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場雪飄飄揚揚,幾個人靠在一去準備坐一夜,若離第一次和甄貝兒親密接觸,兩人坐在一起對着一直生生不息的火堆打着盹。
鮑天麟甄一脈分坐在兩人旁邊,鮑天麟看着若離啄米般的點着頭,微微扯起嘴角笑了笑。
夜半時分,寒風呼呼的吹來,伴隨着一聲長一聲短的飢餓的嚎叫漸漸臨近,鮑天麟甄一脈警覺的睜大眼睛,若離也被驚醒,這種嚎叫聲她是有記憶的,記憶猶新。
她嚇得猛然站了起來,顫聲問:“鮑天麟,狼來了怎麼辦?”
“怎麼辦?將你的腿伸出去餵它。”若離的驚慌失措讓鮑天麟慌失措想起她以前說過的話,鎮靜的開了句玩笑。
“你的腿肉多一點。”若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上次遇到狼的時候上了樹,可是今天在地面上,帳篷也只是能稍微低檔個風雨。
鮑天麟四平八穩的坐着沒動,一手拿起一根粗粗的木棍放進火裡,伸出另隻手將若離拉的坐了下來,對着甄貝兒努努嘴:“金若離,你該像她一樣安心的睡覺。”
“我又沒失聰,又不是傻子,怎麼能睡得着。”若離不知道鮑天麟什麼意思,這麼兇惡的野獸就在周圍還這樣淡定,難不成是胸有成竹,有對付餓狼的辦法。
心裡忐忑不安的坐下,想起狼最怕火光,手腳慌亂的將帳篷裡堆得很多的樹枝木棍一個勁的往火裡扔。
鮑天麟微微笑着搖頭:“金若離,你將柴禾都扔進火裡,等會沒了你出去撿。”
若離慌忙停止了扔,鮑天麟說的很對,如果將樹枝木棍全都扔進火裡,等會真的黑洞洞了。
嚎叫聲越來越近。想着也許會被撕的支離破碎片甲不留,若離縮着肩膀抱着雙臂湊近鮑天麟,緊緊地挨着他慢慢的坐下,對甄一脈說:“一脈,你看着甄貝兒。”
甄一脈坐過去挨着甄貝兒,眼睛看着帳篷外面,手裡握着一把短刀。
鮑天麟見甄一脈緊張的盯着外面,微笑着說:“一脈,不用這麼緊張,一羣野狼而已。我們豈能怕它們。”
若離心裡打着顫,腦子卻還是清醒的,知道鮑天麟不慌不忙自然有他的道理。用手掐了他一把說:鮑天麟:“你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辦法驅趕狼羣,就說出來不要賣關子,嚇死人了。”
“是你自己要害怕,我都告訴你了像貝兒妹妹一樣安心的睡覺,你又不聽。”
鮑天麟開着玩笑。見甄一脈若離不解的看着他,呼吸都急促起來。這才從懷裡拿出一隻精美的小瓷瓶,拔開瓶塞,掀開帳篷底,將瓶口對着外面,不一會兒一個奇異的香味瀰漫在帳篷周圍。
只一會兒功夫。外面的嚎叫聲停止,只有風吹樹枝的呼呼聲,雪落在帳篷上的簌簌聲。
若離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見鮑天麟將瓷瓶往懷裡塞,伸手想要奪過:“鮑天麟,什麼寶貝這麼神奇。我看看。”
“天機不可泄露。”鮑天麟拿着瓷瓶的手虛晃一下,躲過若離的手,將瓷瓶裝進懷裡:“給你看了。還能叫寶貝?”
“不看就不看,只要不被狼吃。”若離放心來。心裡奇怪外面的狼是走了還是死了,卻不敢出去看,不敢煩勞鮑天麟,慢慢蹭到甄一脈身邊小聲說:“一脈,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怎麼了?是走了還是死了?”
