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頭,人類求生的本能往往會爆發出巨大的潛力!
其中一個黑衣女子反應最是機靈,見自己三人快要掉落在地,急忙催促道:“師妹,快些往下擊一掌,緩衝一下咱們掉落的勢頭!”說完,揮起一掌往地下擊去,但聽“轟”的一聲,掌風已撞擊在下方的地板上。
這一擊,三人掉落的勢頭果然緩了一緩。
另一個黑衣女子聽到師姐吩咐,回過神來,輕聲“嗯”了一聲,隨即也是一掌拍出,掌風雖然較師姐弱了許多,但正好又緩衝掉了下落的勢頭,師姐妹倆扶着周子寒翩然落地,除了兩女各自雙腳發麻外卻不曾有絲毫損傷。
這時,廣場之上的無數大內侍衛,正如洶涌的浪潮般朝三人席捲而來。
那師姐瞅見高臺下的通道,急道:“師妹,咱們這邊走!”
自古以來,皇宮就有一個最爲顯著的特點——大,大到你進去之後完全會迷失方向!
師姐妹兩人攙扶着昏迷不醒的周子寒,在皇宮內悶頭悶腦地瞎闖一陣,不知不覺地就到得一處花園,花園內花香飄溢四處,令人迷醉不已,但正在逃亡中的師姐妹倆卻無半分欣賞的興致。
“師姐,這黑燈瞎火的,咱們這麼亂闖下去,總不是辦法,現在趁韃子還未追來,不如先找個地方停下來,查看一下週神仙的傷勢吧。”那師妹放緩了腳步提議道。
那師姐點了點頭,往四處看了一眼,道:“咱們去那邊的假山裡躲躲!”
師姐妹倆顯然是久在江湖上闖蕩之人,警覺性地察看了一番,待確定假山內沒有什麼動靜了,這才扶着周子寒躲進假山裡。
那師妹取出火摺子,微弱的火光照射着周子寒的傷處,卻見一支利箭的箭頭正沒入周子寒的大腿內側,雖然箭頭沒入不深,但汩汩而出的鮮血,仍將黑褲上的一大片染紅了,可見傷勢不小。
“師妹,你將那隻箭拔出來!我來給周神仙包紮傷口止血。”那師姐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取出懷中的一塊粉色絲巾來。
忙活了一陣,周子寒的傷口已不見有血流出,師姐妹倆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那師妹忽地低聲問道:“師姐,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師姐反應挺快,反問道:“你是說周神仙爲何突地受傷?”
那師妹點頭道:“是呀!”
那師姐柳眉一皺,道:“我也正納悶呢!按理說,周神仙既然是神仙,該是刀槍不入的呀,怎麼會中了箭受傷呢?”隨即恍然道:“呃,是了,興許是周神仙下了凡後,成了肉體凡胎了吧。”
那師妹點頭“嗯”了一聲,道:“也只能如此解釋了。”
說着,眸中神色一黯,低聲啜泣道:“師姐,咱們該怎麼辦呀?咱們要是早聽師父的話就好了,你看現在,咱們冒冒失失地闖進這皇宮裡,不但沒有救到四公子他們,反而累得阿寶和阿旺他們兩個慘死!要是出去了,師父還不把咱們打死呀?”
那師姐聽出她話中有對自己有怨懟之意,氣惱道:“先前還是你急着要我想法子來救人呢,這會兒偏來怪我了!哼,你還想出去?咱們陷入了這皇宮裡,也不知啥時候就給抓了呢?”
那師妹知道自己話說重了些,趕緊道了歉,那師姐臉色這纔好看了些,
幽幽道:“咱們現在別想太多了,還是想法子出得這皇宮再說吧。可現在周神仙他又昏迷不醒,咱們如何纔出得去呢?”
那師妹聽到她說“周神仙”,突地興奮起來,道:“師姐,咱們要不要看一看周神仙的樣子?我聽四公子他說,他在慈恩寺被周神仙救出來時,曾遠遠瞧見過周神仙的樣子呢,他說周神仙醜死了,整個人一張大花臉兒!嘻,師姐你要不要瞧瞧?”
那師姐聽她這麼一說,一掃先前頹廢之情,興致勃勃道:“瞧呀,當然要瞧一眼了!”說完,將蒙在周神仙臉上的黑巾慢慢取下,隨即將火摺子吹得亮了一些,湊近了一些,當瞧見周神仙英俊的面龐時,師姐妹倆均訝異地睜大了秀眸。
那師姐瞧了一眼,隨即就回神過來,見師妹仍呆呆地出神,秀眸之中透着一絲絲傾慕之色,哪裡不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輕輕拍了她柔肩一記,低聲嬌笑道:“呀,師妹,你動了心啦?”
那師妹粉臉臊得通紅,雖有黑巾遮面,但仍難掩她秀眸中一閃而過的嬌羞之色,好半晌她纔回神過來,跺腳輕嗔道:“師姐你胡說什麼呀?人家哪裡動心了呢?”說着,揚起粉拳兒上來就要打。
就在這時,卻聽得遠處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傳來:“弟兄們,給老子仔細地搜,不要放過了一草一木!老子就不信那兩個小娘們逃得影兒都不見了!”
緊接着又聽得一個侍衛顫聲道:“大……大人,那天外飛仙可是活神仙,咱們今兒將他得罪了,日後豈不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去?”
只聽那大人厲聲道:“活神仙個屁,不過一個妖人而已,否則他又怎會給王爺一箭射下來?去,快去給老子仔細搜,再來聒噪,老子一刀剁了你狗日的!”
