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翼雙眉上挑,眼裡閃着流光:“小姐說說,在下該如何報答?”
玉梨嬌小的臉上現出一絲羞澀:“司馬公子得請我們吃烤兔肉。”
司馬翼放鬆的一笑,隨即很豪邁的誇下海口:“這個簡單,只要小姐一句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玉梨得意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花兒玲兒,兩人也露出欣然之色,轉過臉對司馬翼說:“可是司馬公子,兔子不會每天都撞在樹上,還順便撞到野雞。”
司馬羽一直靠着大青石聽兩人說話,插了一句:“玉梨小姐,兔子不會撞到樹上,卻會撞到人上,只要小姐想吃,我就在站在那裡等它來撞,保管玉梨小姐吃好吃飽。”
玉梨粉面含羞:“那就說定了,三天後請我們吃烤兔,還在那邊。”
約好了時間玉梨帶着花兒玲兒嫋嫋婷婷的離去,花兒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司馬羽。
“小羽,那個花兒好像對你很有興趣。”司馬翼楊了楊眉毛,滿眼戲謔。
司馬羽放肆的地一笑:“哥。我們兄弟兩又不是來這裡找娘子的,我們的目的是玉梨小姐,爲的是填飽肚子,犧牲哥你一個就好了,那兩個小丫鬟只要不多嘴,哄哄她們還好,將我賠進去那就代價太高了。”
司馬翼似乎很無奈的長嘆一聲:“誰讓我命苦做了你哥啊!”
司馬兄弟腳不沾水的過了橋,沿着小徑回去,渾濁的很水翻滾着,想起三天之約,嘴角落出一絲笑意。
“小羽,看來以後你得經常站着讓兔子撞到你身上。”
司馬羽斜起一邊的嘴角:“哥,看來玉梨小姐是吃定你了。”
司馬翼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兔子。”
地面終於徹底幹了。水缸也快要見底,若離在院子裡看到打水的幾個人都回去了,提着水桶帶着甄一脈穿過田地,走過河牀來到泉水邊。
“若離姑娘,若離姑娘……。”剛剛要了一瓢水,常婆婆蒼老悠遠的聲音就傳來過來。
若離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常婆婆已經好些天沒露面了,若離心裡隱隱的害怕,老人家年紀一大,說走就走。常婆婆是她來到這個時空對她最好的人,雖然多少有點個人利益。
若離拉着甄一脈踩着橫木從漸漸恢復了以前水平面的河面過去,大聲問步履有點蹣跚的常婆婆:“婆婆。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麼看不見?”
這個問題她也問過隨心,隨心只說太奶奶病了,至於什麼病,病的程度如何。卻說不明白,若理又不能過去看。
常婆婆臉色慘白,臉上的皺紋更加的明顯,若離往前迎了迎,扶着她坐在一根橫在那裡很久的木頭上。
常婆婆喘了一會氣,才慢慢說:“若離姑娘。老身差點見不到你了,前些天農忙,往地裡送了幾次飯。就受了風寒,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心裡想着要來見若離姑娘一面,就是起不來,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就來了,還好若離姑娘也來了。”
若離站在她身邊微微俯下身子:“婆婆。你去看郎中了嗎?”
常婆婆嘆息一聲:“不瞞若離姑娘,家裡就那點家當,莊戶人家 ,小災小病的抗一抗就過去了。”
“婆婆,你沒去看病啊?是不是沒錢?”若離看着常婆婆佈滿皺紋的臉,蹲下身子問。
常婆婆見若離緊張的樣子,裂開缺了牙的嘴巴:“若離姑娘,老身沒那麼嬌氣,煮點薑湯喝幾天就好了,過不去就進土谷堆,反正這麼大年紀了也夠本了。”
常婆婆說的輕描淡寫,就像外婆一樣看淡生死,若離覺得眼睛有點溼潤:“婆婆不能這麼說,有病還是要去看的,去看看郎中抓幾服藥,婆婆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是有個事我有事了找誰去?”
