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躺在牀上,仍是昏迷不醒,她的臉色慘白,十分的痛苦。
我道:“大夫,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大夫道:“她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我道:“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道:“公子莫急,她只是驚嚇過度,休息一下就能醒”。
翠翠的臉上出現一絲冷汗,嘴中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猛的從夢中驚醒。
我道:“你已經沒有事了,安心的養傷吧”。
翠翠扯着我的衣衫,道:“王爺是個瘋子,是個喜歡折磨女人的瘋子”。
我遞給她一杯水,道:“不要着急,慢慢的說”。
翠翠和下一口水道:“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很正常,可是到了後來,他就開始掐我,煽我的耳光,往我的身上滴蠟。我叫的聲音越大,他就越高興”。
我道:“他有沒有說什麼?”
翠翠道:“他在用鞭子抽我的時候,好像嘴裡在罵什麼‘你已經和我成親了,爲什麼還在惦記着那個男人,我處處讓着你,就是爲了讓你高興。可你爲什麼還是不領情,你這個賤女人’”。
朱湖當時已有些神志不清,看來他將翠翠當成了宋王妃。從翠翠的口中得出,朱湖折磨死宋王妃並非是偶然,而是出於長期的怨恨積累。
但是平日裡膽小如鼠的朱湖,爲何突然間變得兇殘無比?那個身穿龍袍的少年到底是誰?他對朱湖做過些什麼?
我把翠翠送回昇天樓以後,便回到了王府與霍揮會合。這時呂小爺也回來了,他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的表情.
我道:“找到小杏子沒有?”
呂小爺道:“沒有”。
我道:“那刺客呢?”
呂小爺道:“也沒有找到”。
我激動道:“你不是錦衣衛嗎?錦衣衛的看家本領不就是刺探消息和跟蹤調查嗎?”
呂小爺冷冷的道:“他這次只是運氣好,下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他活着離開”。
霍揮把所有的情況告訴了我,我也將從翠翠那裡得來的消息告訴了他。
我道:“這下麻煩事多了,本來想找個木盒,沒想到卻攤上這樣的事”。
霍揮道:“現在連木盒的線索都沒有了,還搞個屁”。
我們兩人再次走在大街上,風是那麼的蕭索,天空是那麼的黑暗。我和霍揮肚子餓的咕咕作響。
霍揮道:“我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無精打采道:“我也餓了,可是咱們沒有錢啊”。
霍揮已是餓的眼冒金星,道:“金可風不是給了你兩百兩銀子嗎?”
我道:“那不是用來請翠翠去了嗎?”
霍揮道:“就沒有剩下幾個碎銀子?”
我道:“倒是剩下幾個碎銀子,但是替翠翠請大夫去了”。
霍揮道:“咱們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我道:“你以前肚子餓都怎麼辦的?”
霍揮道:“我以前肚子餓了,只要叫聲‘爹’或者‘娘’,就會有好吃的送到我的面前”。
我道:“那你不妨再試一試,也許會有食物出現”。
霍揮真的大喊了兩聲,“爹!”“娘!”。周圍的行人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的在看着我們,霍揮道:“有沒有吃的東西送過來?”
我道:“好像沒有,你的方法不管用”。
霍揮道:“那你以前肚子餓了,你是怎麼辦的?”
我道:“我以前是個要飯的”。
霍揮道:“那試一試你的招”。
我把霍揮拉到路邊雙手捧在一起,道:“各位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我們哥倆快餓死了。行行好,賞我們幾個饅頭吧”。
一個頑皮的小男孩衝到我的面前,往我的手裡塞了一塊泥,做了一個鬼臉就跑了。
霍揮有些昏昏欲睡,道:“討到吃的沒有?”
我道:“別人給了我一塊泥巴”。
霍揮道:“泥巴能吃嗎?”
