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鎮長前面的園子裡回來,蘇晚便去了藥房,恰巧夜無冥正在研究他們從劉家莊帶回來的毒藥,她便在一旁陪着東方煜,每天總會坐上那麼幾個時辰,纔會罷休,不管颳風下雨都不會改了這個習慣。
天澤走到蘇晚的身畔,看着她一臉的沉重,便是心疼,“孃親,相信不會太遠了,真的……爹爹一定會醒過來……”可是再多的安慰話語都是蒼白的。
蘇晚側眸睨着天澤,輕撫了撫他的腦袋,一眼的寵溺,“孃親只是在這裡陪你爹爹一會兒,沒有傷心,去玩吧。不要打擾了夜伯父做事。”
天澤輕嗯一聲,在藥房裡四處打量了一下,卻沒有看到蓮狐的身影,又找了一個遍,順帶的問了一句,“夜伯父,你可有看見蓮狐,真奇怪從前面的園子裡用了膳回來,就沒有瞧着這東西。”
天澤年幼,洛成慢慢地長大,所以兩人玩不到塊兒去,洛成大多時間都在屋子裡看着各種兵書,詩集,還有一部份的時間都在隨了步卓習武。
洛成因爲失去月雨,從此變得越發的成熟,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一個大人模樣,更有了一顆沉着的心。蘇晚想好了,這次回了南啓,便讓他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不要再隨着她出來四處奔波。
什麼時候才能回了南啓,大概要到東方煜醒來之後吧。那般的想着,心更是難受。東方煜明明便在眼前,卻好像在天邊一般,觸不可及。
夜無冥專心埋頭研究藥理,根本不搭理了天澤。他也知道夜無冥是個藥癡,便也不會與他計較了去。就在他準備離開去四處找蓮狐之時,門吱呀一聲給人推開來。
阿九手裡拿着一幅畫,蓮狐推着他進來,“蘇晚,你快看我在前面的園子裡拾了什麼回來。這可是好東西……”
天澤看了一眼阿九手裡的畫,接過打開看了看,“畫是好畫,不過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蓮狐,你哪裡來的這東西,不會是偷的吧?”
蓮狐徑直走到蘇晚的跟前,得意洋洋的擡起前爪,“這是我從寧霽的園子裡拾得的,這是他扔掉的畫作,這畫中的硃紅色並不是普通的硃砂,而是與血淚一樣來自一種藥草。”
夜無冥聞話,倏地擡起頭,拿過那幅畫,隨合輕輕地颳了一些下來,至鼻前一嗅,很難聞到有一股藥草的味道,畢竟又有墨色相染。蓮狐的鼻子本來就有異於常人,所以它能嗅到,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確實都來紅朱,能將這紅朱混進墨內,看起來此人不簡單,必須知曉如何運用紅朱。”
蘇晚拿過那畫作,想得剛剛飯桌上的場景,嘴角的笑意帶着微微的陰冷,“看起來兜了那麼大一圈,是有人故意與我們玩,想來劉家莊的事情也與他脫不了干係。紫煙……”
戚紫煙聞得喚聲,如風般倏地出現在眼前:“主子有何吩咐?”
蘇晚湊在她的耳畔喃語幾句,她明白的頷首,“好,紫煙定不負主子重望。”
天澤一看蘇晚說了悄悄話,一臉的好奇,“孃親,你打算怎麼做?要找那個寧公子質問嗎?還是繼續在暗處看着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天澤那麼的聰明,一定會知道的。他的目的不讓我們進鎮,可是後面又因爲他我們才能進鎮,看起來此人用心不淺,絕對那麼容易猜測透的。”至少她現在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但是她相信過不了多久,她一定會知道的。
天澤能讀懂蘇晚的心思,饒有深意的揚了揚嘴角,“天澤的孃親是這個上最聰明的人,所以孃親的作戰方式,豈是別人能猜透的。”
夜無冥看着天澤,不得不汗顏,“晚晚,你生的這個可真是逆天神物。你倆已經夠逆天,生的這個更是逆天,你們一家三口註定是要稱霸這個異世大陸!”
是的,這就是蘇晚的用意,橫掃這片大陸,並且將四大強國統一。不過這都是年少輕狂時的想法,現在只想着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瞧着蘇晚不出聲,夜無冥也識趣的不再說什麼,畢竟東方煜的未甦醒,其餘的一切皆是空談。她更不會有了什麼心思去稱霸大陸。
是夜。
蓬萊小鎮的夏夜極其的涼爽,河風襲面,寧霽從書苑裡會友歸來,一個人走在無人的大街上,卻並未有一絲的俱怕。戚紫煙緩緩地跟在他的身後……
注意着他的身形,還有步伐,發現根本就是一個文弱書生,不可能會半點的武藝。想到這裡,看着懷裡的貓兒,微帶內力的推了進去,貓受擊,發狂般的撲向寧霽!
然……
奇蹟的事情發生了。
那貓來得極猛,若是沒有一點武功底子的人,根本不可能極快的閃過。寧霽卻是在貓未靠近之時,已經有所察覺,並且極快的閃身躲去,看着發狂的貓兒,淡撫了撫袍子的廣袖,厭惡的喝出聲:“不知死活的畜牲,還不快滾!”
戚紫煙聞得,紅脣微勾,準備離開之時,卻發現寧霽並不是走的回寧府的路,而是前往神廟。難道他又想做什麼事?一路好奇之下警惕的跟上去。
蘇晚選擇了戚紫煙的原因便是她的隱身術極好,若不是相熟的人,根本無法察覺到她的跟蹤,當然利害的人物除外。按着蘇晚的推算,一個只懂得手法,卻沒有內力的人是不能察覺到戚紫煙的跟蹤。
戚紫煙的身形極快的跟上去,卻發現寧霽進了廟宇之後,便不見了人,頓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男人到底是人是鬼,居然會有如此詭異的行蹤!
回到了園子,蘇晚正在簾前喝茶,聽得戚紫煙回來,爲她沏了一杯清茶,隨後喃聲問:“可有什麼收穫。”
“主子,這位寧公子絕非簡單的人物。我以貓兒試探,發現他竟能巧妙的避開,並且出聲喝住貓兒,那口氣陰冷至極,完全不同於往日的他。再就是此時,他去了廟宇,我立馬隨了過去,卻並未發現人。我並沒有進廟宇,只是從房樑上觀看,他不可能知曉我在跟蹤他!”戚紫煙想着那詭異的事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