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閣。
“安掌櫃,您可回來了!”
安月和王繼剛一進門,王賀就緊忙迎到二人面前,焦急地說道:“這可要出大事了!”
“你稍安勿躁,有話慢慢說。”見王賀急出了一腦門子汗珠,安月連忙好聲說道:“可是咱們鋪子裡出問題了?”
“倒不是出錯,卻也不是小問題。”王賀急切地說道:“這幾天咱們的生意太好,把庫存和莊園裡的鮮花都快用沒了,再這樣下去咱們拿什麼做東西啊?”
“這有什麼。”安月聞言神秘一笑,對着王賀說道:“古語云車到山前必有路,難道還會真斷了貨源不成?你安安心心的幹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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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成啊!”王賀急得不行,連聲說道:“兩位掌櫃,咱們還是趕緊找地方採買…”
說到這裡,王賀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再看看安月和王繼滿臉都是輕鬆從容的笑意,他忽而就鬆了一口氣。
“怎麼,不急了?”
眼見王賀變了臉色,王繼微笑地打趣着。
“但憑二位吩咐。”王賀嘿嘿一笑,對着安月和王繼拱手道。
“半個時辰後,你帶人去渡口迎一迎,見着船上有蘭字大旗的就是。”對着王賀,安月笑說道:“都是從江南運來的新鮮帶根的花卉,咱們就是直接售賣也是可以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帶人準備着。”王賀一聽大喜過望,連忙轉身離去。
“我還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麼同江南的商家聯繫上的?”王賀一走,王繼終於忍不住對着安月好奇地問道:“你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上次運送天青嫋,有位蘭芳蘭姑娘隨車捎來了給孟大人的書信,我那日去姻緣司送信,直接就跟林大人求來的人手。”安月笑眯眯地說道:“你想啊,若非林大人派暗衛幫忙,我就是再有本事還能手眼通天不成?也是那日,我知道蘭姑娘爲了謀生在江南開荒種花,又剛巧咱們接手了沁芳閣,這不就正好用上了嘛。”
“太好了!”王繼聞言忍不住驚歎道:“月兒你真是太厲害了。”
“就算我確實厲害,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安月望向王繼,正色道:“我打算多僱幾個長工,在咱們尋芳園弄些架子,再培上土。這樣一來咱們就能再種出幾倍的花卉。到時咱們自產自銷,省事省心。”
“好,就按你說的辦。”王繼從善如流。
“我還有一個主意,要你來給我參謀一下。”自然而然地挽住王繼的胳膊,安月笑盈盈地朝着他比了個手勢,王繼見狀連忙低下頭,將耳朵湊近了安月的嘴邊。
翌日。
“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看啊,咱們店裡出新品了啊!”一大清早,店小二就站在沁芳閣門口,敲鑼打鼓地吆喝着:“快來看啊,新出的桂花酒啦!”
“桂花酒?怎麼就這一樣呢?”
圍觀羣衆裡,一個紅衣姑娘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是說還有好多花樣嗎?”
店小二聞言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這位姑娘應該知道,但凡精品其製做必定繁雜,因此小店從今日起爲保證質量,讓大家把錢花在刀刃上,固定每十天出一次新品。今日所售的桂花酒只有五十壇,諸位先到先得,售空無補。”
“這,你們這不是折騰人嗎?”紅衣姑娘一聽這話,不悅地說道:“原就是爲了香袋來的,如今不是教我白跑一趟!”
“這位姑娘稍安勿躁。”從懷裡掏出一把特質的小令牌,店小二對着大家朗聲宣佈道:“從今日起,大家可以每天來我們沁芳閣點卯,只要攢夠五天,咱們就送您一個這樣的小令牌,這個令牌是可以當錢的,只要諸位在我們這兒買東西,就可以憑它少付一百文錢!”
“真的?”紅衣姑娘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問道。
“小店絕不欺瞞。”店小二朗聲說道。
“太好了,那我以後天天來!”紅衣姑娘興奮地說道。
“我也是我也是!”
圍觀着的大姑娘小媳婦應聲歡呼着。
……
時光流逝,歲月如梭,眨眼間距離衆人商討立約之日就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我聽說,這些天沁芳閣真是生意火爆,風光一時無兩。”一邊在後堂和林晚照、白玉瓏一起吃着午飯,孟雪柔一邊笑眯眯地說道:“眼下本官就等着去王家喝喜酒了。”
“應該不會讓你等太久。”對着孟雪柔,林晚照無論語氣還是眼光都是那樣的柔和:“現在整個京城都在說,製衣有云裳,帶花找沁芳。沁芳閣只要一直穩穩地經營下去,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說來這位安姑娘真是厲害。”白玉瓏聞言也感慨道:“那位王公子也真是長情,能耐心地等着安姑娘這麼久。”
“是啊。”難得地接了白玉瓏的話,林晚照卻是看了看孟雪柔,這纔對着白玉瓏淡淡地說道:“在座各位,不也都是長情的嗎?”
“你說誰?”孟雪柔聞言連忙問道。
“我說我自己總行吧?”
