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百官,來救

天‘色’漸晚。

公主府裡一片燈火通明。

棲鳳院外,帶刀‘侍’衛圍得水泄不通,人人目帶警惕地看着裡面,綁架了公主的‘女’子。

裡頭,婢‘女’們早已把塗菲媛又氣、又罵、又咒、又求了幾百遍,都沒有用。塗菲媛盤‘腿’坐在地上,‘逼’得廣‘玉’公主也不得不姿勢不雅地坐在地上。一條腰帶將兩人捆在一起,兼之塗菲媛手握簪子抵着廣‘玉’公主的頸側,婢‘女’們和‘侍’衛們投鼠忌器,全都不敢妄動。

“喂,你總得叫我們公主用晚飯?”一個婢‘女’忍着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塗菲媛動也不動,眼角瞄了她一眼:“我不吃。我減‘肥’。”

誰管你吃不吃了?婢‘女’心下生了氣,面上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耐心說道:“姑娘不吃,總得叫我們公主吃?”

“餓一頓而已,死不了。”塗菲媛淡淡說道。

廣‘玉’公主與她僵持到現在,半絲便宜沒佔着,眼下已是無力多過於惱恨,聞言十分不雅地翻了翻白眼,連話也不想說了。

婢‘女’們卻怕餓到廣‘玉’公主,人人都知道廣‘玉’公主的脾氣,那叫一個睚眥必報,多麼小的事情她都能記得,並且秋後算賬,治得她們難受。如果這會兒餓着她了,只怕事後沒好日子過。故此,開始了新一輪的遊說。

塗菲媛冷然不動,分出三分心神治住廣‘玉’公主,兩分心神警惕着,另外五分心神繼續推演接下來的計劃。

天‘色’愈發晚了。廚房裡的飯熱了一回又一回,最終也沒入了廣‘玉’公主的口。眼瞧着,就到了廣‘玉’公主就寢的時候。

婢‘女’們漸漸‘摸’清了塗菲媛的脾氣,那叫一個又冷又硬,想叫她答應點什麼,比登天還難。故此,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把廣‘玉’公主的就寢用具從寢室搬了過來,對塗菲媛說道:“姑娘,我們公主要休息了。你要不要一起?”

“怎麼?鋪這樣柔軟的‘牀’來‘誘’‘惑’我,想叫我睡死過去,好把公主救出去?”塗菲媛看着她們,似笑非笑。

婢‘女’們微微變了臉。她們的確在枕頭中加入了使人昏睡的‘藥’物,便是想叫廣‘玉’公主和塗菲媛都昏昏睡去,然後趁機救出廣‘玉’公主。這下被塗菲媛一語道破,不免都有些尷尬起來。

“都不必費心了。今晚,誰也別想睡。”塗菲媛淡淡說道。

她的計劃已經推演了數遍,漸漸有了信心,只不過今天太晚了,並不合適。只能等到明日,才能展開計劃。

這一晚,少不了拖着廣‘玉’公主,折磨一個晚上。誰叫廣‘玉’公主如此可恨,將她抓來呢?若非如此,興許她能治住抓阿俊的‘侍’衛隊長,把阿俊救下來。

想到這裡,塗菲媛心中便有些恨,簪子抵住廣‘玉’公主的脖子,往裡扎深兩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壞了我多大的事?”

阿俊被人用箭釘住手腳,又當‘胸’穿透,染得渾身血跡的一幕,又浮現在腦中。又想起阿俊最後那句,低低的聲音:“媛媛,痛。”有氣無力,虛弱飄浮,再不復往日的嬌嬌可愛。一時間,恨極了廣‘玉’公主。

“臭丫頭,你鬆手!”廣‘玉’公主被尖銳的簪子刺得肌膚髮痛,唯恐塗菲媛真的刺破了,給她留下疤痕,臉‘色’一變,又罵起來。

塗菲媛冷冷聽着,也不阻止她,直等她罵夠了,才冷冷說道:“你儘管罵。反正你是吃不到東西,也喝不到水的。你這會兒用力氣越多,一會兒就越渴、越餓。反正我是沒所謂的,我正要減‘肥’,一頓不吃,有利無害。”

“你!”廣‘玉’公主咬着‘脣’,氣得五官都猙獰起來。

她跟塗菲媛不一樣,她生來便是尊貴的公主,飲食作息都是有規律的。尤其這幾年她年歲越長,更加認識到保養的重要。除卻每頓飯的食譜之外,每日必要睡到四個時辰以上。這會兒正到了就寢的時候,可恨臭丫頭綁着她,叫她一點睡意也沒。

