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娘怎麼越聽越不對勁,什麼叫衝咱家使壞,來福兒,咱家地裡遇到啥事的是不?”何氏認真的看着來福問道,顯然她讓來福對她說出實情,就算她人在實誠,這會聽孫氏和耗子嘴媳婦兒,倆個人相互打罵的話語,也看出了點問題來了。
來福本來想隱瞞,不想讓她爹孃跟這生氣操心,可是看眼下瞞不過去,她便索性說道:
“娘,咱家地裡是遇到了點事,前幾天不知道怎麼的,有一片胡麻出現黃葉子的情況,我查了一下原因,卻不是胡麻病變,聽我於誠大叔說,頭幾天我二叔到咱家地裡去過幾次,我懷疑這裡面有我二叔,可是現在看來不光有我二叔,那個耗子嘴一家,肯定也衝咱家地裡使壞了。”
臘梅是個暴脾氣,頭一回聽到這,當時就氣憤的說道:“小妹,這麼大的事,你咋這次說,你要是早說,咱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衝咱家使壞的玩意,哼,管他二叔二嬸的,總之不讓咱家好過,咱也別讓他們許靜了。”
“你就給娘省點心吧,今兒這事娘還沒有說你呢,你等着看娘把這事弄好,不收拾你。”何氏氣的頭一次對孩子說重話,她現在心裡可不是積的一點半星的火氣。
這幾年每次面對有些人的挑拌,她和於海怕人說,她家有了錢就不認人,所以一再的忍讓,今兒看這樣的情況,她哪裡還忍的下去,氣極的她,幾步走到正打的難解難分的孫氏和耗子嘴媳婦兒跟前,一人給了一巴掌。罵道:
“該死的你們,全當我家是好欺負的不成,今兒你們倆個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別怪我拉你們去里正那兒評理,陪我家的損失。”
圍觀的人早就看出有問題,聽何氏這番話。想在何氏跟前表現表現的,都走上前吩咐說道:
“你們到底對人家來福家做了什麼。這大傢伙都是一個村子裡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們也好意思做不道德的事出來啊,也不怕老天爺報應你們是咋地。”還有的直接對孫氏來:
“我說老二家的,來福家那可是你們一家人,你不會也學那些不知事的,跟着沖人家使壞了吧。那你這可是不地道,也不是人辦的事啊。”
孫氏和耗子嘴媳婦兒倆個人懵了,明明是倆家的事,這怎麼全村的人都質問她倆個,就算平時她倆個的嘴再厲害,這會也是有嘴說不清了,因爲她們倆不是面對一張兩張嘴,而是圍觀的人都衝倆個人發了難。
“你們這些人咋地啦,這還沒有撈着佔我大嫂家的光呢,就變了一副嘴臉。你們當時也沒有少罵我大嫂家一句,這如今還有臉說我們啊,我告訴你們老孃可也不是好惹的,要是你們再敢多說我們一句。看我不把平時你們說我大嫂家的,那些着難聽的話,告訴我大嫂,讓我大嫂誰家也不跟你們合作,想掙錢門都沒有。”
耗子嘴媳婦兒這會也顧不上和孫氏掐架了,倆個人一致對外,嚷嚷道要說出有誰,平時罵來福家最兇。
人羣中立馬有多數人不敢言語一聲了,還有那正直的,吵吵着讓孫氏和耗子嘴媳婦兒,說出到底是哪個說來福家壞話,要不然就找里正理論。
來福冷眼看着一切,心中明瞭她家這幾年,確實着了許多人記恨,因爲看不得別人家,比自個家好,就如此行事,她從心裡看不起這些人,要不是怕她爹孃,在村裡寸步難行,她是怎麼着也不會,和眼前這些人合作種胡麻的。
何氏看着眼前的一切,卻驚了魂,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每次回村,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嘮嗑,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確實這樣的情況,她心裡非常的難受,尤其這些對她家有意見的人,其中還有幾個和她很嘮的來,她轉頭看向來福,嘴脣有點哆嗦的說道:
“來福兒,咱家不和這樣的人一塊種地,咱就算是少掙點,也不能和這些人一塊種地,來福兒,以往你不管你幹什麼,娘從來沒有說一個不字,今兒這事能不能聽孃的,咱不和村裡人攪合在一起。”
“娘。。”來福沒有對村裡人,付出過什麼感情,看到這些人的嘴臉,也不覺得有什麼感覺,卻獨獨忘記了,和村裡這些人打交道半輩子的爹孃,看到着些有什麼樣的感覺,這一刻她心裡非常的懊惱,不該推波助瀾的讓村裡這些人,露出她們這樣噁心的嘴臉,那樣最起碼她娘會好受一點。
