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東方形勢

河岸兩旁有着大片的平原,平原之上遍佈水澤、土城、沒有莊家的農田、果林、草林,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也是一片被人類開發得很完全的土地,在這片平原上的樹林已經沒有多少猛獸,取而代之的是人們養殖的牛羊雞豬等牲口...

在大河的北面盡頭和南面盡頭卻是一片延綿無盡的高山峻嶺,山嶺蔥鬱,如四面雄偉的巨大城牆,將大河兩岸這大片平原關閉着。

“太昊部落那邊的西面已是無盡的山嶺,平原地帶稀缺,但從太昊部落一直往東走,平原地帶卻是越來越寬闊,山嶺越來越稀少,唯獨是大河南部那片高山峻嶺卻是如此雄偉。”

陳昊坐在竹筏上觀賞着周圍的環境。

“昊,喝點粥!”這個時候,大表姐牛蕾端着一碗黃糊裝的粥遞給了陳昊。

陳昊接過這個彩色陶碗一飲而盡,陶碗的內裡有着一個人面魚紋的圖案,他將這個陶碗還給牛蕾,並道:“出來都有大半日了,鱷部落還有多遠?”

“快了,再走半日,到了正午時就應該到了。”牛蕾接過陶碗,退了下去。

陳昊想起了剛纔那個陶碗,就繼續陷入沉思。

“太昊陶器那一帶的陶器款式,跟這一帶的陶器款式都曾出現一個人面魚紋圖案,這一帶的文化是仰韶文化無疑。”

“這周圍的平原好像被羣山環繞,這裡又以粟爲食,以半地穴式房屋爲主,這一帶應該是在關中平原,這條大河應該是黃河支流——渭河,這一帶又稱渭河平原,南部那片大山應該就是秦嶺!”

陳昊根據着前世僅有的記憶如是推測着,他曾玩過三國遊戲和看過不少關於華夏曆史的小說和書籍,這個關中平原便被羣山包圍,而這片羣中的中間卻是一片水資源豐富,土地肥沃的平原,而且很少發生洪災,這裡不但土地肥沃,還有天險,

關中平原有四大關口,只要在這四個關口建設關口城寨,便能守住整個關中平原!

當然,這不過是陳昊的推測,在這個距離大禹治水還有數千年的時代,關中之地的地形地勢與後世有沒有變化也無法確定下來,但照目前來看,當下風姓大族羣所在的地方,便是一片被羣山峻嶺包圍起來的大平原。

順着河流往東前行,常能看到岸邊有不少高大的土城,有的土城還在加高加固,大伏羲部族與共工部族以渭水爲界,雙方旗下靠近大河的部落都在加緊修築高大的土城,挖更寬的護城河。

陳昊的印象中,這個共工似乎是一個非常頑強的神話人物,共工曾被女媧所敗,接着又變成炎帝的後代,後來又被祝融所敗,再就是被黃帝時代的顓頊帝所敗,再後又被大禹所敗,但無論哪個,這個共工氏乃水神,以治水爲職。

可陳昊之前碰到的共工部族人卻說是共工氏以治水爲名,要別人臣服它們。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他們到達了目的地,這是渭水的南支流,牛族人說這條支流稱爲南洛水能穿過南部那大片的羣山嶺(秦嶺),這一帶的人對秦嶺卻稱爲崑崙山,陳昊有些奇怪,原來傳說中的崑崙山就是秦嶺,不知道崑崙玉又是怎麼東西呢。

正想着,竹筏對已經靠岸了,岸上是大片休耕的平原,這些休耕的田地分爲九個正方格,很整齊,似乎有井田制的痕跡。

沿着一條泥路往西走數里路,便看到一個邊長約一百米的巨大土城,雖然這座土城的邊長只有太昊城南北城牆的五分一,但陳昊還是被這個母系氏族社會繁盛時期的人類文明所震懾到了,這座土城很方正,牆高三到四米,外面的護城河也寬達三米,高牆上還有一些凹凸處,甚至有揹着弓人拿着矛的走動,城牆上更有一些用麻布造圖騰隨風飄揚。

在這個土城的後面遠處還分佈着七八個這樣規模的土城,更遠處延伸到南部那片山嶺之間也零散分佈着不少的土城,大量的風姓人生活在這裡,這裡便是風姓族羣文明程度最高的地方。

土城之內,半地穴式房子隨處可見,而且佈局整齊,但這裡的房子陷入地面的程度卻不足三十釐米,媧氏族那邊氏族和戎人氏族的半地穴卻都有半米以上的,由此可見,原始人半地穴房屋是隨着文明程度越高,越往地面建,看到這裡,陳昊卻想到了當初的媧氏族的房屋卻是完全在地面的,難道媧氏族是個特例?還是另有隱情呢?