兩人僵持不下,周圍的婢‘女’被塗菲媛命令不許靠近,外頭院子裡的‘侍’衛們圍得水泄不通,卻絲毫沒有幫助。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漸漸的,廣‘玉’公主的睏意上來,忍不住想睡了。但是,眼下的情勢,又叫她不能睡。便打起‘精’神,對婢‘女’們道:“講個故事給本公主聽。”

婢‘女’們便連忙搜腸刮肚,給廣‘玉’公主講起故事來。

一開始,的確是有效的,廣‘玉’公主的睏意略減,勉強打起‘精’神聽着。漸漸的,廣‘玉’公主支撐不住了。這會兒已經與平時就寢的時分,晚了大半個時辰了,她只覺得眼皮發沉,很想倒頭睡去。

然而,在這種情形下,如果能睡過去,次日便要淪爲笑柄了!於是,廣‘玉’公主強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

婢‘女’們也是乏了,但是廣‘玉’公主都沒睡,尤其是這種情形,她們哪裡敢‘露’出來?只挖空腦筋給廣‘玉’公主講故事,一邊講,一邊帶着肢體動作,務必誇張好笑,叫廣‘玉’公主打起‘精’神來。

“公主,外頭還有一堆大男人看着呢,您就這麼睡了啊?”塗菲媛的手跟廣‘玉’公主的脖子捆綁在一起,察覺到廣‘玉’公主的頭,有些歪歪‘欲’墜,譏笑說道。

廣‘玉’公主被她一喊,略有些清醒,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隨即坐直了。然而,她畢竟是困了,不知不覺,身子又有些歪去。

“公主,您的哈喇子流我手上了。”塗菲媛半是嫌惡,半是嘲笑地道。

廣‘玉’公主猛地回神,下意識地擡手抹了抹嘴,發現什麼也沒有,才明白是被塗菲媛給耍了,氣得扭頭說道:“臭丫頭,你少作怪,等本公主脫身,有的你好看!”

“公主先脫身再說吧。”塗菲媛涼涼說道。

夜還很長。廣‘玉’公主愈發眼皮發沉,困得睜不開眼。然而每當她閉上眼睛,想悄悄睡一下時,背後便傳來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叫她一個‘激’靈醒過來。

“臭丫頭,本公主跟你拼了!”廣‘玉’公主再一次想睡着時,塗菲媛又在身後譏諷她,廣‘玉’公主實在困得狠了,不想理會,誰知塗菲媛竟在後面掐她,生生將她掐得半絲睡意也無。

這些年來,廣‘玉’公主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連覺也睡不得?直是氣得狠了,扭頭要跟塗菲媛打起來。

塗菲媛將簪子的尖部一轉,對準廣‘玉’公主的面前:“公主仔細毀了容,屆時,府裡隨便找一個婢‘女’出來,都比你漂亮。”

“臭丫頭,你真惡毒!”廣‘玉’公主心裡氣得快要炸了,只覺得腦子裡‘蒙’‘蒙’的,恨不得將面前的這個又醜又黑的怪丫頭活活撕了,但是看着冰冷的簪子尖部,一動也不敢動了。

最終,廣‘玉’公主不得不坐回去,忍着睏意與塗菲媛的譏諷。

長夜漫漫,竟是廣‘玉’公主最難熬的一個夜晚。當年計劃失誤,本來預計燒死雲詩的大火,竟連塗大海也燒死的那一晚,她也沒有如此難熬過。咬着牙,掐着手心,對塗菲媛說道:“臭丫頭,你比你娘更可惡一百倍!”

塗菲媛微微一笑:“過獎。我這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廣‘玉’公主氣得咬着牙,冷哼一聲,再也不敢說話。

這一夜難熬,終究到了頭。眼看黑寂的天幕逐漸發灰、變白,廣‘玉’公主竟覺得熱淚盈眶。她隱隱察覺到了,塗菲媛不叫她吃、不叫她睡,必是打着什麼主意。如今天亮了,只怕要實行了。

“臭丫頭,你有什麼打算,現在可以說了!”廣‘玉’公主咬牙說道。活活餓了一晚上,還不許睡覺,廣‘玉’公主早就臨近崩潰,此時腦子裡‘亂’成一團麻,什麼情緒都不分明瞭,就好像她明知道應該氣、應該恨,卻道不出那種語氣來。

她,只想睡覺。

撲到柔軟的‘牀’上,狠狠睡一覺。

塗菲媛擡頭看向外面的天‘色’:“去叫你爹來。”勾了勾‘脣’,“我要告、御、狀!”