常婆婆笑了起來:“所以老身這不是好好的出來了麼。”
兩人說着話,隨心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臉上的腫消了不少,她手裡拿着一隻小杌子,見常婆婆坐在木頭上,便請若離坐。
一直在一邊默默地站着的甄一脈見到隨心,眼裡有了笑意,站了過來。
若離想起隨心昨天的樣子,很欽佩的說:“隨心,你厲害了,昨天竟然……。”
隨心看了一眼甄一脈,有點害羞地低下頭:“昨天我爹要收一窩蜂,結果發現了兩窩,家裡人都不在,只好我去了,若離姑娘這兩窩蜂都很旺,過幾天蜂蜜割下來,我給你送一點 。”
說了一會閒話,常婆婆看着若離說:“若離姑娘,身今天來是告訴你,下過雨,要搶種,我家老大說晚上要幫你們下種 ,你回去合計一下,看看該種多少玉米高粱,胡麻豆子,還有土豆糜子什麼的。”
“這個,婆婆說該怎麼種?”若離哪裡知道該種什麼,怎麼種,只好虛心的求教。
常婆婆看了看河那邊那一大片地:“依老身看,玉米高粱種多一半,你們今年沒細糧,要靠秋糧。但是這片地荒的時間長了,太貧瘠,估計收成不會太好,就當是窩肥了,胡麻豆子不挑地。就種少一半吧,至於糜子也沒什麼用,蔡老爺也沒給你們種子就算了。”
若離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回去問去問他們看哪片種高粱玉米,哪片種胡麻豆子。”
一直到中午若離才和甄一脈過河,擡起水桶。
常婆婆坐在木頭上看着若離,爲她剛纔對自己的關心感動,忽然想起忘了對她說一句話,。忙站起來喊道:“若離姑娘,忘了告訴你,還要多種一些土豆,我們這裡什麼都不好活,就是土豆好活,只要下種就活,還又大又綿,是莊戶人家一半的糧食。”
對啊,怎麼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常婆婆給的土豆蘿蔔都已經沒了,土豆真的品種很好,不管是蒸着吃,炒着吃,還是和在面裡都好吃。
又放下水桶大聲問::“婆婆,土豆要怎樣種?能再給我買一些嗎?”
放下水桶,若離就趴在牆邊喊:“鮑天麟,鮑天麟。”
鮑天麟從屋子裡一下子就躥了出來:“金若離,怎麼了?”
若離看着鮑天麟好像就等着她喊他出來,有點不解的看了他幾眼,才說:“常婆婆說下過雨,地全都澆透了,要馬上下種。今晚幫我們搶種。”
鮑天麟看着若離,剛纔他被鮑天角堵在屋子裡逼着背一段繞口的訓誡,正盼望着有人來打擾,可是他知道春枝是不敢的,別人也不敢,剛想到若離,她的喊聲就傳了過來。
“那好啊,既然是搶種就是要速度快,我這就去讓司馬翼找點野味,星雨釣幾條魚,還是上次一樣,”
若離點了點頭:“還有啊,常婆婆說要我們確定哪塊地上種什麼。”
鮑天麟看着若離:“我們怎麼知道,她有什麼建議?”
若離看着他:“她說可以種一大半玉米高粱,剩下的種一些胡麻豆子,還有要多種一些土豆。”
“那就照她說的去做。”鮑天麟說完走了出去。
若離在後面追問一句:“鮑天麟,我們有了白麪,人家利用晚上幫我們搶種,應該給人家吃點好的,他們人多,一家端一點面過來你看怎樣?”
家裡的糧食是有限的。這麼多人不能讓她一個人出。
鮑天麟回頭看了看她,撇了撇嘴:“小家子氣。”
“親兄弟明算賬,情是情義是義,。”若離小聲嘟囔一句,一轉臉春枝在門口看着她。
不就說了幾句話,還是爲了大家的事,有什麼好看的。
若離不高興的白了她一眼,一個當妹妹的管的也太多了吧!怎麼說以前也是公主,而且以後還有機會重新當公主,這樣的修養怎麼行。
春枝被若離的目光釘在原地,很長時間才轉身進了屋。
天剛麻麻黑,常有發就帶着兄弟子侄過來,鮑天麟帶着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等在外邊,已經將種子都提了出去。
若離蓋傾眉司馬小嬋一起在廚房裡烙着薄餅,本來她想蒸大饅頭來着,可惜酵 面沒發起來。
若離將燙好的面擀薄放鍋裡,翻個個兒等一會拿了出來。
餅子很薄,卻不是很軟和,蓋傾眉看了看,搖了搖頭。
將若離掀至一旁:“妹妹啊,你這餅子雖然這會看起來是軟和的,但是一會涼了就柔筋筋的,不好嚼,也不是很香,烙這種死麪餅子有個竅門。”
若離湊了過來睜大眼睛問:“姐姐,什麼竅門?”
蓋傾眉神秘地看了一眼跟着湊上來的司馬小嬋:“我告訴你們,這可是我的獨門手藝,從不外傳的。”
若離輕輕笑了出來:“什麼獨門手藝啊,不就是烙張餅嗎?難道還能烙出金子不成?”
司馬小嬋也跟着說:“就是,若離姑娘烙的已經夠好了,又薄又軟的,蓋姑姑還能好到哪去?”
蓋傾眉得意的一笑:“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往鍋裡滴了一滴油,很快的將一小團面擀成很大一張,很圓很薄,輕輕將它放進鍋裡,用鐵勺幫忙轉了一圈,迅速翻身,然後往鍋裡滴了一點水,將麪餅轉了一圈蓋上鍋蓋。
鍋裡的水蒸氣熱騰騰的冒了出來,不大一會從鍋裡將麪餅拿出來,果然是又薄又軟和,比若離烙出的好很多。
若離拿起一團面:“我來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