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掌燈時陸箏才從裡間出來,她神色疲憊,早已抱不動汪止,只是牽着腫着眼睛出來的汪止。
精神已經好了許多的董其材立即上前,“如何了?”
陸箏無力的擡了擡手,示意董其材自己進去看看,董其材忙擡腳進了裡間。
小福子端水給陸箏淨手,蕭祁正在給陸箏盛粥,飯桌前,只有陸箏一人專心用飯,陸箏身側的汪止手中拿着一個陸箏強行塞給他的糖包,可憐兮兮的看着汪正躺着的房間。
隋論還沒有離開,見陸箏胃口好,以爲汪正無事了,心下鬆了口氣,蕭祁則是想等陸箏緩口氣再問。
兩碗粥下肚後,陸箏看了一眼汪止,指尖敲了敲桌子示意汪止吃飯,汪止回神,轉頭。
“爹爹……”一開口,汪止又紅了眼尾。
這是也是第一次汪止主動在外人面前稱呼汪正爹爹,如果此刻汪正能聽到不知會有多高興。
陸箏放下手中的勺子,突然沒了胃口,她沒有安慰汪止,也知道隋論蕭祁都在等她的診治結論。
這時,董其材也從裡間出來了,他神色複雜難辯,看着陸箏不知道該說什麼,一看董其材這神情隋論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小福子看了這個看那個,大着膽子問陸箏,“姑娘,汪將軍救回來了吧?”
“嗯。”陸箏回了一個字。
衆人剛鬆了一口氣,又聽見陸箏說,“不過……也只是救回來了。”
“也只救回來了?姑娘……姑娘這話怎麼說?”
陸箏沒說話,董其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回答了小福子問題,“他腦部也遭受了重擊,命是保住了,但人沒有要醒的徵兆。”
“也許會醒來,也許……永遠醒不過來。”
衆人神情一滯,活死人!
“那該怎麼……”隋論一開口便被蕭祁眼神制止,若是陸箏有辦法治,定會竭盡全力。
此時陸箏太累,不宜給她增添煩惱。
一聽見董其材說也許永遠醒不過來,汪止又止不住的吧嗒吧嗒掉淚,前幾日還在嫌棄汪念愛哭的他,今日自己卻成了個淚人。
陸箏擡手給他拭淚,“我會盡力醫治你爹爹的,若實在不行,我回帶他回師門求助。”
“你是男孩子,以後你孃親和妹妹都需要你保護,該哭的時候我不攔着你,可是該吃飯的時候要吃飯,這樣才能更快的長大。”
汪止雖然不能全然理解陸箏的話,但在陸箏跟前一直都是一個聽話的孩子,聞言,重重的點頭。 “我聽話,好好吃飯!”
陸箏將勺子給他放好,看着他吃飯,忽然,門外落下一人,“世子,京中急件!”
隋論和蕭祁同時起身,蕭祁先是看向陸箏。
“你去忙你的,等阿止吃完我就帶他回去了。”
“好,我稍晚一些再過去。”說完蕭祁和隋論就離開了。
等小福子將董其材送走回來之後,陸箏交代小福子,汪正有任何情況立即去喚她,交代完之後陸箏才帶着汪止離開。
書房內,蕭祁迅速看完手中的信件,然後遞給隋論。
隋論看着信件震驚念道:“南越犯邊,三日內連攻我朝兩城,兩城來不及逃走的百姓都被當做了人質……”
隋論看完後立即問前來送信的人,“朝堂上可有了結論?是打是和?”
來人回道:“南境兵權大多隸屬英國公麾下,若是往日,英國公定會披甲上陣,可如今英國公府和成國公府在朝堂上爭得不可開交,英國公門下竟無一人提出要與南越一戰。”
英國公一離開朝堂,那誰還能壓制成國公府,彼時,朝堂都是太后和成國公一家的了。
隋論慍怒,“難不成要和?以南越王的野心,那可是要割地賠款的!”
“朝堂上商議人選,朝中重臣沒有人願意前往邊境,有人提議應派皇室宗親前去方顯我朝誠意。”
蕭祁問他,“可說了派誰合適?”
“原是王爺最合適,說不準還能趁機收回那兩城,但王爺此時駐守北境,英國公府的人也不敢讓王爺去南境,生怕奪了他們的兵權。”
“屬下離京時,聽說有人提議晉陽王府當此大任。”
隋論一愣,“晉陽王?”
晉陽王蕭昶一個浪蕩子除了精通吃喝玩樂,他怎能當和談的使臣?派他去不知得賠多少銀子!
來人剛要否認,蕭祁就開口說道:“是蕭檀吧?”
“是,正是晉陽王世子。”
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