‘玉’峰山,太子別院。

經過一晚上的看護,阿俊的情形終於穩定下來。臉‘色’雖然蒼白,但那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脈象已經平復下來,肢體莫名的‘抽’搐也不見了,身上的箭都被拔了出來,此時平平躺在‘牀’上,像是睡着了。

“殿下,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沐神醫離開‘牀’邊,向斐仁請辭。

一晚上,斐仁倒也沒離開,就坐在不遠處,支着額頭假寐,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聞言,站起身走向‘牀’邊,觀察了下阿俊的情形,說道:“他這樣有多久了?”

沐神醫說道:“有兩個時辰了。”

“你回去吧。”斐仁便對她揮了揮手,頭也不擡,坐到阿俊的‘牀’邊,烏沉的眼珠子盯着阿俊,“小東西,看你往後還敢跑?”

沐神醫的心頭跳了跳,沒再多看,忙別開眼退下了。阿俊明明跟塗菲媛在一起,眼下他受傷被捉了,卻不知道媛媛怎樣了?回到紫霞山莊後,便將事情告訴了孟莊主。

孟莊主不見沐神醫歸來,也是一晚沒睡,聽到這裡,愣了一下:“我叫黃連去看看。”說罷,又覺不妥,“我親自去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沐神醫說道。

孟莊主道:“你一晚上沒有休息,就別去了,我去看看就行。”

“不礙。”沐神醫搖搖頭,秀美蹙起,“我這心裡跳得厲害。不親眼看看,我不放心。”

孟莊主便摟過她道;“好,那咱們一起去。”

便叫黃連備了車,一大清早就往‘玉’河村趕去。路上,孟莊主勸沐神醫眯一會兒,沐神醫只是搖頭:“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妙。媛媛是那樣嘴硬心軟的人,她若知道阿俊的慘狀,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她該來求我們的。可是她也沒來,難道她並不知道?可是,阿俊都和她一起,她怎麼能不知道呢?”

“一會兒到了,我們看一看就知道了。你莫着急。”孟莊主緩聲哄道。

沐神醫點點頭。

馬車漸漸駛進‘玉’河村,黃連來過兩次,清楚路線,一路徑直往北邊去了。

“塗姑娘在家嗎?”馬車停在籬笆院子外面,黃連下了車,朝裡面喊了一聲。

“誰喊我們媛媛?”李氏從裡面走了出來。緊接着,是塗老頭。二老的眼睛都是紅腫的,顯然一夜沒睡,還悄悄哭了不知多久。

看着二老的神情,走下車的孟莊主和沐神醫都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您二老是塗大海的父母親,媛媛的爺爺‘奶’‘奶’?”

見到二老點了點頭,沐神醫連忙問道:“媛媛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你們是什麼人?”塗老頭雖然難過,警惕心仍然在,打量着這兩個人說道。

黃連是來過的,連忙從孟莊主後面走出來,說道:“大爺,您還記得我嗎?這就是我們莊主,孟莊主,就是塗姑娘之前給阿俊做掩護的孟莊主。”

“是你們!”塗老頭認了出來,連忙說道:“裡面請。你們此來何事?”

孟莊主說道:“我們在太子別院發現阿俊,見他受了重傷,特來問一問,媛媛沒事吧?”

“啥?你們看見阿俊了?他沒死?”李氏急忙擦乾淨眼淚說道。

孟莊主說道:“他受了重傷,沒有死,內子看護了他一晚上,已經脫離危險。”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李氏提高的心,放下一半。原以爲死了的阿俊,竟沒有死,這是個好消息。只不過,小孫‘女’兒究竟去哪兒了呢?便又哭了起來,“我們媛媛被抓走了,不知道是什麼人。”

塗老頭在人前較撐得住,便勉強將事情跟孟莊主講了一番。

“許家小子?知道卻不說?”沐神醫聽罷,冷哼一聲,“帶我去!我有法子叫他開口!”

