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工人也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回到樓下就要去幫忙。
這羣工人基本上都是農村出身的,文化程度低又怕惹上麻煩,一個個站在旁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劉寶強都不知道怎麼幫忙搶救。
好在有個機靈的反應快,直接打電話就把包工頭叫了過來。
負責C2區域的包工頭叫胡志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滿臉橫肉身材肥胖,爲人頗爲和善又不拖欠工資,工地的工人對他感觀都相當不錯。
得到這裡出事的消息後,他便氣喘吁吁從另外一個工地趕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劉寶強他便當機立斷摸出了手機叫來了救護車,然後看着旁邊的其他工人黑着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劉寶強怎麼會摔下來?”
“老闆,我當時和劉寶強一起貼瓷磚來着,他腳下的木板不知道怎麼突然斷開然後就掉下去了,這事可不怪我啊。”和劉寶強一起工作的男人連忙站出來解釋道,生怕自己背上了這口黑鍋。
“木板斷開?”胡志明頓時臉色漆黑如墨,走過去就拿着兩塊斷開的木板檢查起來,才發現真的是從中間斷開了。
而前兩天另外一個工地出事的原因,也是因爲木板出了問題,那檔子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出現了這種麻煩,讓他頓時一陣頭大。
很快,救護車就開了過來,把重傷昏迷的劉寶強給擡走了。
而一同來到工地的不僅僅是救護車,還有戴着安全帽走進來的宋保軍。
工地裡的其他工人不認識宋保軍,胡志明卻一眼就認出了宋保軍,連忙誠惶誠恐主動走過去喊道:“宋委員好。”
前段時間新港安全委員召開了會議,他們這些工地負責人全部去參與了,到了以後他們才發現這個安全委員竟然如此年輕,甚至比他們兒子年齡還要小。
只是等會議結束以後,他們才意識到這個年輕的安全委員可絲毫不好糊弄,對方在會議上提出了許多要求以及一些工作需要改進的地方,讓他們這些人記筆記都寫的手發酸。
“好個屁啊。”宋保軍臉比煤炭還黑,直接指着胡志明鼻子罵道:“前天工地有兩個人摔下去,你和我說是意外,我還特意叮囑過你安全工作要放在首位,爲什麼今天又出現這種問題了?你要是不能給出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我就換個人來承包C2的工地。”
聽到宋保軍要讓他滾蛋,胡志明頓時腿一軟差點沒給宋保軍當場跪下,他爲了拿到C2區域的工地承包權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打點關係,還去銀行貸了一筆款。
如果宋保軍解除合約的話,不出一個月他就要破產,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光蛋。
“宋委員,你聽我解釋,這真不是我安全工作沒做好,我三令五申讓他們每次工作前都務必注意到安全問題。”胡志明哭喪着臉解釋道。
“那爲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宋保軍大聲喝道,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極點。
前段時間他還特意召開了會議,準備寒假這段時間嚴抓下新港的安全工作問題,保證高效率的同時不出現岔子。
結果這纔多久,就出現這種事,要是真的鬧出人命來的話,他這個安全委員不就首當其衝嗎?
“報告宋委員,我已經檢查過了,是這個木板出現問題了。”胡志明連忙把斷開的木板拿到宋保軍面前,指着木板說道:“當時工人劉寶強站在上面工作,木板突然斷開他才和木板一起掉下來的。”
“那意思就是你使用劣質木板所以纔出現了安全事故?”宋保軍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看向胡志明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如果說這傢伙爲了省錢買這些劣質產品導致出現了事故,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胡志明連連搖頭,舉手發誓道:“宋委員現在可以去檢查,這些木板之類的我都是同一批買回來的,質量絕對沒得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問題。”
看胡志明這麼信誓旦旦,宋保軍冷哼一聲就拿着兩塊木板看了起來,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皺眉,然後站起來說道:“今天讓整個C2區域停工一上午,做安全檢查,確保沒有任何問題再下午開工。”
“是。”胡志明連連點頭,立刻就轉身去通知各個工地的人,讓他們準備檢查。
宋保軍則是臉色陰沉的蹲在地上,摸出電話就準備叫幾個人把這兩塊木板帶回去重新檢查,他剛纔檢查的時候發現有些不對勁。
木板是嶄新的實心木板,質量肯定沒問題,而斷開的地方合起來以後明顯能夠看到一道裂縫。
以宋保軍的眼力來看,這道裂縫太過於筆直,明顯就是有心人弄出來的,若是自然斷裂的話裂縫處絕對不會這麼整整齊齊像一條直線。
