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射在禹兼愛清秀的臉龐上,他笑得依舊是那麼的平易近人。對歐陽宿道:“在下有要是纏身,等來日相聚,再一醉方休,告辭”。
歐陽宿也拱了拱手,道:“告辭”。
不到一天的時間,兩位少年已有幾分惺惺相惜。
夕陽西下,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離去,淹沒在天地之間。
“墨禹山莊!”
“墨禹山莊”乃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而禹兼愛正是“墨禹山莊”中的弟子。
墨家十法中有一條便是“節用”,所以整個山莊出了大,與普通的宅子沒有什麼兩樣。
大門外,兩尊石獅子威武、高大,栩栩如生。石底長滿了青苔,這兩尊石獅子像是與地殼連起來一般。自打工匠師父雕刻好後,就沒有在挪過地方,也沒有人能夠搬得動它。
走進大門便是前院,兩側擺滿了兵器。一羣赤着胳膊的大漢正在練功,當禹兼愛走過時,他們顯得極爲恭敬。
禹兼愛走進大廳,剛一坐下凳子。一個青衣素顏的丫環端來了熱水和毛巾,那丫環雖只有十六七歲,看起來卻是極其的美豔動人。
林沐兒笑得很甜,嬌聲道:“少爺,你回來了”。
熱水浸溼了毛巾,禹兼愛將熱毛巾放在臉上,周圍不斷地散發着熱氣。疲勞也就隨着這些熱氣蒸發掉了,洗完臉後,禹兼愛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桌上擺着兩道菜,都是很普通的菜式。一道青椒肉絲,一道紅燒茄子,旁邊還放了一碗米飯。
禹兼愛吃飯的動作很慢,很文雅。就連那些大家閨秀見了,也會覺得自己與這少年相比,實在是不堪入眼。
他的食量不大,飯菜還剩下一大半。對林沐兒道:“把飯菜放好,今晚還可以繼續吃”。禹兼愛在餐桌上的行爲,簡直不像一個富家子弟所該有的。
林沐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向禹兼愛拋着媚眼。“少爺,老爺已經在後花園等你了,叫你快些去”。
儘管林沐兒使勁渾身解數,禹兼愛也沒有爲之動容。
後院裡的金雀花開的正盛,禹儒坐在石登上,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嚴肅。
他旁邊還坐着一箇中年人,那中年人肌膚黝黑,目光如炬。讓人看了,就感覺他是那種長期發號施令的人。
見的他怎生打扮,身穿飛蛟藍花長袍,腰纏紫玉錦帶,腳下是一雙八虎千層布鞋,鞋的兩側皆鑲有斗大的翡翠,身上所佩戴的飾物皆是價值千金。
當禹兼愛走近的時候,他聞到一股濃濃的**味。
禹兼愛向禹儒彎腰行禮,“爹,我回來了”。
禹儒點了點頭,彷彿對這兒子十分的滿意。道:“此次出行,出手傷了幾人?”
禹兼愛平靜的答道:“孩兒這次出行,出手重傷兩人,輕傷七人,死亡一人”。
禹儒將食指舉過太陽穴,暗處出來兩人。這兩人皆是鐵面孔目,形如標槍,在他們這裡似乎沒有半點人情面子可講。
禹儒道:“帶少爺去刑房”。兩人齊聲道:“是”。聲音中沒有半點情感在裡面。
墨家之法:“傷人者刑,殺人者死”,這是連禹儒都必須遵守的規矩。
但武林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若真的遵循“殺人者死”的條令,只怕“墨禹山莊”早就死絕了。
於是,“墨禹山莊”自開莊以來,殺人者都被判與重刑。
歐陽宿獨自走在荒涼的小徑上,寶貝得不到就算了,但紅佑一定要找到。紅佑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是他讓自己成爲了真正的男人,也是一生中對自己最好的。
歐陽宿打算先回到與紅佑第一次相見的破廟去,也許紅佑一直在那裡等他。
暖暖的風吹過,雪白的蒲公英在天空飄飛,像是下起了鵝毛大雪。蒲公英是沒有根的浪子,他的一生都在流浪,當他落地的那刻起,纔算有了家。
有了家,肩上便多了一種東西,叫“責任”。他羈絆着遊子的雙腳,遊子便不能夠再起飛,而他能做的就只有停下來,靜靜地去享受那份家的溫暖。
歐陽宿正在感受着蒲公英的美麗,但有一樣東西已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隻耳墜!儘管被泥土覆蓋住,仍擋不住它刺眼的光芒。歐陽宿撿了起來,小心的擦拭乾淨,託在手中仔細觀察。
晶瑩剔透,做工精細,高貴無比。摸起來光滑細膩,絲絲涼意浸入肌膚。就好像是在炎熱的夏天,突然飲到一杯冰水一般。
歐陽宿要了十八年飯,養成了一個習慣。“撿到的,等於買到的;當官的,也是取不到的”。
歐陽宿心安理得的放入了懷中,其實他也感到有些奇怪。在這荒山野林中,怎會有如此珍貴的耳墜。即使是富人遊玩山水,也不會來這窮鄉僻壤。
歐陽宿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也是個不信邪的人。他不信撿了這隻耳墜又會怎樣?若真有主人來討,還與她便是。
歐陽宿再次回到了木止鎮,這裡依舊是那麼繁華,只是他現在已經不是乞丐了。他還清楚地記得,他曾今爲了幾個饅頭在這條街拼命地狂奔。現在那饅頭店的老闆只怕早就忘卻他了。
“饅頭,熱騰騰的饅頭”這饅頭店的老闆和以前一樣強壯,嗓門還是那麼的洪亮。
幾個小乞丐眼中流露着乞求的目光,伸着髒乎乎的小手,希望得到一些施捨。
饅頭店老闆剛送走客人,臉上還帶着笑容。但當他看見這幾個小乞丐時,笑臉變成了黑臉,從桌下抽出一根棍子,向他們走去。
那幾個小乞丐好像根本不打算走,即使要被打,他們也要討到饅頭,這是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歐陽宿趕緊道:“老闆賣饅頭”。
饅頭店老闆見生意來了,急忙回過身,笑嘻嘻的問道:“客官,您要幾個饅頭?”。
歐陽宿問道:“老闆,你還記得我嗎?”
歐陽宿十分臉生,眼睛一轉,笑道:“記得,您是老顧客了,您常來照顧我生意”。
歐陽宿暗自笑道,我要常來光顧你,只怕你這生意早就做不成了。
歐陽宿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饅頭店老闆。
饅頭店老闆眼睛一亮,原來遇到貴人了。但又喪氣道:“客官,十兩銀子!我這小店找不開啊!”
歐陽宿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是打賞你的”。
饅頭店老闆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連連道謝。
那幾個小乞丐依舊在一旁可憐巴巴的望着,歐陽宿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來。
但他們仍一動不動,似乎根本不相信會有人關心他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