在塗老頭和李氏的帶領下,孟莊主和沐神醫來到許家‘門’前,擡手敲‘門’。

“誰呀?”一大清早就被敲‘門’,陸氏還沒有醒,‘迷’‘迷’糊糊來開‘門’,就看見‘門’前站了一位高大俊美的男子,與冷清貌美的‘女’子,兩人穿着打扮不俗,不由得愣了愣:“兩位仙人路過我家‘門’前,不知有何事?”

沐神醫冷冷道:“把許凌雲叫出來!”

“哦,好。”陸氏對沐神醫的冷聲並沒有見怪,似這樣冰雪般的仙人,本就該高高在上,哪有同普通人說話還好聲好氣的?便去許凌雲屋裡,叫起了許凌雲。

許凌雲十分奇怪,誰大清早找他?穿上衣服來到‘門’口,見到沐神醫的容貌,不由得眼中‘露’出驚‘色’。

“啊!你抓我做什麼?”許凌雲纔看了兩眼,便被孟莊主鉗住了肩膀,不由得吃痛一聲。

沐神醫隨即袖口一抖,落出一卷布包,利落展開,‘抽’出一根銀針,對準許凌雲渾身‘穴’位‘插’了下去:“誰抓走了媛媛?你說是不說?”

“啊!疼!啊!啊!”許凌雲頓時淒厲地慘叫起來。孟莊主一鬆手,他便自動癱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打滾,一邊忍不住痛叫。

陸氏驚呆了,此時才反應過來,哪裡是仙人?分明就是惡人!她家雲兒不知如何得罪了他們,竟來報復來了!頓時叫道:“你們做了什麼?快放了我兒子!”

孟莊主和沐神醫都不理她,站在一處,冷眼看着許凌雲在地上打滾,慘叫聲越來越凌厲,眉目愈見譏誚。沐神醫使的這套法子,乃是先人研究出來,專‘門’懲治惡人用的。一開始,渾身如針扎,逐漸越來越痛,渾身如火燒,疼痛感會隨着時間越來越深,世間沒人能抵得住。

果然,不出一會兒,許凌雲便大叫起來:“姓斐!抓走她的人,姓斐!”

孟莊主和沐神醫同時眼皮一跳:“姓斐?”

“不錯,我看見他們掏出令牌,上面刻着‘斐’字。”許凌雲忍痛大叫道。

孟莊主和沐神醫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廣‘玉’公主!”

沐神醫大步上前,捏着銀針,在許凌雲的眉心一刺,而後飛快收回布包,與孟莊主一起,轉身大步離開。

“咋回事?什麼廣‘玉’公主?”就等在身後的塗老頭和李氏也聽見了,不由得呆住,“阿俊被太子抓走?媛媛被公主抓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孟莊主和沐神醫不及向他們解釋,臉上沉得厲害,只說道:“二老放心,我們這就進京,去救媛媛。”

“等等!你們是大海的朋友?”塗老頭叫住兩人問道。

孟莊主回身安撫道:“大海是我父親的學生,與我也是朋友。媛媛的母親,更是內子的救命恩人。媛媛被抓,我們不會坐視不理。二老暫且放心,等我們消息。”

“哦,哦,好,那就麻煩你們了。”塗老頭聞言,肅容對二人拱了拱手。

孟莊主回了一禮,牽起沐神醫的手,飛快上了馬車:“黃連,去京城!”

京城,孟府。

孟大人才吃過早飯,正要上朝去,誰知小兒子風風火火地進來,大叫道:“爹!不好了!”

“滾!你纔不好了!”孟大人擰眉喝道。

孟莊主說道;“爹,媛媛被抓了!塗大人的‘女’兒,被廣‘玉’公主抓了!現在公主府裡,不知道如何了!”

“什麼?”孟大人頓時神‘色’一厲,按住孟莊主的肩膀,“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孟莊主便把事情簡略說了一遍,然後焦急地道;“爹,你快想想辦法,救媛媛出來呀!那死巫婆心狠手辣,遲了,媛媛就要被害了呀!”

“我這就進宮!”孟大人說罷,立刻鬆了他的肩膀,大步往備好的轎子走去,“快些!”

孟莊主着急,一溜兒快跑,也跟着鑽進去:“爹,我跟你一起去!”

“你做什麼去?”孟大人瞪他道。

孟莊主道:“我得聽着呀!萬一爹你說不清楚,我給你補充!”

