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破舊的屋子,每一塊木板都瀰漫着腐爛的味道。我心中考慮到,就是這樣的一間屋子,到底有沒有人住。
霍揮此刻已經推開大門,但是剛邁進第一步,就非常急促的退了回來。大口的呼吸者新鮮空氣,道:“太味了!”
像霍揮這樣這樣嬌生慣養的人,肯定受不了。但是我還未走進門檻,一大股尿臭味就把我堵在了門外。
屋內一個蒼白的聲音道:“你們是什麼人?”
屋子的房頂早已破了幾個大洞,屋內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黑暗,反而更加的明亮。
這是一個年近四十的男子,他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翳。身材枯瘦,他的骨架就像是用漿糊一節一節的站在一起的一般,輕輕一碰就會散架。
我道:“我們來找人”。
枯瘦的中年男子道:“你們找我這個將死之人,有何貴幹?”
那手拿木盒的男孩就坐在牀頭邊上。我指了指他,道:“我們來找他”。
中年男子伸出一隻手,慈祥的摸了摸男孩的後腦勺,道:“這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你問他什麼,只要他知道,肯定會告訴你”。
我和善的向前邁了一步,道:“我們就是想問他幾個問題”。
誰知那小男孩憎惡的看了我一眼,猛的用他的腦袋在我的小腹上撞了一下,隨即跑了出去。
中年男子勉強的笑了笑,道:“對不起,他就是這麼的怕生人”。
“啊!”門外傳來一聲慘叫“你是屬狗的嗎?”
我跑到門外,霍揮捂着被咬疼的手掌,眼睜睜的看着小男孩離開我們的視線。
我道:“你別心急,反正已經找到他的家了”。
霍揮道:“現在我們該幹嘛?”
我道:“你不是有錢嗎?咱們只有先搞好關係才能夠得到消息”。
一盆洗腳水突然從門內潑了出來,剛好潑到了我們的鞋上。出來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但是她的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那老太婆像是看稀有動物一樣看着我們,看看、摸摸、聞聞,眼神十分的謹慎。突然又像着了魔一樣飛奔進屋子。
我對霍揮道:“你把別人嚇到了”。
霍揮道:“不可能,肯定是你太醜了”。
老太婆左手符紙,右手鈴鐺,風急火燎的衝了出來。雙手四處亂舞,嘴裡念着“西天如來,南海觀音,快助我速速降服這兩個妖魔”。
我大喝一聲,把那老太婆嚇了一跳。害怕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麼?我可是九天玄女座下的大弟子”。
我笑道:“婆婆,我們不是什麼妖怪,只是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黃太婆雖然害怕,但口中仍是振振有辭的道:“你們兩個妖孽,休想從我的口中得知任何天機”。
霍揮極不耐煩的把一錠紋銀遞到她的面前,道:“這下可以了吧”。
黃老太婆欣喜若狂的把銀子收入懷中,道:“看來你們都是有緣人,有什麼儘管問吧”。
我道:“婆婆,您的鄰居是個什麼樣的人?”
黃太婆雙眼緊閉,比着一個求佛手勢,道:“你是想知道他的今生還是前世?”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想知道他的今生”。
黃太婆道:“看你們這麼的虔誠,就告訴你們吧”。
我壓着怒火道:“那您快說吧”。
黃太婆道:“他的前世乃是五丁力士之一,今生投胎喚作魯力拔,在碼頭上做苦力”。
我道:“他的家中可有孩子”。
黃太婆道:“他雖去了一個妻子,但是那騷狐狸卻連個蛋都沒有下”。
我生氣的道:“你睜着眼睛說瞎話,他們家明明有一個七歲大的男丁,把錢還來”。
黃太婆慌張的捂着銀子,道:“我沒有說謊,是真的”。
迎面走來一個身穿段褂,一身肌肉的壯漢。黃太婆道:“他就是魯力拔,不信你們可以問他”。
魯力拔見黃太婆一臉的恐慌,以爲我們是地痞。黑着臉道:“你們最好不要惹事,我可有十幾個弟兄”。
黃太婆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魯力拔立馬笑臉相迎道:“原來是有錢的大爺,你們有什麼事?我願意效勞,我保證辦的妥妥當當”。
我指了指西面的那間屋子,道:“我是想問這戶人家,不是他”
黃太婆道:“這屋子已經二十年沒有人住了,怎麼會有人在裡面”。
我真的有些怒了,抓住黃太婆的手臂,把門推開,道:“那這牀上躺着的是什麼?”