而前兩天出現的事故,宋保軍猜測出問題的木板很有可能也是被人動了手腳,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打電話讓人過來把斷開的木板搬回去,同時還讓人去上次出事的工地找到那兩塊木板,宋保軍直接回到辦公室裡,拿着這些木板開始拼在一起開始對比。
“果然如此。”宋保軍這麼一對比,才發現另外一塊斷開的木板也是如此,斷開的裂縫口太過於筆直,分明是有人用小刀弄出來傷口。
輕輕呼出一口氣,宋保軍就把幾塊木板放在一起,思索該怎麼處理此事的時候,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宋保軍摸出手機一看,就發現是杜隱廊打來的電話,連忙按下接通鍵喊道:“杜總。”
“宋委員,你那邊怎麼回事?爲什麼C2區域三天兩頭出事?剛纔從三樓摔下來的那位工人怎麼樣了?”杜隱廊有些急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明顯是在責怪宋保軍。
宋保軍頓時苦笑了笑,連忙解釋道:“那位工人已經送到了醫院開始急救,醫院方面已經和我聯繫過了,傷勢比較重但是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估計需要在醫院住上兩個月。”
“那就好。”電話那頭的杜隱廊鬆了一口氣,然後出聲問道:“出事原因調查清楚了嗎?你不是纔開會抓了安全工作嗎?怎麼還鬧出這種事來。”
“調查清楚了,都是工人用來踩着的木板出現問題,我已經檢查過了那些木板,發現木板的斷裂口有問題,杜總,我懷疑是有人在暗中動手腳,接下來準備調監控這些調查。”
電話那頭的杜隱廊聽到宋保軍說有人動手腳,頓時沉默了好一會兒,語氣倒是柔和了一些,出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錯怪你了,你先好好調查清楚吧,務必不能再出現這種問題了,有什麼情況和我第一時間報告,不管是誰在後面動手腳,只要抓到他的狐狸尾巴我就要他死。”
杜隱廊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明顯帶着一股殺意,顯然也是動了怒火。
事實上他在朱蟹委員會內也並非是一帆風順,在這個世界上鬥爭無處不在,朱蟹委員會內部亦是如此。
最上頭的位置就那麼幾個,他要坐上去,別人也想坐上去,雙方自然就成了競爭對手。
這次他花費了不少手段才爭取到擔任新港建設總指揮的機會,如今新港工作進展順利讓杜隱廊在朱蟹委員會的風評好了不少,若是能夠將這次任務圓滿完成的話,他在朱蟹委員會的地位勢必更進一步。
而有人不希望看到杜隱廊進展的太快,故而使絆子用小手段來阻礙下杜隱廊也不足爲奇,這種事杜隱廊也不好推斷是誰指使的,他明裡暗裡的對手好幾個,只有抓到證據才能給對方迎頭痛擊。
“表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出兇手來的。”宋保軍出聲保證道。
“好,那你先忙,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說了。”杜隱廊打個招呼就掛斷了電話。
宋保軍把手機默默收起來,坐在辦公椅上沉思了一會兒,纔對旁邊的秘書馮佳霖吩咐道:“去把C2區域的監控給我調出來,讓人檢查下,看是不是有人混進了工地裡做了手腳。”
“是。”馮佳霖點了點頭就跑出去開始安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捧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回來,一邊播放記錄一邊看着宋保軍說道:“宋委員,我剛去調查監控的時候發現由於工地太大的原因,只有一些比較關鍵的進出口安裝了攝像頭,而且進出人口太多,對方若是有意隱藏的話恐怕很難查出來。”
“我知道,先查查看吧,說不定對方是個傻子呢。”宋保軍抱着僥倖的心理出聲說道。
馮佳霖點了點頭便專心看視頻記錄,不再多說什麼。
看了半個小時,馮佳霖才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的眼睛,看着宋保軍搖了搖頭說道:“宋委員,已經看完了,並沒有什麼刻意的地方,攝像頭實在太少死角又太多。”
“找不到就算了,你去做其他工作吧,這事我來處理。”宋保軍嘆了一口氣,就把幾份文件推到馮佳霖面前,自己則是直接起身離開辦公室。
剛纔這半個小時他倒是想了不少,已經有了一些大概思路,準備開始從各方面調查,看能不能查出兇手來。
離開了辦公室,宋保軍就直接下樓然後朝着白樺樹公司走了過去,這次C2區域出事,白樺樹公司也跟着倒黴。
他們負責的區域就是C1到C3三個區域,現在C2區域三天兩頭出事,他們也難辭其咎,畢竟是木板被人動了手腳,說明有外人混了進來。
既然他們安保公司沒能防住這些外人,背鍋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果不其然,宋保軍到白樺樹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雲青霓正一臉鬱悶坐在辦公桌前,花熊幾人也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坐着低頭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