孟大人瞪着胡攪蠻纏的小兒子,最終也沒把他踢下去:“起轎!”

與孟莊主分開後,沐神醫便求見了肅王妃,向她說明了此事。

肅王妃聽罷,不由大怒,眉心一點硃砂痣都變得如火殷紅:“她害了雲詩還不夠!又要害雲詩的‘女’兒!當年的事我沒‘插’上手,這次決不許!我與肅王一起進宮,面見聖上,你跟我一起!”

與此同時,前太子師,今君子書院的院長,寧大人的府上。

“祖父,事情已經查明瞭,塗‘侍’郎的‘女’兒現在公主府上,處境堪憂。”青竹湖畔,一座兩層木屋前,寧朝醉躬身輕聲說道。

不多久,木屋樓上響起動靜,緊接着一位白眉長鬚的老者走了出來:“我去瞧一瞧。”

“來人,備轎!”寧朝醉扭身吩咐下人。

白眉長鬚的老者,穿着青‘色’素面長袍,身形雖然老邁,步履卻是穩健。一步步走下階梯,看了寧朝醉身後的男子一眼,微微蹙眉:“下不爲例。”

“是,祖父。”寧朝醉躬身說道。等到老者坐上轎子,漸漸遠去,才直起身來,微微鬆了口氣,轉身對身後的男子說道:“我祖父既然去了,塗姑娘多半沒有大礙了。”

身後的男子,不是黃掌櫃又是誰?拱手一禮,說道:“多謝寧公子!”寧家有家訓,不許商人靠近藏書閣半步。寧朝醉此舉,已經是壞了規矩,故此格外感‘激’。

昨晚聽了塗大河的彙報,得知塗菲媛就是塗大海的‘女’兒,黃掌櫃心中大驚。塗菲媛有多大本事,別人不知,他是清楚的。當日在無憂書局,幾名敗類幾乎都是她撂倒的,更是心狠手辣,拿刀斬了一人的手筋。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被人抓走?

心中始浮現出一個念頭來,當即不做多想,連夜帶着阿全進京,求見寧朝醉。

得知塗菲媛就是塗大海的‘女’兒,寧朝醉驚愕了許久。回過神後,皺着眉頭,說道:“如果是那個人,便不奇怪了。”便着人去查,公主府上有沒有異動。

結果,自然不難的得到,公主府的確有些異常。於是,等到早上,寧朝醉便求見了祖父,將這件事告知於他。

當年塗大海爲官清廉,又頗有才華,寧大人一直十分欣賞。後來雲詩着手設計規劃了藏書樓的建築,更讓寧家欠她一分人情。而寧朝醉的父母親,與塗大海夫‘婦’的關係也不錯。這幾份情面,完全值得寧大人爲此事走上一趟。

永興帝用過早飯,便準備上朝。本以爲今日仍舊是平平淡淡,有本上奏,無本退朝的節奏。畢竟,他登基爲帝三十八年,大平朝被他治理得越來越好,兼之這幾年放權下去,近年來勞動他的事已經不多了。

誰知,才一上朝,便見工部尚書孟大人就地一跪,嚎啕大哭起來:“皇上!救命啊!”

永興帝的眉頭一跳,問道:“孟愛卿,發生何事了?”

“皇上啊,您可否還記得,當年高中榜眼的塗‘侍’郎?”孟大人伏在地上,哭得好不傷心:“當年,好大的一場火呀,將‘侍’郎府燒個‘精’光!塗‘侍’郎夫‘婦’都去啦,唯獨塗‘侍’郎留在老家的‘女’兒還倖存!可惜啊,又有人看不過眼,要將塗‘侍’郎的‘女’兒也害了去呀!”

永興帝的眉頭擰了起來,前日兩人才‘私’下見面談好了,他今日怎麼忽然在朝上當着人說起了?不悅道:“說清楚!”

“昨天晚上,公主把塗‘侍’郎的‘女’兒抓去了!”孟大人擡起頭,焦急喊道,“懇請皇上快些救命呀!再遲了,塗姑娘就沒命了呀!”

