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白玉瓏的到來讓孟雪柔這幾日尤爲舒心得力,儘管林晚照每天依舊冷着一張臉。
一大早,孟雪柔和白玉瓏正一起整理着卷宗,林晚照便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孟大人,白文書,本官給你們帶了東西。”林晚照站在二人身後,不冷不熱地說道:“家裡送來的,扔了可惜。”
孟雪柔和白玉瓏轉頭看時,只見林晚照手裡提了個十分精緻的紅木描金盒子,正要遞給她們。
“這是?”孟雪柔遲疑。
“接着。”
林晚照這話透着不容置疑,鬼使神差地孟雪柔竟也乖乖聽話,伸手接了過來。
“林大…”
孟雪柔一句話未說完,林晚照竟迫不及待地抽身而去,孟雪柔堪堪接過盒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脾氣!”
儘管早就習慣了林晚照的行事風格,孟雪柔還是忍不住氣呼呼地道:“早晚費力不討好。”
“好了好了,林大人不就是這樣嘛!”見孟雪柔皺着眉頭,白玉瓏輕笑道:“我看你們關係倒不錯,活像歡喜冤家!”
“誰跟他不錯!”孟雪柔聞言,不悅地說道:“我可不願意理他!”
“好好好,咱們不理他。”白玉瓏忍俊不止,笑說道:“快看看是什麼東西吧!”
“能是什麼!”
孟雪柔賭氣一般地隨手打開盒子,卻又立時愣在原地。
“怎麼了?”
白玉瓏見孟雪柔愣住也連忙湊了過去,卻也大吃一驚。
“整套的胭脂水粉,還有日常首飾?”白玉瓏大驚:“這會是林家送的?”
“總不至於是他自己置辦的。”孟雪柔一句話說完只見白玉瓏的眼神忽然一變,孟雪柔也反應了過來,眉頭一皺。
“絕不是的。”似乎希冀一般,孟雪柔臉上神色複雜,有些爲難:“大抵是人家不要了的,咱們白撿便宜罷了。”
“也是。”白玉瓏被孟雪柔這副大難臨頭的模樣逗笑,眼睛一眨,她笑說道:“屬下還有卷宗要重新書寫,孟大人自求多福。”
這話說完,白玉瓏輕笑着走開了,只留孟雪柔在原地捧着盒子,不知所措。
“咚!咚!咚!”
孟雪柔正手足無措,衙門外那面紅漆大鼓突然響了起來,衙役老張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道:“孟大人,門外兩名男子鬧事,還請大人示下。”
“帶進來吧。”孟雪柔向外瞟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準備升堂。”
“是。”
衙役老張答應着。
看了看手裡的盒子,孟雪柔無奈地搖了搖頭,此刻她抱着的哪裡是什麼禮物,分明就是個燙手的火盆,怎樣處置都不妥。
“小七,把這個盒子送到書房去。”思來想去,孟雪柔對着一名年輕衙役吩咐道:“順道把林大人和白文書請來。”
“是。”小七答應着。
說話的功夫,姻緣司門外竟被圍觀者堵得水泄不通,等老張領了兩名男子過來,林晚照和白玉瓏也都各自坐在了位置上。
“升堂!”
驚堂木一拍,孟雪柔朗聲道。
大堂上,兩個年輕俊俏的男子相對而立,此刻兩人臉上都是怒氣衝衝,彷彿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還不行禮?”老張見二人不動地方,連忙提醒道。
兩個男子聞言這才趕緊行禮,孟雪柔細細打量了二人一番,沉聲問道:“你二人姓甚名誰,何事爭執?”
“大人,小人名叫孫峰,這個穿灰衣服的叫齊泰。”白衣男子對着孟雪柔拱手道:“只因齊泰對我的未婚妻蘭芳糾纏不休,口出惡語,小人這纔要來討個公道。”
“你胡說!”
沒等孟雪柔開口,齊泰急得不行,大聲嚷道:“芳兒是我的未婚妻,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芳兒也是你叫的?”孫峰聞言怒極,就要上手揍齊泰,好在衆衙役反應快,立馬拉住了他。
“孫峰,公堂之上不得放肆!”孟雪柔見狀冷聲說道:“你說蘭芳是你的未婚妻,可有文書憑證?”
“這…”孫峰被孟雪柔這樣一說頓時啞口無言,眼見齊泰露出得意之色,孫峰着急地對着孟雪柔說道“大人,我沒有憑證,齊泰他也不會有!大人你要聽我解釋!”
孟雪柔聞言又對齊泰問道:“那麼齊泰你可有文書?”
“我…”齊泰一時也說不出什麼,頓時泄了氣。
“大膽狂徒,女兒家清白名聲豈容你二人隨意踐踏?”孟雪柔見此不禁怒道:“若是今日你二人說不出理由,本官定要嚴懲!”
“大人冤枉啊!”齊泰嚇得連忙說道:“小人雖沒有文書,但手裡卻有信物爲證!”
一邊說着,齊泰從懷裡掏出來一塊方方正正的玉牌,對着孟雪柔急急地說道:“大人您看,這正是芳兒她送我的定情信物,若真是毫無瓜葛,她又怎會送我這樣貼身的東西?”
“你這算什麼!”孫峰聞言也緊着說道:“我這裡還有她送我的香囊,底子裡還有我和她的名字,大人一看便知!”
說話間孫峰也確實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孟雪柔見此不禁眉頭緊皺,對着衙役老張使了個眼神。
老張心領神會將玉佩和荷包都拿過來送到了孟雪柔面前,孟雪柔細細看過,又對着二人問道:“你二人說東西都是蘭芳所送,可有證據?”
“大人,我們屬實再拿不出旁的證據。”齊泰說道:“小人知道大人心裡存疑,可小人所述句句屬實,大人若是不信儘可以把蘭芳找來對質。”
“懇請大人同意對質,”孫峰也說道:“小人知道蘭芳的住處,小人可以帶路。”
“也好,本官就派衙役與你同去。”孟雪柔點頭道。
兩名衙役領了命就同孫峰一起動身去尋蘭芳,衆人等了約摸一頓飯的時間,卻只見孫峰耷拉個臉,只跟着兩名衙役就回來了。
“人呢?”孟雪柔問。
“啓稟大人,我們到蘭家的時候蘭芳並不在,遍尋四處也沒找到人。”一名衙役行禮道:“屬下等無能,還請大人責罰。”
“無妨,這不是你們的過錯。”
孟雪柔話說完正要退堂再議,就只見門口人堆裡擠出來一箇中年婦女,對着孟雪柔也不行禮,扯着嗓子說道:“大人我知道這個蘭芳,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身邊那是無數個男人!依我看大人就把這小蹄子關起來,省得她禍害人!”
“就是,誰不知道那蘭芳再浪蕩不過!”一個半大老頭連聲應和道:“大人,你直接抓人吧!”
“對!抓人!”
“抓人!”
衆人羣情激奮,大聲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