在鱷部落這裡呆了三日,魚部落族長、鹿部落族長終於趕過來與陳昊一起商議事情。

魚部落族長、鹿部落族長到來後,陳昊像送鱷部落果酒一樣,將五壇果酒送給這兩個部落族長,要跟這三個部落族長商議事情還真不容易,如果不是陳昊把果酒送給他們,估計他們也未必肯見陳昊。

一空地上。

太昊族人、牛族、鹿族人、鱷族人、魚族人,這五個族長終於肯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

“太昊氏,你們還有這種美味的果酒也?”鹿族長品嚐着一碗果酒,很是滿意地說道。

“你們太昊氏真是個石頭部落,不但會造醬,還會造這種美味的果酒。”魚族長讚美道。

“呵呵,是啊,只要你們跟太昊族合作,我太昊族以後還會給你們更好的東西。”陳昊苦笑着道,心想,這或許是求人做事吧,這些人似乎並不願意搭理自己,難道他們知道今年共工部族準備攻打太昊族而不與自己交流嗎?如果太昊族被打敗了,他們就沒有醬的來源,他們的利益豈不是也受損嗎?

鹿鱷魚三族族長也是客套地表示,以後願意跟太昊族繼續合作,還問陳昊這個酒怎麼換,全然不提太昊族與共工部族的事情。

“這個酒怎麼換?”不知爲什麼,陳昊此時覺得這三個部落族長似乎都通了氣一般,有意迴避一些事情,他便直接開門見山地道:“我這個酒暫時不換了,我這次來是要跟你們商討了一下,關於今年冬季共工部族攻打我太昊族的事情。”

這個時候牛族長也附和道:“沒錯,這是我們消滅共工部族一千戰士的機會,我們幾個大部落可以合作,擊敗共工部族!”

牛族長是非常支持陳昊這個外甥的,可這三個部落族長卻並非如此,太昊族雖然可以批發醬給他們,讓他們賺錢,可他們似乎並不因爲這樣而第一時間站在陳昊的身邊,發動戰爭耗費巨大,這三個部落族長並不願意出兵幫忙。

鹿魚兩族長沉默,鱷族長開口問道“牛族長、太昊氏,你們是說共工部族攻打你們?”

“對,太昊部落很厲害呢,他們能擊敗康回族一百個青蛇戰士!”牛族長連道,“我們跟太昊族合作,我們能打敗共工部族那一千個戰士。”

其餘兩族長繼續沉默地看着鱷族長,鱷族長開口笑道:“太昊族賣醬給我們三族,這實在是聖德也,可我們大伏羲部族與共工部族在上一歲就商議好,今明兩歲不會再攻打對方,我們鱷、魚、鹿乃伏羲七大氏族中的嫡系氏族,還有千百氏族看着我們行事,我們不能撕破與共工部族的約定,若是撕破約定,這是對伏羲女媧先祖之不敬也。”

“太昊族乃我牛族的氏族,共工部族發動千人攻伐太昊族,他們已經撕破約定!”老實的牛族長堅持着道。

“太昊族是我們大伏羲部族的氏族?”鱷族長頓時搖了搖頭,認真地看向陳昊,問道:“太昊氏,你見過人皇和媧皇嗎?”

“人皇...媧皇?”陳昊頓時懵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牛族長看到陳昊無言以對,也頓時語塞。

“你連人皇和媧皇都沒有見過,還說是我們大伏羲部族的氏族?既然你們不是我們的氏族,那共工部族就沒有撕毀約定,那我們也沒有必要撕毀約定!”鱷族長氣定神閒地說道,彷彿早就想好了這個措辭。

“我們大伏羲部族以蛇族爲尊,其餘六個嫡系親族理應互相扶持,你們...你們...”老實的牛族長鮮花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不幫忙呢?以前牛部落被攻打,他們也會過來幫忙的,怎麼這次不幫忙的呢!