永興帝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皇上,臣也得到消息。”這時,肅王站了出來,拱手說道。

姍姍來遲的寧大人,恰好看到這一幕,他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來,在孟大人身邊跪下:“老臣亦得到消息,塗大海的‘女’兒被公主囚困,請皇上前去解圍。”

永興帝的臉‘色’黑如鍋底。

寧大人曾是太子師,故此斐仁也出列,在寧大人的身後跪下:“請父皇明鑑。”

連太子都跪下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跪了下去:“請皇上明鑑。”

武成王斐烈,欽天監監正周大人,互相對視一眼,垂下了頭。

“我可憐的學生啊!去得不明不白!年紀輕輕,就那麼去了呀!可憐的塗姑娘呀,從小沒見過爹孃,在那窮山村裡,吃盡了苦頭!還沒享福,眼見着連命都要沒了呀!”孟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好似塗菲媛十分悽慘,如一朵小白‘花’,搖搖‘欲’墜在風雨中,等待營救。

永興帝坐在龍椅上,望着下方跪得黑壓壓一片,面沉如水:“起駕,公主府!”

“皇上明鑑!”孟大人大呼一聲,連叩三首。

一行人便出了宮,往公主府行去。半道上,孟莊主悄悄跟隨在後,肅王妃也加了進來,帶着沐神醫一起,往公主府行去。

“太過分了,過去那麼多年,她怎麼還記恨着?”有人悄聲說道。

“可不是?人家獨留的一絲血脈,她也要掐斷了,實在過分!”又有人小聲說道。

當年塗大海和雲詩,人緣上好,官聲極佳,在朝中有不小的名氣。也只有廣‘玉’公主,對兩人深惡痛絕,不死不休。

那場大火燒起,將‘侍’郎府燒個‘精’光,只留下幾具焦黑的屍首,曾讓無數人憤恨不已。然而,廣‘玉’公主銷燬了所有罪證,最終竟無法立案,衆人便知是皇上的意思,頓時心灰不已。

過去了十三年,廣‘玉’公主竟又捉了塗菲媛,頓時‘激’起了衆怒。心中都在想着,如果這回廣‘玉’公主將塗菲媛也害了,必定不能輕饒她!

“皇上駕到!”進了公主府,便有太監通傳道。

永興帝也不等通傳,直接往裡走去。笑話,他可是皇上,去哪裡還要通傳不成?帶着百官,徑直往裡走去。

來到棲鳳院,便見一衆‘侍’衛將裡面圍得水泄不通,抿了抿‘脣’。

“皇上駕到,還不讓開?”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衆‘侍’衛紛紛跪下,高呼萬歲,起身後收起兵器,分開道路站在兩邊。

“媛媛!”沐神醫、孟莊主,最先跑了進去。隨後,是肅王妃,不顧形象往裡跑去。

幾人心中,最怕的一幕,便是塗菲媛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廣‘玉’公主坐在高坐上,猙獰大笑:“塗大海!你好好看看!我是怎麼虐待你和那賤人的‘女’兒的!”

塗菲媛今年才十三歲,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鎮上,從沒到過京城,也沒見過什麼世面。被廣‘玉’公主這樣狠毒的‘女’人抓來,也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麼樣?

揪着心的幾人,快步跑進去,待看見裡面的情形,頓時呆住。

“媛……媛?”沐神醫呆呆地叫道。

孟莊主睜大了眼睛:“這……”

隨後跑進來的肅王妃,鬆開裙子,擡手指向前方那個又黑又胖的少‘女’,弱弱地道:“這個就是雲詩的‘女’兒?”

由不得她不信,實在是塗菲媛的五官完全繼承了雲詩,但凡認得雲詩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假使塗菲媛白一點、瘦一點,活脫脫就是雲詩第二。

“這就是你說的,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麼樣的,可、憐、的塗姑娘?”隨後走進來的永興帝,看清裡面的情形,臉‘色’黑得如鍋底一般,扭過頭看向孟大人,咬牙說道。

孟大人緊隨皇上左右,此刻也看清了裡面的情形,眉頭狠狠一跳,目光瞪向前方孟莊主的背影,在心裡給他紮了一百遍小人,然後面容一肅,大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且說裡頭,此時的情形,正是塗菲媛騎在廣‘玉’公主的身上,廣‘玉’公主躺在她的身下,不停地踢‘腿’掙扎着,口裡吱哇‘亂’叫,因着聲音太尖,竟然聽不清是什麼。旁邊,一羣婢‘女’在起鬨:“放開公主!臭丫頭,你放開公主!”

直到“皇上駕到”的聲音傳來,幾人的動作才頓時停了下來。

“啊!”廣‘玉’公主一聲尖叫,掙扎得更厲害了。

想她堂堂公主,竟然被父皇看到如此狼狽的一幕,叫她以後怎麼活?

