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寒一聽,忍不住暗贊,想不到他這把年紀了,人緣竟這般廣!
司馬芸搖了搖頭,道:“爺爺他早已去世多年啦,現下寨子歸我爹爹打理。”
朱八戒嘆氣道:“歲月不饒人吶,想老夫年輕之時與你爺爺當年飲酒作樂,笑談人生,想不到如今卻再見不着他啦。”說到這,臉上現出黯然之色。過了一會,他又道:“你爹爹可是司馬豪那小子?”
司馬芸盈盈點了點頭。
朱八戒比劃了一陣,隨即道:“想當年司馬豪那小子還這麼高呢,來敝莊玩耍時盡是四處跑,性子野得很。”說完,忍不住便笑了。
衆人也陪他笑。
朱八戒望了望周子寒,詢問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周子寒微微躬身施禮道:“我叫周子寒,剛從海外歸來。”
朱八戒微微一愣,古稀的雙目透射出驚奇的光芒,訝異道:“海外?”
汪志明笑道:“朱莊主,他確實從海外歸來。”當下便把周子寒編造的遭遇大致複述了一遍,只聽得朱八戒慨嘆不已。
寒暄的話語一罷,朱八戒便領了衆人進了莊子。
這莊子裡間頗大,林木花草園子衆多,層層疊疊好不繁複,若是沒個熟悉的人帶路,怕是定要迷路。
過得一會,衆人便到一處大廳,只見那大廳燈火通明,透着幾分莊嚴肅穆!看樣子這大廳該是莊裡專門會客的場所。
四人中除了汪志明外,均是頭一回來這綠柳山莊,是以均對這莊子頗爲好奇,只是來這裡是客,不好轉頭四處張望,是以周子寒貝錦儀司馬芸三人只得憑那雙眼球不住地打轉,來打量莊內各處的場景。
朱八戒領着四人進了大廳,四人順着早已擺放好的椅子按輩分逐一而坐。不消說,朱八戒自是坐了主位,汪志明次之,再是貝錦儀周子寒司馬芸。
朱八戒叫過身旁那六旬駝背老者耳語一陣,那老者給衆人施了一禮後便出去了,四人爲表示對莊主的敬重也起身給他回了一禮。
朱八戒道:“諸位今夜遠道而來,多有怠慢,尚請海涵。”
汪志明等人齊道:“朱莊主言重了。”
衆人聊得一會,盡是談些天下漢人共舉抗元大事,這關他周子寒這個後世人何事?聽得他頗不耐煩,是以話語並不多,倒是朱八戒汪志明貝錦儀司馬芸四人聊得頗爲投機,不時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過得一會,先前給朱八戒打發出去的那老者回來了,給朱八戒施了個眼色,表示一切準備停當。朱八戒這才點了點頭,起身道:“叫諸位久等,咱們這就去吃個便飯,同時也將諸位介紹給朱某的家人認識一下,還望諸位勿要介意。”
周子寒早已餓了,聽他這麼說,
自是跟汪志明三人一同真誠道:“一切聽從朱莊主吩咐。”
宴席擺放在外間一處離大廳不遠的空曠之地,四周每隔幾米便打着木樁,每隻木樁上均擱置了一把火把,將這空曠之地照的通明。
那宴席規模不大不小,僅僅擺了七八桌。而桌上的菜餚琳琅滿目,只瞧得汪志明四人口胃大開。再瞧宴席東側,卻是立着一大羣人,有老有少,瞧那華貴的服飾,顯非莊裡僕役下人,而是這朱八戒的家人了。
周子寒暗暗吃驚,想不到這朱八戒“繁殖”能力還真是強悍,生下的子女竟有這般多,快趕上那罪惡的老鼠了!
嗨,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自己精蟲的“繁殖”能力,當然也不會差了,每天至少也會生產出上千萬個,偏偏就是無處落戶,至今都還在做那“井底之蝌蚪”,以致天天都有不少悽然“犧牲”,嗨,那個悽慘吶,簡直沒法說了!