此時,陳昊看到鱷、魚、鹿這三個族長的態度和表情,便肯定了這三個所謂的親族,不過是建立在利益關係罷了,牛部落很無私,所以他們不會讓牛部落滅亡,太昊部落卻不同,估計他們更想從共工部族攻打太昊部落中得到他們想要的利益。

陳昊並不懼怕與共工部族開戰,他過來這裡不過是想看看大伏羲部族的態度,看清這三個部落的面目,如他所料,只有自己的母族牛族纔是真正值得深交的盟友,而伏羲氏族內部親族也是各自爲政。

太昊部落以後還得靠鱷鹿魚三個部螺賣醬換糧,陳昊並不想這麼快就撕破面皮,於是他便擠出了笑容:“我們太昊族現在確實不是大伏羲部族的氏族,而我這次過來,也不是要與你們聯合攻伐共工部族,我不過是想向你們問一問,在大伏羲部族西面的那個歸附於女媧的赫胥氏,赫胥氏對岸還有一個氏族,是不是歸附於共工部族的氏族?”

鹿族長點頭道:“沒錯,赫胥氏對岸那個氏族便歸附於共工部族,叫有邰氏。”

“有邰氏?”陳昊微微一愣,這不是炎帝一支嗎?太昊部落所在的地方便是炎帝崛起的地方,相傳炎帝后來取代了伏羲女媧政權,可現在炎帝還是那個小小的朱襄族。

“是啊,那個有邰氏乃歸附於共工部族。”鹿族長說道。

共工部族最西面的氏族便是有邰氏,也就是說,共工部族要出兵攻打太昊部落,他們必定會選擇最近太昊部落...他們旗下的氏族進行屯駐,運輸糧食,而有邰氏對岸的氏族便是赫胥氏,赫胥氏很關鍵!

“我想派少部分戰士到赫胥氏駐紮,監視共工部族,未知三位族長可否給我引路?”陳昊又說道。

三族長聽到陳昊並不是要找他們出兵,他們頓時鬆了口氣,既然收下了陳昊的好處,也應該做一些事情。

鱷族長開口道:“我們可以帶你去見媧皇,至於媧皇願不願意讓你們太昊族人駐守她旗下的氏族,就看你了。”

“有勞各位!”陳昊說道,赫胥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而且還是一個擁有三個城寨的大部落,要想到他們那裡駐紮,肯定得先得到別人的同意的。

“媧皇正好在赫胥氏那裡傳授知識,我們可以帶你去。”鹿部落族長開口說道。

...

...

...

回到牛部落,從牛部落出發,經過三日的路程,陳昊來到了赫胥氏族,鹿部落、鱷部落、魚部落畢竟是伏羲氏族的親族,有他們三個族長的幫忙,陳昊如願地撿到了媧皇。

一間寬大的半地穴房屋裡,屋裡牆體上掛滿了威嚴的動物皮毛、還有一些精美的石斧、石戈等武器,屋子的正着央,那鋪在地上的虎皮之上,坐着一箇中年婦女,她穿着一身潔白的麻布衣裙,有些像漢服的樣式,她臉容姣好,身材壯健,屁股十分大而裝,引人矚目的是這個媧皇的額頭上竟然戴着一個黃色的皇冠。

牛族長用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簡筆畫,是一個發光帽子下面有一豎,豎的旁邊還有一個石斧,牛族長介紹說是這代表一個部族最高的軍事統帥和身份最高的人,那個發光帽子便是皇的象徵,所以女媧氏的大首領便叫媧皇,而伏羲氏的大首領便叫人皇。

“皇?”理解到這個字的意思,陳昊突然明白,原來皇便是這麼來的,女媧伏羲不正是三皇五帝中的兩個皇嗎?他想起了六七千年前的仰韶文化姜寨遺蹟出土過黃銅片和黃銅管,由此可見,自己之前的推測是沒錯的,這個時代的人會鍊銅,不過冶煉技術不高,還沒有發現銅錫(青銅)合金。

接下來,陳昊也是把共工部族準備攻打太昊部落的事情如是說出,並希望媧皇可以准許太昊族的戰士能夠駐紮在赫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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