“嗯?”塗菲媛卻比她清醒得多,她一向淺覺,一晚上睡兩三個小時就夠了,偶爾一晚上不睡也沒什麼,不像廣‘玉’公主,一晚上沒睡,‘精’神已經處於半崩潰狀態。她清楚地聽到,身後傳來孟莊主和沐神醫的聲音,不由得扭過頭,朝身後看去。

待看清身後的情形,塗菲媛不由得笑了。

廣‘玉’公主踢‘腿’掙扎着,半點用處都沒有,只因爲塗菲媛太胖,坐在她身上,她氣都喘不勻了。也根本不敢扭頭往‘門’口看,袖子一擡,捂住臉,不願在永興帝面前丟臉。直到身上一輕,被塗菲媛提了起來,才狠狠罵道:“臭丫頭,你等着瞧,我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剮!”

“這位大爺,你閨‘女’要將我千刀萬剮,你覺得行不行?”塗菲媛提着廣‘玉’公主,一隻手提着簪子,紮在廣‘玉’公主的脖子上,擡眼看向皇上說道。

永興帝被她粗魯又出格的言詞,‘弄’得眉頭皺了起來,就像鐵疙瘩一樣,碾都碾不開:“你是塗大海的‘女’兒?”

“我不知道。”塗菲媛清脆的聲音說道,“有人說我是,我自己不知道,我又沒見過。”

永興帝只覺得眉心的筋絡都在‘抽’動:“快放了她,有事與朕說。”

“這是塗大人的‘女’兒?怎麼長得這樣?”此時,站在永興帝身後,百官終於從廣‘玉’公主被騎着打的驚愕中回神,看向塗菲媛,只覺得震驚不已。

想當年,塗大海雖然算不得一等一的美男子,但是那如沐‘春’風的氣質,幽默詼諧的談吐,百里也難挑一。而云詩,外貌僅次於肅王妃,算得上京城第二美‘女’。她和塗大海的‘女’兒,怎麼也不能長成這樣?

“啊!”一直用袖子捂着臉的廣‘玉’公主,聽到有永興帝之外的男人說話,愣了一下,放下袖子。太子斐仁、武成王斐烈、肅王、孟大人……文武百官全都在了!看清這一幕,不由得發瘋似的大叫起來,一邊大叫一邊掙扎,渾然不顧紮在脖子上的簪子了。

塗菲媛皺了皺眉,將簪子一拋,改爲摟緊她的腰,因着一隻手臂纏着廣‘玉’公主的脖子,這隻手臂又將她的胳膊連腰一起鎖住,故此輕易便制住她,使她徒掙扎卻掙扎不脫。

廣‘玉’公主三十多年的面子,在這一刻渾然丟光。

文武百官看着眼前奇異的一幕,不敢相信之餘,又不由得有些奇異的痛快。當年,廣‘玉’公主囂張,塗大海和雲詩礙着她的身份,百般相讓。最後,卻落得那個地步。不成想,十三年後,他們的‘女’兒,竟然用這種方式給他們報了仇。

“哼,還不快放開公主?”永興帝也明白,自己‘女’兒的面子,今生今世都別想要回來了。不由得扭頭,狠狠看向孟大人。若非是他,哭着喊着塗姑娘多可憐,他也不會如此魯莽,帶了百官前來。

孟大人假裝沒看見,目光直視前方,口裡驚訝道:“塗‘侍’郎的‘女’兒,真是好大的力氣!”

“好大的力氣!”其他官員紛紛點頭附和道。

永興帝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看。

“你當我不想放開她?我憋了一晚上沒小解了,早就想鬆開她了。”塗菲媛說道,“她口口聲聲叫嚷着要將我千刀萬剮,我哪裡敢?”

永興帝沉聲說道:“現在朕在這裡,保你‘性’命,你還不快鬆開?”

“我不敢。”塗菲媛搖頭,對上永興帝不悅的目光,心裡冷笑,口裡則大咧咧說道:“這位大爺,並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位大嬸吧,她說話跟放屁一樣,完全不能信的。當年她害我爹孃的時候,大爺你管了吧?是不是不叫她欺負我爹孃?她聽你的沒有?”

