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煜那麼一坐,全是一天,蘇晚在榻上躺得有些累了,讓霓裳扶了她下榻至東方煜的跟前,體貼的替他揉了揉腿,隨後拿過桌面上的摺子看,秀眉輕擰,“倒是沒有想到,消息走漏得如此快。”
東方煜按住她的柔荑,“不是說了,不瞎操心了這些事情,怎的又管不住自己的手了。這些摺子,我自有辦法應對,與父皇已經商量好了,若是他沒有起兵,我們絕對不會主動挑起了戰火,這不是大家都想看到的結局。”
蘇晚輕嗯一聲,知道現下四國剛剛平靜下來,如果挑起了戰火,對大夥兒都沒有一點的好處。再加上她現在有孕在身,東方煜也不想分了心思。
“好了,看了這麼久的摺子,隨了我到園子裡走一走吧。”說話間,她已經下了榻,微動了一下靈力,發現體內居然有一股極大的靈力相助,而且在她的體內自由的遊走,使她更加的通暢。
蘇晚和霓裳走在了前頭,她知道有些事情,東方煜不允了別人告訴她,所以便私下裡問了霓裳,“我那裡明明感覺腹痛難耐,孩子好像要掉了一般,到底是給了我這麼大一股靈力,可是太子爺。”
霓裳一臉的爲難,想了想,眼神不禁落到了靈水軒,“憐月?不不,憐月沒有靈力,只有內力。卿河?”
霓裳呃一聲,“太子妃,這是你猜測出來的,與霓裳無憂。太子爺不告訴你,便是不想你因了這事而犯憂。畢竟卿大人現下正在昏迷之中。”
大多數的宮人都看到了,可是東方煜一聲令下,誰敢亂說?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晚的秀眉微擰,居然會是卿河,而且還因爲救她而暈倒了。越發的想,越的覺得不對勁,“現在立馬去了靈水軒瞧瞧,看看卿大人的情況如何。”
“是。”
霓裳根本不能拒絕了蘇晚的要求,畢竟她眼下爲重,小心翼翼的扶了蘇晚前去靈水軒,恰巧卿河已經醒過來,一個人有氣無力的坐在園子裡,看着被朝霞染透的天空。
聞得腳步聲,一瞧着是蘇晚,忙不跌的想要起身,蘇晚立馬止住,“好了,都剩半條命了,還起來謝恩,你怎是如此的拘禮。莫不是真隨了那話,跟了誰,便像誰,你這才和憐月幾日,便被她感染了。”
卿河倒是沒有料到,蘇晚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後,居然面色如此的從容,沒有質問,沒有憤怒,一臉的平靜,像一個溫柔的姐姐般,笑意暖人。
父王啊,爲何人間並不像你說的那般。有的是性情中人的蘇晚,還有有情有義的蘇琳兒夫婦,歡快逗樂的戚紫煙夫婦。再就是揹負着天下責任,江山的東方煜,雖是一眼的冰冷,卻是在用盡了心思維護了想要維護的人。
當然還有一個讓他夢迴牽繞的花憐月。
一個可以讓他不顧一切付出的花憐月。
瞧着卿河不說話,蘇晚睨了他一眼,“我一句話玩笑而已,莫要放在了心上,眼下可好些了。以後斷不了這麼的傻,傷了自己的修爲,消耗過多的靈力,若是讓你的努力毀於一旦,那纔是多划不來的事情。”
卿河一番動容:“憐月開口,卿河縱使肝腦塗地,也心甘情願。她和我說,你是她的一切,她不可以看着你受傷,你有事。因爲你受的一切真的夠多了。”
每每花憐月提及蘇晚,只有一臉的讚賞,還有更多的心疼。她會緩緩地講起東方煜昏迷的那些年,她一人如何面對了兩大朝臣的壓迫,如何以身爲餌,置身在東贏的皇宮中輾轉沉浮,只爲能救了東方煜,只爲那一句情誼。
明明是一介女流,卻不靠神器,不靠仙靈二獸,徒手登上逐山,感動了蓬萊尊上,賜下仙草,東方煜才得已獲罪。兩人惺惺相惜,一路走來,驚豔了她的歲月,讓她心甘情願的爲之臣服。
蘇晚聽着倒是有些微微的尷尬了,“憐月這丫頭太過於誇大了,我爲的是自己,又不是爲了她。人生在世,哪有一路平坦,沒有坎坷的。”
卿河微微的不解,如果真算起來,他好像是第一次接觸了人間,嚐到了人間百態,五味雜陳的滋味。他總算是明白爲何白蛇與許仙愛得那般的辛苦,依舊要如此愛下去。
梁山伯與祝英臺,面對無數的坎坷,即便死也要化蝶成雙。這便是情的魅力,讓人甘願爲之傾盡一切,哪怕是生命。
花憐月從小廚房裡拿了一些吃食過來,便看到蘇晚和霓裳在了,心不禁漏跳了一拍。一眼望去,卻見蘇晚和卿河正和顏悅色的聊得正盡興。
霓裳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跟前,“你不用擔心,你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卿大人飽讀了詩書,倒是與太子妃講起了四書五經來了。兩人相談甚歡。”
花憐月看着霓裳,一臉的感激,沒有想到她平日裡素來不與人交往,即便是這一府出來的霓裳,也甚少說話,可是她卻如此的幫襯了自己。
拿了吃食上前,半傾身,“憐月見過太子妃。”
“憐月何須如此的多禮,卿大人是還未用晚膳吧。那麼你們便好好的用晚膳,我在園子裡再走一圈,便又得回雲躺着。不敢妄動,若是彎彎再有一個三長兩短,怎對得起卿大人傾了所有靈力的情誼。”蘇晚抓住霓裳的手,緩緩地起身。
花憐月看着蘇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卻是嘴畔含笑,一臉的平靜,“好了,趕緊去伺候你的卿大人,不能把他給餓壞了。本宮這便不要送了。”
“是啊,憐月,有霓裳在,霓裳會好好的照顧太子妃。”霓裳立馬接下了話,使了使眼色。她立馬明白過來,恭送了蘇晚離開。
她一直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蘇晚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一直到卿河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宮中人多口雜,豈會有太子妃不知道的事情。一切順其自然吧。”
花憐月緩緩地轉身,坐到卿河的跟前,盛了羹湯到他的嘴畔,“太子妃的爲人憐月摸不清,但是知曉她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卿河,你在想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告訴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