“大人,這邊有血跡!”另一個侍衛忽地興奮地大叫起來。
一直揪着心的師姐妹倆聽到這話,登時一驚,已明白是周神仙的大腿箭傷滴血之故,當即不敢再做停留,一齊攙扶着周神仙奪路而逃。但此時假山內漆黑一片,兩人慌忙逃離之際,不免會弄出一些響動,如此一來,自然驚動了不遠處的侍衛!
一片興奮的吆喝聲中,衆侍衛舉着火把嗷嗷叫地追了過來。
師姐妹倆一路疾奔,這時卻已闖到一處寢宮外。兩女停了一停,兩對秀眸在這處寢宮外打量了一陣,卻見面前是一條曲折的石板路,石板路兩旁栽植着各種花草,還佈置了各式各樣的盆景,給人一種幽雅寧靜的感覺。
石板路的盡頭,卻是一道月牙形的拱門,透過拱門往裡望去,卻見一幢大氣又精緻的樓閣,樓閣內,大門緊閉,燭火通明。師姐妹兩人轉頭看了身後的追兵一眼,交換了個眼色,齊齊點了點頭,便攙扶着周子寒往那拱門而去。
那師姐輕輕推了推門,卻推動不得分毫,便朝那師妹搖了搖頭。那師妹縱目一望,當看見走廊處開着的格窗時,秀眸不禁一亮,當即指給她師姐看了!那師姐一見開着的格窗,自然也是欣喜不已。
近到格窗前,往屋裡望去,卻見搖曳的燭火下,一個側身坐在妝臺的宮裝麗人,正對着妝臺上的銅鏡自怨自艾。她雖是背過了身子,瞧不見她的面容,但看她身段柔美,坐姿幽雅,便可猜知她絕對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再看她打扮雍容華貴,身份決然不
低,至少會是一位有身份的妃子。
房外的師姐妹倆均是頗覺好奇,都深更半夜了,這宮裝麗人竟然還沒有熄燈歇息。就在此時,走廊另一頭忽地傳來一聲兒驚慌的顫音:“刺……客!”
那師姐聽到異動反應極快,瞥見走廊的另一頭站立着一個宮裝婢女,嬌軀輕盈一飄,已欺身近到了那宮裝婢女跟前,匕首對準她的玉頸,低聲嬌斥道:“閉嘴!”
那宮裝婢女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嚇得花容失色!
“晴兒,你怎地了?”屋內突然飄出一聲極爲清脆婉轉的聲音。
那晴兒給那師姐威脅着,顫聲道:“娘娘,沒事兒,不小心,腳滑了一下!”
聽到她說腳滑了一下,屋內那宮裝麗人略帶驚慌道:“腳滑了一下?有沒有傷着自己?”她話音兒剛落,忽聽得屋內凳子移動的聲音,未幾,大門倏忽一下開了。
那師姐早已在門口候着,大門剛一打開,趕緊點了她的穴道,隨即朝那晴兒恨恨道:“想不到你這小丫頭倒挺護主的,哼,想通風報信,沒門!”隨即朝她師妹道:“師妹,快扶周神仙進去躲一陣!”
匆匆掩上房門,師姐妹倆就將周子寒扶到那宮裝麗人的牀前,取下了周子寒背上的包袱,卻不徵詢那宮裝麗人的意思,就讓他躺上了牀去。
那師姐找來了一根浸了水的帕子,揪得半乾半溼了,這才遞給她師妹,臉上似笑非笑地促狹道:“你去給周神仙敷臉,看看他能不能清醒過來!”
那師妹哪裡瞧不出她師姐捉弄自己,但這當兒實在沒空理會,嗔了她一眼也就接了過來,側身坐在牀頭,柔嫩的小手捏着帕尖兒,小心翼翼地給周子寒擦拭着,剛細心擦了一陣,忽見他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眸光亮了起來,驚喜地叫喊道:“師姐,師姐,他要醒來了!”
周子寒並非自然清醒過來的,而是大腿處的劇痛,刺激着他的神經,將他痛醒了過來,他醒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抖抖索索地摸向懷裡,當摸了好一陣時,立時驚叫起來:“我的小瓷瓶呢?”說完,眼睛已睜開了,映入眼簾中的,竟是兩個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嬌美女孩!
周子寒稍一思量,便已回憶起了事情的始末,當即捂着大腿的傷痛,哼哼唧唧道:“你們看見了我的一個白色小瓷瓶沒有?”見兩個嬌美女孩搖了搖頭,又摸了一陣,還是沒尋着,唉聲嘆氣道:“這下糟糕了,恐怕得等傷好了才能出去了!”
他目光一瞥間,正好迎上了這張繡牀,腦中忽地泛起一陣熟悉的感覺,失聲道:“我怎麼又回到這牀上了?”
一旁的師姐妹倆聽着他古怪的言語,頗覺莫名其妙。那師妹怯怯地道:“周神仙,你……你沒事兒吧?”
周子寒搖了搖頭,強撐着一口氣,艱難地要坐起身來,那師妹自然上前相扶。周子寒朝她微微一笑,道了聲謝後,又疑惑地道:“這裡是大都的皇宮吧?”見兩女均點了點頭,啞然失笑道:“還真是緣分吶,我剛穿越來這裡的時候,就是這房子,現在受傷了竟然又回來了!”
正搖頭的當兒,他瞥見兩女身後端坐着一個容貌清麗的宮裝麗人,見她一雙明麗的眸子癡癡地望着自己,眸中閃動着盈盈的淚光,不禁奇怪地朝那師姐妹倆道:“她怎麼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