何氏久等不到來福的回答,卻誤會了她有什麼難處,便解釋她這樣說的原因:
“來福兒,娘不是要拖你後腿,在家裡你也與娘說將來要幹啥了,可是你看看眼前這些人,咱家給他們合作之後,這要是胡麻收成好,她們有賺頭,還好說,可是這種莊稼一年到頭,都是看老天爺的臉吃飯,這要是有個萬一,收成不好,她們這些人掙不到一分錢,她們還不得找咱家麻煩,與其讓她們將來找麻煩,不如現在就徹底得罪他們。”
來福聽懂了何氏的意思,就是這些人不可靠,靠着利益也許會讓她們安分些,可是一旦有個天災*的,他們這些人立馬就會像今天這樣,來找她家的麻煩。
其實這些她何嘗沒有想明白,可是要在這兒村裡生活,就必須要與這些人見面,再說了,真要是被全村人恨上了,那她家的地乾脆也別種了,還不得成天有人,到她家地理搗亂。
看着焦急的何氏,來福心中的打算,卻不好於她在這兒說,只能隱晦的勸道:
“娘,這也是我們沒有想的周到,這要是找點和大傢伙一塊種胡麻,也就沒有今個這些事了,再說了,咱村裡也不是光這些不知事的,這還有像我栓子嬸子家一樣忠厚的人家嗎,咱可以看着那不懂禮數的不管,可是像我栓子嬸子家,這樣話的人家,咱不能光自個家掙錢不是?”
何氏一愣,轉頭看了栓子娘一眼,心裡不得不承認,來福說的對,這樣的人畢竟是少叔,像栓子娘不就一直和她家挺好,心裡無力的她,對來福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
“來福兒,娘老了,有些事也看不明白了,你要是覺得對,就做就是了,別管娘怎麼說,娘覺得有點乏了,這便回去躺躺。”其實她是來個眼不見爲淨。
來福也知道讓她娘留在這兒,只會更傷心,便點了點頭,讓臘梅送她娘回家。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平時咋說我們家的,這些沒有良心的,有幾家沒有借過咱家的錢,這些年咱家往村裡搭的錢還少嗎,兩年前大旱,村裡顆粒無收,她們這些人怎麼不罵咱家,還舔着臉討飯討到咱家,要不是咱們家拿錢幫她們,如今還不知道她們被餓死沒有呢。”
臘梅說的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因爲幾個月滴水爲下,地裡的莊稼都旱死了,村裡人沒有了飯吃,於海和何氏看着難受,來福爲了不讓爹孃傷心,提出拿出家裡的錢,給村裡的人買糧買米,讓村裡人度過了難關,當時她們對來福家,真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可是這才短短的兩年,就變了模樣。還真是那句,變的最快的就是人心。
何氏聽臘梅提到這件事,狠狠地說道:“咱家就當花錢買糧食,都餵了狗了,這些人哪還記得這些,你也別再提這事了,趕緊跟我回家,別在這兒給我惹事了。”
臘梅卻不服氣的說道:“咋不提,就是喂狗,狗見了咱們還得給搖搖尾巴呢,這倒好她們這些人,不記得當年的恩也就算了,本來也沒有打算讓她們記住,可是也不能罵咱們家啊,嬸子,你送我娘回家吧,我要在這兒聽聽,她們到底都罵的咱家啥。”
“四姐,狗咬咱一口,難道你也要咬狗一口不成,嘴長在她們身上,良心這東西也不是人人都有人,你在這兒聽這些幹什麼,趕緊和咱娘回家吧。”來福想趁村裡這些人,和孫氏、耗子嘴媳婦兒吵吵時,讓她娘和她四姐趕緊回家。
臘梅卻不聽勸,氣哼哼的說道:“你怎麼不走,你都不走,也別想讓我走。”
來福看着這樣的臘梅,頭一陣陣的疼,便說道:“我在這兒,當然是等着收利錢。”
臘梅眼睛一亮,追問道:“小妹,你說啥利錢?”
來福覺得不對她說清楚,她是不乖乖的回家了,再加上看到何氏也用眼神詢問她,便把心中的打算說了出來:
“四姐,不光你心裡不平,我也是,憑啥咱家白白拿出錢,反倒最後挨這些人的罵,既然她們不講情面,那好,那她們就得給我把兩年前,我們家出的銀子,給我吐出來,而且還要加上利錢。”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本來不生氣的她,在看到她娘氣得臉色發白難過的樣子,讓她感覺就這樣輕易的放過眼前,這一幫不知道好歹的人,還真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