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有毒。”已經快到跟前的司馬翼羊紫雲羊紫彤顧不得黑煙有什麼危險,挺劍向前,鮑天麟已經聞出了濃煙裡有劇毒,擋住:“不要追了。”
“不追?難道就讓他這麼跑了。”司馬翼心裡氣憤,看着漸漸被濃霧黑煙淹沒的卓逸凡梅媽及親隨們,瞪着一雙眼睛。
“算了。窮寇莫追。”鮑天麟淡淡地說:“他這是最後的救命符,追過去我們兩敗俱傷,也許我們傷亡更大。”
卓逸凡扔下山谷裡黑壓壓的屍體,帶着梅媽及爲數不多的親隨,早已沒力氣掙扎的甄貝兒,在散發着毒氣的迷霧散的掩護下,急匆匆的逃出了玉溪村,慌不擇路。多翻了幾座山纔來到禿山前。
來的時候禿山之上的烽火臺只有一個人看守,在他們偷偷走過的時候還喝多了酒昏昏欲睡。現在只是大年初一 ,還不到晚上,烽火臺裡卻是人影綽綽 ,他們只好等到晚上,又散出去一些迷霧散拼了命的纔回到了韓丹國。到了自己的國土已經剩下不足十人。
“來人,將她帶到玉芳齋。”一回到太子府,就將甄貝兒狠狠地扔在地上,吩咐幾個丫鬟:“好好伺候着,晚上本王過去。”
甄貝兒的眼淚已經哭幹嗓子喊啞。全身軟綿綿的。臉上死灰一片,完全沒了絕代美女的風華,幾個丫鬟見卓逸凡身上的衣服被劃破,脾氣暴躁,知道這個女子並不得主子的心。粗手粗腳的將她連拖帶拉的帶了出去。
甄貝兒徹底崩潰,任由幾個丫鬟拉了出去。
卓逸凡回到家裡這才收起臉上的平靜,狠狠地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然後重重的坐在鋪有地毯的地上,不大一會兒就覺得胸口發矇。
梅媽夠摟着身子,低垂着頭顱。時不時的偷看,見卓逸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牆角。很久忽然起身,徑直去了後面。不大一會兒傳來甄貝兒悽慘的叫聲。
三天後的玉溪村,村民們接二連三的斷斷續續回來,雞犬還在,河水依舊緩緩的流。
蔡老爺進了家門,第一時間派家人蔡老實去河對面打聽女兒女婿的下落。司馬翼家的院子裡,童童正在和司馬小娟玩耍。蔡玉梨小姐臉色慘白的躺在炕上,司馬翼面色沉重的坐在牀前。
見到蔡家的人,司馬翼起身道:“蔡老實,小姐受了重傷。不能移動,先在這裡修養,過些天我會帶她去都城找個名醫。”
蔡老實跟着老爺一家躲進了深山,那天也聽戰鼓玄天,他也偷偷跟着幾個膽大的悄悄溜出深山,躲在大樹後看過,只看見峽谷間河牀邊兩軍混戰。
只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幾個人打了一會盹醒來就看見峽谷間空空如也。
躲的太遠。自然也沒看見司馬翼司馬羽幾個的神威。但是他隱隱的覺得自家小姐姑爺一定是遇上了這場戰爭。
他看着自家小姐慘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微弱的呼吸。急匆匆的趕了回去,將情況彙報給了蔡老爺,蔡老爺便帶着幾個家人趕了過來。
卻見黎家莊的黎老爺黎夫人,家裡三小姐都紅着眼睛從蓋星雨家的院子裡走了出來,看見他打了聲招呼急急匆匆的離去。
他不明白一向不怎麼走動的黎老爺甚至黎夫人怎麼會來這邊。還是在避難之後。
帶着疑惑來到女婿家門,司馬羽司馬小娟正在準備行囊。
他急走幾步進了女兒的屋子,一眼看見蔡小姐緊緊閉着眼睛氣若游絲。
見他進來,司馬翼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他說: “岳父大人,您請坐。”
蔡老爺肥胖的臉上橫肉抖動,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說:“賢婿,玉梨她這是怎麼了?”