我此刻也有些暈暈乎乎,道:“好像不能吃”。
霍揮道:“那就繼續討,討到能吃的東西后叫我一聲”。
我道:“好吧,你先睡,有吃的我叫你”。
三四個花臉的乞丐圍了上來,其中那個最老的乞丐對我惡狠狠地道:“小子,你們是靠哪個山頭的?”
我道:“我們是靠着牆的”。
老乞丐道:“我不管你們是靠着什麼的,總之不能在我的地頭要飯”。
我推醒霍揮,道:“醒醒”。
霍揮揉了揉迷糊的眼睛,道:“吃的呢?”
我道:“這老乞丐不准我們要飯”。
霍揮道:“憑什麼不准我們要飯?”
我道:“他說這是他的地頭”。
霍揮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們換個地方要飯”。
我和霍揮你扶我,我扶你,跌跌撞撞的去了別的地方。
霍揮道:“沒想到我一世英名,沒想竟會落魄到流落街頭,我們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我道:“我們還可以去搶”。
霍揮眼睛一亮,道:“就是,我們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天空變得黑暗,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稀少。
我和霍揮走到一家正在收攤的饅頭鋪,道:“老闆娘,我們是土匪,要搶你的女兒”。
饅頭店的老闆娘身體十分的壯碩,她的女兒長的卻是乖巧可人。聽到我們這話,害怕的躲在她的娘身後。
霍揮敲了敲我的頭,對饅頭店的老闆娘笑道:“對不起,他餓糊塗了,我們是來搶饅頭的,不是來搶你女兒的”。
老闆娘一副要吃人的臉龐,捲起袖子無情的往我們身上潑了一瓢冷水。罵道:“老孃當年闖江湖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吶,敢搶老孃”。
我和霍揮見這老闆娘不給饅頭,又東倒西歪的開始前行。
我笑道:“你真是一個沒用的強盜,連個饅頭你都搶不到”。
霍揮也嘲笑道:“還好意思說我,你連話都不會說了。明明是搶饅頭,偏偏說成了搶人家女兒”。
“等等”。一個溫柔的聲音把我們叫住,我回頭一望,正是剛纔那位老闆娘的女兒。在月光下,她的身影是那麼的楚楚動人。
我道:“什麼事?”
秀秀拿出一個饅頭,道:“小店的饅頭確實賣光了,只剩下這一個了。請二位公子莫要嫌棄”。
霍揮接過饅頭,道:“謝謝,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
秀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霍揮掰下一班饅頭,塞進我的嘴裡,道:“別看了,小色狼”。
夜已經深了,月亮顯得格外的皎潔。
霍揮道:“今天晚上我們去哪裡睡覺?”
我道:“天當鋪蓋,地作牀,如何?”
霍揮道:“我不想睡大街,大街上又冷又硬”。
我道:“那我們去找一戶人家”。
街上基本所有的人家都已經睡了,只有不遠處還有一間小瓦房還亮着燈。
我和霍揮走入漆黑的小巷,這小巷看起來並不長,但是走着卻特別的費力。
當我和霍揮走完這條小巷子的時候,原本以爲已經到了那小瓦房。可沒有想到,那小瓦房仍在遠處亮着燈。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變得清醒,道:“你看那房子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霍揮此刻也變得嚴肅,道:“彷彿有一股妖氣”。
我與霍揮一縱身,用輕功飛快的到達了那間小瓦房。院子裡圍着雞圈和鴨圈,但是裡面卻沒有一隻雞或一隻鴨。
趴在地上的土狗也只顧着睡覺,生人來了它竟然也不叫喚。
我和霍揮走進屋子,屋子裡擺滿了各種精緻的木雕和傢俱,這裡是木匠的家,但木匠卻沒有在家裡。
我見到了一樣久違已久的東西,“神秘木盒”。此刻我什麼都明白了,爲什麼小杏子會有神秘木盒,原來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木匠爲了謀生所雕刻的東西。
就在這間房子裡,那樣的木盒有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