甄一脈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若離,眼裡包含內容,若離卻是看不明白。
她知道甄一脈不會說話,也不再去問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挪到帳篷邊上,輕輕的掀起一點往外看去。漆黑的夜裡微弱的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除了薄薄的一層雪,什麼都沒有。
“走了。”若離輕輕地將帳篷放下,轉過臉:“鮑天麟,會不會是你瓶子裡的東西有喪失嗅覺,迷糊視覺的作用,狼聞到了那股味道,就聞不到我們看不到我們了。”
“不告訴你。”鮑天麟神秘的一笑,歪着腦腦閉上眼睛。暗暗驚歎若離神奇的想象力,這種叫做迷心散的藥物是宮廷秘方,據研究它的老太監說,可以迷失一切動物的心智,包括人。只要散出去,任何動物就會失去心智,茫然起來,接着迷糊忘了自己的目的,有的甚至會沉沉睡去。
上次黎寶根那隻大黑藏獒就是聞到了它,才調轉身子沒有抓賊抓贓當場叼出大黃狗的身體。
只是這種迷心散實在是少之又少,不可隨意使用。
甄一脈見若離好奇,知道鮑天麟也不會說出來,偷偷對若離使了個眼色,暗示她不必再問,放心睡覺。
若離哪裡睡得着,她怕那些野獸在藥性散失後又回來,更怕大家都睡了,有了危險沒人發現。
但是看着甄一脈實在是眼睛都睜不開了,也沒說話,自己默默的往火裡添着柴。
靜靜的夜,噼裡啪啦的燃燒的木柴,若離望着紅紅的火焰,思緒又回到了和鮑天麟抵死纏綿的時候。
健壯健美的身體,肉乎乎軟綿綿的嘴脣,閃着熱情真誠的眼睛,雕刻般的挺拔鼻樑,四年來的點點滴滴,說實話雖然活了兩世,見過無數美男,除了平平常常的老公外,沒有一個像鮑天麟這樣實實在在的在他身邊。
自從兩人有了關係後,她表面一如既往,卻是有意無意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般情況下不給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鮑天麟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思,並不強求,從縣城回去後,表現的比她還自然,這倒讓她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
雖然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是她提出來的,骨子裡她卻希望他還將她當做最愛的人,護着她,看到他對甄貝兒關心體貼,心裡很難受。
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陷入了情網,對這個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動了真心?
她不敢往下想,如果他真的對鮑天麟動了真心,那麼原主也許會對老公也動真心,古代的女子沒見過什麼世面,到了那種花紅酒綠,除了誘惑還是誘惑的花花世界,思想一定會轉變,觀念也會改變。
不能留在這遠古時候過這種原始生活,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電腦,一切原汁原味令人心慌。
想着心思睡不着,拿出掛在脖子上的從沒離開過身體的還魂珠久久凝望着。
鮑天麟閉上眼睛卻沒入睡,聽旁邊的甄一脈發出輕微的呼吸,眼睛稍微斜視,見若離手裡摸着一顆黑色的珠子出神,輕輕咳了一聲。
若離猛然擡眼,目光迷離失神,見鮑天麟睜開雙眼,飛快的將珠子放進衣領,壓低嗓門:“鮑天麟,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嗎?在想什麼?”鮑天麟坐直身子:“在想甄世子嗎?”
“想也白想,有什麼用。”若離無奈的盯着火堆。
鮑天麟嘆息一聲:“如果沒有三義軍的下落,找不出定安王沒有謀反之心的證據,等你見到甄世子,他已經老了。”
“一點都不老,也許會更加成熟。”也許是出於心虛,若離很忌諱別人說人的年紀老,在她心裡還殘留着年紀越大越有魅力的觀念,況且甄世子還不到四十歲,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時期。
鮑天麟帶着嫉妒的目光掃了一眼若離,他不喜歡若離老說他是孩子,也不喜歡若離說男子年紀大點成熟穩重可靠。
鮑天麟不說話,若離也沒有睡意,她沒話找話的自言自語:“明年我種的果樹該發芽了,果樹要嫁接,如果我將梨樹嫁接在蘋果樹上,不知道會不會結出蘋果梨?”
“也許會吧。”帳篷外面響着簌簌的落雪,旁邊是若離熱乎乎的身體,鮑天麟心裡油然燃起一股慾望,他努裡的壓抑着,心不在焉地說:“你說能行就能行。”
“我吃過蘋果梨,卻不知道甄怎樣培育。”若離往火里加着柴禾嘴裡唸叨:“還有六年時間,不知道能不能嫁接出來。”
“六年,什麼六年?”鮑天麟聚起眉頭。
若離一愣,她是在心裡計算回去的時間。
“我是說再過六年我們就來這裡十年了,十年時間應該能徹底自由了。”
鮑天麟若有所思的看着若離,他聽出若離所說的六年時間並不是她解釋的能獲得自由的時間,卻猜不出來這是什麼時間,他隱隱的感覺這是個分別的時間。
火忽明忽暗,外面的風漸漸停了下來,兩人不再說話,慢慢的若離的頭輕輕的耷拉了下來。
鮑天麟往火裡扔着樹枝,手裡把玩着一顆石頭,想起四年前和若離甄一脈在雪夜露宿,回去後遭到大鮑天麟的責罵。
“那個時候真的很好。”他輕輕嘆息一聲,那個時候誰都沒有別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一閉上眼睛,就算若離就在身邊,腦子裡心裡也全是她。
而她卻偏偏要當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卻不知道他天天和她的影子發生所能想得到的所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