“所以,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你閨‘女’根本不聽你的話,我可不敢鬆開她。”塗菲媛聳了聳肩,一臉愁的不行的樣子,“可怎麼辦?我憋一晚上沒有小解了。”

她說得隱晦,卻叫衆人都聽明白了,紛紛撲哧笑出來。

她和廣‘玉’公主綁爲一體,她都沒有小解,廣‘玉’公主怎麼可能小解?這位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廣‘玉’公主,竟然也有一日,被人‘逼’着一晚上沒有小解,聽着真是解氣!

“臭丫頭,賤丫頭,我殺了你!”又是大嬸,又是小解,又是放屁,這樣的詞彙居然放到自己身上,廣‘玉’公主直是氣瘋了,又想起方纔被她騎在身下,被衆人看見的一幕,氣得眼睛都紅了:“我跟你拼了!”

“來人!將他們分開!”永興帝沉聲喝道。

塗菲媛方纔一直悄悄鬆着手,趁此機會,立即將手從腰帶裡‘抽’出來,將廣‘玉’公主往旁邊一推,撒‘腿’就往沐神醫懷裡衝:“乾孃,你來救我啦,我好害怕呀,她要殺了我!”

沐神醫木木地伸開雙手,接住她摟在懷裡,張了張口,沒有說出安慰的話來。在來之前,她心急火燎擔心她的安慰,一點兒不帶假的。但是此時,見過了方纔那一幕後,她心裡知道,塗菲媛完全繼承了雲詩的‘性’子,並且青出於藍,誰也欺負不了她的。

擡手‘摸’着塗菲媛的腦後,不知爲何,脫口道:“好樣的!”

幸而孟莊主眼疾手快,又與她心有靈犀,待她說出第一個字,便立刻掩住她的嘴,大聲掩蓋道:“好孩子,別害怕,我們保護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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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逃跑,丟棄第75章 再入,山莊第99章 上門,拜謝第131章 螳螂,黃雀第42章 閒言,碎語第12章 買肉,機遇第124章 悉數,揭曉第75章 再入,山莊第43章 聞肉,討好第129章 孺慕,漸生第108章 背叛,泄蹤第35章 慈訓,撮合第128章 意定,進京斐烈完第62章 又俊,又萌第119章 雲詩,毀容第97章 王府,相認第109章 迴歸,羣聚第75章 再入,山莊第16章 絕色,少年第10章 意外,被欺第56章 不許,吃飯第53章 擡出,父名第137章 大結局第2章 幸福,中傷第19章 驚人,天賦第83章 誰說,無援第43章 聞肉,討好第116章 杞人,憂天第102章 約法,三章第41章 購買,葡萄第7章 下套,引出第8章 謀奪,埋禍第30章 冤屈,洗盡第30章 冤屈,洗盡第128章 意定,進京第34章 起名,狗剩第122章 兩道,聖旨第18章 教訓,許郎第134章 驕傲,小豹第41章 購買,葡萄第12章 買肉,機遇第35章 慈訓,撮合斐烈四第54章 唆使,真兇第29章 姦情,敗露第14章 減肥,燉肉第19章 驚人,天賦第45章 坐騎,狗剩第90章 百官,來救第81章 痛打,渣男第72章 送肉,三叔第110章 面聖,封侯第115章 氣暈,報仇第14章 減肥,燉肉第66章 要價,還價第90章 百官,來救第89章 直面,廣玉第86章 阿俊,偷親第88章 驟降,禍事第73章 陳年,舊事第18章 教訓,許郎第25章 男寵,端倪第111章 家常,敘話第73章 陳年,舊事第23章 孜然,挑撥第25章 男寵,端倪第27章 插手,密賬第79章 坐山,觀鬥第54章 唆使,真兇第134章 驕傲,小豹第71章 謀劃,問詢第4章 破壞,痛打第131章 螳螂,黃雀第48章 買一,贈一斐烈二第81章 痛打,渣男第131章 螳螂,黃雀第81章 痛打,渣男第72章 送肉,三叔第88章 驟降,禍事斐烈四第117章 一波,又起第27章 插手,密賬第98章 天定,良緣第9章 戲弄,進城第32章 不防,被綁第113章 收留,阿皎第118章 營救,信任第88章 驟降,禍事第65章 無籽,葡萄第26章 本性,盡露第16章 絕色,少年第134章 驕傲,小豹第93章 白家,完蛋第130章 白狐,之爭第69章 獵到,山羊第51章 惹了,大禍第66章 要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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