司馬翼擡起頭,眼睛看着蔡老爺,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將門關好。
蔡老爺吃驚地聽着司馬翼將自己的身份,三天前發生的事兒一一說給蔡老爺,然後對他說:“岳父大人,小婿不孝,本該爲岳父大人養老送終,但是確實家中還有要事要處理。所以這些天小婿就帶着妻兒先回都城一趟,一來讓童童見見太爺爺,爺爺,二來也該是我司馬家沉冤得雪的日子。”
好半天蔡老爺纔回過神,擦了擦眼淚:“賢婿啊,老兒在看出賢婿不是一般的人,卻不知原來是鎮安王家的長孫,說起鎮安王,在這清苑縣也是留有盛名的,當年皇上鎮安王靜安王定安王就是在清苑縣結爲異性兄弟的。我女兒有這等福氣,老兒高興還來不及呢?賢婿只管放心前走。”
司馬翼聽蔡老爺說的明事理,深深地低下頭去:“岳父放心,小婿一定將娘子的病治好。如果以後娘子能生個男孩一定姓蔡。如果沒有男孩,童童就姓蔡,總之小婿一定讓岳父大人的香火傳承下去。”
蔡老爺起身看了看女兒:“賢婿,既然我們說好的童童姓司馬,就不會變。就算是玉梨以後不能生下男孩,還有冰梨。”
蔡老爺說完轉身離去,邊走邊說:“賢婿先準備着,老兒也回去幫着親家準備一些土特產,帶幾罐子自己釀的酒。”
司馬翼看着蔡老爺離去的背影出神,蔡老爺的意思很明確萬一蔡玉梨醒不來或者不能爲他生下兒子頂門立戶,就會將小女兒也嫁給他。
蔡玉梨的小妹妹,蔡冰梨體弱多病,似乎有不足之症。這幾年竟然嬌嬌弱弱的長了起來,雖說是庶出,但總歸是蔡家的血脈。
司馬翼司馬馬羽收拾好東西,準備好了幾輛馬車,同蓋星雨蓋星雲蓋星辰黎全根黎寶根一起護送蓋傾眉的靈回都城。
蓋傾眉死去,蓋星雨將她的身世說了出來,黎寶根這才知道孃親爲他擋住了致命的鐵丸。黎全根也才知道這個溫柔端莊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親姐姐,一向疼愛的弟弟是自己的外甥。
黎寶根哭的死去活來,他後悔自己不自量力,沒有救出甄貝兒卻害了自己的孃親。
黎老爺黎夫人三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大女兒竟然在身邊已經八年,哭得昏天黑地,尤其是黎夫人,這些年來做夢都夢見女兒離開時的樣子。
可是鮑天麟交代不可太過聲張,以免擾民,也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只好在家裡偷偷地設了靈堂。
鮑天麟已經先一步回都城,各個郡府縣各地駐軍都收到了蓋星雨的照天下書,幾乎全都響應。鮑天角登基在即,他的趕回去忙着助他一臂之力。
臨行前囑咐若離,玉溪村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戰役,敵人的屍體全都被焚燒掩埋在山下,他有點忌諱。但是因爲時間緊迫。若離先暫時留下來,所以這段時間就住在高坪鎮。甄珠兒也住在那裡,由司馬小嬋司馬小娟陪着。
司馬小嬋因爲兒子還小,不能跟着黎全根司馬翼一起回都城,帶着兒子奶媽幾個丫鬟跟着若離甄珠兒司馬小娟一起來到高坪鎮。
司馬小嬋得意洋洋的對若離說: “若離姑娘,你說我的眼光怎麼樣?我就覺得我家相公不一般,怎麼看都不是平地臥的兔子。”
若離撇了撇嘴角:“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過,你的眼光確實不錯。你說小嬋,我是不是很笨,蓋姐姐總是在我面前提起黎寶根,說起來臉上那叫一個慈祥,可惜我這豬腦子,根本就沒往哪兒想。”
“誰會往哪裡想,就是我家相公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親姐姐,更不知道寶根竟然是外甥。。”司馬小嬋抱着狗兒。
“蓋姐姐多好的人兒,都說好人命不長禍害千萬年,但願姐姐在天之靈安息。”提起蓋傾眉若離的神色黯淡下來,蓋傾眉的屍體被運回都城,要葬在司馬家的陵墓,她不能跟着一起前去,心裡很遺憾。
兩人默默的坐着,司馬小娟走了進來將門打開,若離看見甄珠兒在院子裡不停的走動,知道甄貝兒不在了,她也心裡着急,小聲說: “也不知道甄貝兒怎樣了,她也怪可憐的。”
司馬小嬋白了一眼妹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說她遇見了綠眼怪也不給我們說說,。要是我們早知道這個怪物早走的將他給剷除了,不就沒後面的事兒了嗎。”
“她哪裡敢說。”若離搖着頭:“都說紅顏薄命,一點都不假。”
司馬小娟睜着一雙大眼睛:“還是若離姑娘好命,那個綠眼怪兩次將你挾持,都完好無損。”
“那是因爲我沒有甄貝兒的絕世容顏。這也不失爲一種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