朱八戒走在前頭,招呼四人落座,隨即才招家人過來自個尋座。
過得一會兒,朱八戒這一桌便坐滿了八人,那八人中自是包括了汪志明貝錦儀周子寒司馬芸四人了,另四人除了朱八戒外,分別是兩個約莫四旬的中年夫婦和一個跟周子寒相差無幾的年輕俊俏公子。
周子寒對古代的家庭制度多少有些瞭解,無論是帝王家還是百姓家,一般都是嫡出的長子繼承家業,一旦定下繼承人後,那身份那地位自是別的子女難以比肩的。
是以,一瞧這對中年夫婦能與朱八戒同桌,便暗自琢磨着,這中年夫婦估計應是朱八戒的長子長媳,那年輕俊俏公子應是朱八戒的長孫。
朱八戒一一爲衆人斟了酒,舉起酒杯道:“老夫不善飲酒,就以茶代酒,請諸位貴客勿要介意。”
四人都知曉他的“八戒”外號,是以紛紛道不介意。
朱八戒這才續道:“今夜貴客來臨,真是令敝莊蓬蓽生輝,這一杯,乃是敬四位貴客不辭勞苦駕臨敝莊,來,四位請!”
衆人一飲而盡。
朱八戒接着道:“家常便飯,四位還請隨意。”
汪志明四人忙道不敢,隨即便舉起筷子挑食。
衆人吃得半晌,朱八戒身旁的中年男子突地立起身,爲衆人一一斟了滿杯酒,再給自己斟了滿杯,隨即舉杯道:“承蒙四位看得起敝莊,今夜不辭勞苦造訪,朱某深感榮幸,這一杯我敬四位。”
衆人一飲而盡。
汪志明道:“數年前,老叫化兒雖匆匆來過貴莊一回,但未曾與閣下會面,不知閣下可是江湖上人稱‘神算子’的朱德全朱先生?”
那朱德全笑道:“久聞丐幫汪幫主見多識廣,今日幸得一見,果然不假,不錯,正是朱某,至於‘神算子’這一名號實是江
湖中人擡愛,朱某實在愧不敢當。”
汪志明立即拱手道:“當得,當得,放眼當今天下,誰人不知曉朱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算術一學更是研習得頗爲了得,但看貴莊錢糧雜物農具牛馬安排得頗爲合理,便知此爲朱先生的功勞了。”
朱德全得他讚譽,心中也頗爲得意,只是面上連連謙虛。
周子寒聽他二人所談,方始明白這朱德全是個全才,對那算術更是精通,當下來了興致,想了一個題目,道:“朱先生,晚輩初次見您,斗膽問你一個問題,還請朱先生爲晚輩解惑。”
朱德全看了周子寒一眼,不知他有何問題要問,出於對客人的禮敬,淡淡道:“不必客氣,朱某若是知曉定爲你解答。”
周子寒道:“晚輩家鄉幾十年前流傳着一個算術名家出的難題,難倒了不少人,後來纔給一個人解決了。晚輩這就說將出來,請朱先生不吝賜教。”
朱德全有些不悅,暗道,你這小子真是好膽,你那難題已讓人答出來了,我若答出來自是好,我若是沒答出來,那不是丟了面子?但這話還是爛在肚裡並沒說出來。
周子寒見他不置可否,只道是他默許了,接着道:“宋時一個農人,養了一些雞和一些豬。某日,他心血**,將這些雞和豬趕在一塊,細細一數,雞和豬共計四百。過得一會,他又趴下身子,開始數它們的腳,不一會,便得出結果,雞和豬的腳合起來共計一千。敢問朱先生,可否告之晚輩,這農人養的雞和豬各有幾何?”
這話剛說完,司馬芸便嗔道:“你出的什麼破題,哪個農人如此沒趣去數那髒兮兮的腳丫子,羞也羞死了。”
衆人聽罷不禁莞爾。
周子寒笑道:“其實原題並非這樣,只不過我爲了方便大家聽起來好懂,故意改成這個樣子。”
司馬芸沒好氣數落他道:“就你這腦袋瓜子進水了,改出個這麼古古怪怪的題目來。”說完,便開始尋思起來,過得一會,便見她開始掰手指數了起來。
周子寒見她這般樣子,實在憋笑不已。縱目四望,只見在場衆人均露出思索神色,更有些小孩,取下了筷子合在一塊開始數了起來。
朱德全突然道:“雞三百隻,豬一百頭!”
衆人聽他說完,略懂算術的便開始默算了起來,不懂的便重新取了筷子又數了起來。那司馬芸更是好笑,嘟着小嘴掰着手指頭一一數數,可數到後來卻又忘了前面所數,急得她好不氣餒。
過得一會,只聽衆小孩紛紛叫起來道:“啊呀,確實如此,雞三百隻,豬一百頭!大伯真了不得呢。”
周子寒對他頗爲佩服,真誠地笑道:“朱先生果然厲害,‘神算子’之稱果然當之無愧,晚輩萬分佩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