我和霍揮都驚呆了,屋中竟然空無一人!黃太婆掙開我的手,罵道:“臭小子,竟然敢吃老孃的豆腐”。
我摸了摸被子,還是熱的,這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霍揮道:“看來此人是高手”。
我把被子完全掀開,白色的被褥上,沾有淡淡的血跡。
霍揮道:“看來他受傷了”。
能在我和霍揮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離開,這已經說明了他是個高手。能夠傷他的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枯瘦男子選擇住這樣的屋子,想必也是爲了掩人耳目,方便自己療傷。我在牀下也發現了許多療傷的藥材。
但是那小男孩是誰?爲何要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救他?神秘木盒莫非就是這個枯瘦男子流入江湖的?
我和霍揮走在大街上,霍揮道:“這下好了,線索斷了”。
我道:“看來我們需要幫助”。
金可風和鬼長林正在“金佛齋”喝酒,看他們的樣子,喝的還很開心。
我道:“你們爲什麼要吃素?”
鬼長林用沙啞的聲音道:“平時候殺了太多的人,吃吃素總是好的”。
金可風道:“我想霍副堂主不會是就單單來問我們爲什麼要吃素吧?”
我爽快的拿出那個小男孩的畫像,道:“我想請二位幫我找一下這個人”。
霍揮又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金可風,金可風推脫道:“霍副堂主,這萬萬不可”。
霍揮笑道:“之前的事多有得罪,這錢權當是我請兄弟們喝酒”。
金可風的眼神堅定,道:“霍副堂主請放心,我們一定幫您找到這個人”。
兩天後……
金可風和鬼長林帶領兄弟們把整個鎮子都搜了一遍,但是並沒有找到那個小男孩的蹤跡。
金可風道:“歐陽兄弟,我們雖然沒有找到你要找的人,但是卻有了一條線索”。
我道:“什麼線索?”
金可風道:“這鎮子我們都搜遍了,沒有那孩子的下落,這說明他肯定不在這裡了”。
我暗道:“這不是廢話嗎”。
金可風話鋒一轉,道:“但是這鎮子,我們有一個地方沒有搜”。
我道:“你們爲何不搜?”
鬼長林道:“不是我們不搜,而是不敢搜”。
我道:“是什麼地方,是‘朱雀會’都不敢進的?”
鬼長林道:“永祿王府!”
金可風道:“若不出以外,你要找的人肯定在裡面”。
“永祿王”朱湖是個肥頭大耳的草包。皇帝把所有王爺的藩都削了,但是惟獨沒有削他的藩。就因爲他當着皇帝的面,吃了一口地上的狗屎。
這樣的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影響到皇帝的統治的,皇帝爲了讓天下人知道,他善待自己的兄弟,所以封他爲“永祿王”。
“朱雀會”雖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大幫會,但是卻不敢對朝廷做出無禮的事。而且“朱雀會”能夠發展到今天,除了幾位龍頭的努力以外。最主要還是得到了朝廷的默許。
在江湖中的殺戮太多,六扇門根本忙不過來。所以朝廷決定暗中幫助一個門派,讓其在江湖中做大,以維持和平。
“朱雀會”雖然聲名狼藉,但是自朱雀會做大以來,江湖殺戮真的變少了許多。
朱湖雖是一個草包,但是他不是傻子,也會欺負人。而且他是皇親國戚,殺了人也不犯法,所以金可風不敢輕舉妄動。
我道:“看來我們該去會一會這個王爺了”。
霍揮對金可風道:“這個王爺平時都有什麼嗜好?”
金可風道:“這草包王爺除了喜歡吃喝以外,就只喜歡逛窯子了”。
鬼長林也笑道:“又一次他去逛妓院,妓院裡的姑娘們都不願意接他的客。他一怒之下,竟然把五十多歲的老鴇,當着大庭廣衆的面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