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那一天,我們的東來村好大一派喜氣!鞏大老爺要爲他的螟蛉義子鞏曰具——也就是我,本大少爺辦喜事了。
鞏大老爺是什麼人?本村有錢人,不一般的人。他府上辦喜事能不氣派?
他能一口氣辦他孃的二十桌酒席,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請來,滿桌的酒肉各位鄉親儘管放開肚皮吃,甚至東來村著名的特色大菜——醬豬蹄子也可以放開吃,管飽啊!
村裡的打麥場上,一個走街串巷的戲班子正在熱火朝天地爲鄉親們唱戲呢,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戲臺上,一男一女正甩着膀子含情脈脈地對唱《雙推磨》:
推呀拉呀轉又轉,磨兒轉得圓又圓 ,上片好象龍吞珠 ,下片好象白浪卷 ;推呀拉呀快又穩,磨兒轉得象車輪 ,多謝你來幫助我 ,叔叔真是熱心人 ;推呀拉呀快又穩 ,磨兒轉得象車輪 ,手裡越牽越有力 ,哪裡來的渾身勁……
在噪雜的熱鬧中,東來村嫋嫋的炊煙下,一條貫穿本村南北唯一的石板路上,我頭頂着狗皮帽子,身上穿着嶄新的洋布大馬褂,胸前戴着大紅花,手裡牽着一隻也戴着大紅花的驢,喜氣洋洋地走在一隊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的前面。
迎親隊伍的兩邊是追逐的看熱鬧的孩子,我帶頭向村南的老李家挺進着呢。
我在心裡默默地念叨着:翠花、翠花……我來了哈,我來了哈,我的乖媳婦。
我的眼前出現了李翠花的形象了,唉,怎麼說纔好呢,李翠花是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粉面含春,雙眉微蹙,嬌喘微微……總而言之,李翠花絕對不是粗皮糙肉的柴禾妞,她是那種具有很東方、很古典色彩的美麗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