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鼎鼎大名的,叫個啥?鞏曰具。
中間的那個“曰”,即老子曰、孔子曰、墨子曰、什麼子曰的那個曰。據說,我的名字還是我們東來村裡的一位老學究捻着山羊鬍子斟酌了半天取的。
那老東西早已經作古翹辮子了,即便他現在活着,哼,我想……
當然,我是不會衝上去揪他幾根山羊鬍子下來——出出心頭那口鳥氣的。老人嘛,和他計較幹啥涅?
毋庸說,我是不喜歡中間的這個“曰”字!
因爲,“曰”字——
很容易讓人故意念成表示“太陽”的那個字。要是不念姓,再按照表示“太陽”的那個字的念法,靠,我的名字後面兩個字連起來念就是:日具。唉,這就有點——很**的那個啥的味道了。
先說一下哈:我從小就有的一條做人的原則的,即:不欺老凌弱,打架也要找最狠的練。這是我的師傅,一位神秘的江湖隱身高手——絕對超級厲害的老洪頭對我說的話。
師傅的話,我可是句句記在心頭的。
在我而言,其實:叫啥都成。叫鞏曰具就叫鞏曰具吧。八歲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呵呵。
有一天,我笑眯眯地對我的跟班王狗屎說:名字說到底不就是一個稱呼嗎?鞏曰具,或者鞏日具,這三個字至少比你王鐵匠家的兒子王狗屎——強一些吧。
王狗屎聞言,他的一張柿餅臉,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他打不個我。
我們兩人多次切磋交個手,我幾乎只需要三秒鐘的時間就會讓王狗屎真正變成一堆臭不可聞的狗屎。用現在流行的語言來形容,就是“秒殺”!即我鞏曰具可以“秒殺”王狗屎。
王狗屎何許人也,就真的一點也不經打?他狗日的一點也沒有?
非也,不是的,王狗屎也是自幼練武的啊,這廝即便人是長的醜點——長着一張難看的柿餅臉,柿餅臉蛋上遽然還有一隻蒜頭鼻,但是那個自古著名的大洪拳、小洪拳啥的,他也一直不間斷地練着呢,而且走南闖北的師傅——他都換了好幾個了,狗東西身體練得倍兒棒的,兩隻胸大肌鼓起來,塗上點橄欖油,擺幾個造型,就可以上T臺秀秀肌肉的。
18歲的時候,村裡有牛犢子打架,正不可開交的時候王狗屎走了過來,他站到兩頭嗷嗷叫的牛的中間,伸開雙手,運足氣,嘴巴里大叫一聲:嗨!那兩隻牛就被他推的“騰騰騰”地站不住,“咣噹”一聲倒在地上直喘氣呢。他之所以輸給我主要就在於他不會玩“摔技”!
“摔技”乃國術之精華,王狗屎竟然沒有學一點皮毛,我們倆個只要近身相靠,他就基本上徹底地“玩球”去了。這是爲什麼呢?
他感覺自己和我總是使不上勁,實際上就是他用力不到位,他出拳兇狠但是打不着我,他的“下盤”在我面前也突然的就扎不穩了,我只要一伸腿,彆着他,同時抓着他的任何一隻胳膊,嘴裡一聲悶哼,他就會飛出去老老遠。這招其實是最基本的摔法。也最實用。
王狗屎爬起來虛心地請教我:老大,你這是什麼招?
我淡淡地一笑,說道:這是武術裡最簡單的一招,叫“水煮肥牛”。
王狗屎搖搖頭,嘆口氣說,老大,你就忽悠我吧,我只聽說過“隔山打牛”,從來沒有聽說還有菜名——“水煮肥牛”的。
其實,王狗屎最悶悶不樂的是——他只有外號,沒有大名。至於打不過我——那是沒得法的事情。
一位過路的算命瞎子和他爹王鐵匠附耳說,老王,你要切記切記啊,此子貴不可言,必遭天神嫉妒,你若要保平安、保太平的話,就必須等你狗屎兒長大成人結婚娶媳婦的當夜讓她媳婦爲他取大名。
什麼啊?老兩口驚訝的合不攏嘴巴。哪有兒子的大名由媳婦來取的?呵呵,沒得法,瞎鬼的話——不可信,也不的不信的,要是不聽的話,萬一……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哈。
老夫妻倆夜裡的覺,好幾天都睡不踏實,故此思前想後,王狗屎……就只能叫王狗屎了。
這裡有必要交代一下:王狗屎小到大都是我鞏曰具的貼身跟班。王狗屎後來叫王愛國,成長爲一位威風凜凜、聲名顯赫、殺敵無數、令鬼子聞風喪膽的八路軍指揮官呢。
這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