沒好氣地白了孟雪柔一眼,林晚照無奈地說道。
“孟大人,林大人,王老爺他們來了。”
白玉瓏正暗自偷笑,就聽衙役老張走了過來,喜氣洋洋地說些。
“好,我馬上過去。”立馬放下筷子,孟雪柔笑說道。
一行三人幾步來到大堂,就看到王家老兩口再加上王繼、安月都已經在等着他們了,一見安月臉上含羞帶笑,孟雪柔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恭喜恭喜!”
拱了拱手,孟雪柔對着衆人笑說道。
“小人王賢攜拙荊以及犬子夫婦,跪謝兩位大人恩典。”王老爺一邊說着,孟雪柔眼前這四人竟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孟雪柔見狀嚇了一跳,連忙同林晚照和白玉瓏一起將這一家子扶了起來。
“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實在不必言謝。”對着王老爺,孟雪柔微笑道:“時至今日,王公子與安姑娘爲了自己的幸福付出了太多,還望王老爺和王夫人能在以後善待安姑娘,不要再難爲於她。”
“孟大人您放心吧,小人絕對會把月兒視如己出的。”王老爺嘆了口氣,感慨道:“小人從沒想過,有一天我這不爭氣不務正業的兒子也能獨當一面,更沒想到眼看就要倒閉的沁芳園竟能被月兒救活!我知道這一切離不開大人的幫助,是大人賞賜給了小人一雙佳兒佳婦啊!”
“王老爺言重了。”孟雪柔微笑道:“對了,你們想把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就是後天,也是兩位大人休沐的日子。”王老爺微笑着迴應道:“其實夫人老早就把一應的東西全都備下了,只等着文書一寫,請兩位大人賞光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們寫文書。”
孟雪柔聞言,連忙笑應着。
大婚當日。
酒席上,周元辰也拿了禮品前來祝賀,自然也就跟林晚照坐在了一起。
“晚照,你自己的事情怎麼樣了?”眼瞧着孟雪柔被王夫人拉走說話,周元辰打量着林晚照的臉色,關切地問道:“你看人家王大哥可都成親了,你還不抓緊嗎?”
“我知道。”灌下一口酒,林晚照低聲道:“我會再找機會的。”
“拖拖拖,真不知道你要拖到什麼時候!”看了林晚照一眼,周元辰無奈地說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人家王大哥那麼多困難都修成正果了,你能有人家費勁?”
“不是這個原因。”掃了一眼周元辰,林晚照嘆息道:“那日我話說了一半,也不知道她懂沒懂我的意思,可往後那幾天她竟對着我戰戰兢兢,好像生怕得罪了我一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逼得太緊了,我不想讓她疏遠我,更不想讓她怕我。”
“唉,你還真是…”
一時竟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周元辰索性翻了個白眼。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說話間,孟雪柔再次入席,對着林晚照和周元辰笑問道:“我不過是去看了一眼月姐姐,怎麼你們倆就說上悄悄話了?”
“沒有。”
溫潤一笑,林晚照對着孟雪柔說道。
周元辰見了此情此景那真是恨鐵不成鋼,不住地在心裡感慨着林晚照的神奇。這要是他,正趕着別人花好月圓小姑娘正是容易感動的時候,來個快刀斬亂麻當即表白,最起碼也有八分的成算,誰會像林晚照一樣磨磨唧唧猶猶豫豫,連個情話都說不明白。
“你們想什麼呢?”
眼見周元辰和林晚照都是沉默不語,孟雪柔好奇地問道。
“沒事。”林晚照淡笑道。
忽而有了壞主意,周元辰對着孟雪柔笑問道:“我說孟大人,你整日裡幫着別人花好月圓的,怎麼也不幫幫我們晚照啊?他今年可有二十五歲了,再過幾年他身邊的同齡人可都要當祖父了!”
“也是。”孟雪柔聞言打量了一下林晚照又打量了一下週元辰,笑說道:“我記得林大人說過他也想考慮自己的問題了,原是我一向疏忽了。這樣吧,我明日就好好張羅籌謀一下,總歸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那我可就等喝喜酒了。”
周元辰笑說道。
“你說什麼胡話?”實在忍無可忍,林晚照看向孟雪柔,無奈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事,着急有什麼用?你呀你,周元辰的話你也敢信!”
“喂,我哪句話不能信了?”周元辰聞言很是不樂意,氣呼呼地說道:“林晚照,你到底知不知道好賴,我這可是在幫你表…唔…”
周元辰一句話沒說完,早已被林晚照伸手捂住了嘴巴,迎着孟雪柔探究的目光,林晚照對着她有些欲蓋彌彰地說道:“你別聽他的,什麼事也沒有。那什麼,他累了,我帶他去休息一下。”
一邊說着,林晚照一邊手上使力,將周元辰拉起拖走,孟雪柔打量着他多少有些匆忙倉皇的背影,心裡滿滿都是疑問。
“奇奇怪怪。”
孟雪柔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
一刻鐘後。
眼見周元辰滿臉的委屈,孟雪柔百思不得其解,連忙問道:“周公子,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