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一行,收拾妥當後,便開始了今日的旅程。
“小姐,你就別擔心了,姑爺他們三個可都是修士,只是去打個獵,不會有危險的。”車廂內,綿兒看着宋晴自姑爺走後便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無奈的安慰道。她實在是想不透,以姑爺三人的身手,小姐這是在擔心個什麼勁。
“唉~你這傻丫頭,你當我是在擔心他的安全麼?”宋晴放下手中的絲帕,白了綿兒一眼。說的綿兒一愣。
“啊?那小姐是在擔心什麼?”
“我是在擔心他此次出去會不會再惹出什麼事端啊!”
“怎麼會?姑爺能惹~”還未等說完,綿兒一雙小眼睛瞬間便睜得大大,小嘴擺出一個“O”來。自己怎麼就忘了呢?姑爺和煉仙長可是還有一個名字啊——黑白雙煞。往日中,姑爺和煉仙長聊天時,常將那劫掠之事說成是“做生意”“做買賣”“打獵”,而此次姑爺出門不正是爲了“打獵”去的麼!綿兒的心中不由的也開始擔憂起來。
時至上午,車隊一行也未曾停下駐營,只是一邊行進一邊隨意的吃了些乾糧。突然車隊前方探路的護衛折返回來在宋泰耳邊說了幾句,便再次向着來的方向策馬而去。
宋泰來到宋易身前。
“公子,前方有車隊,看樣子是棉城郭家的商隊。”聞言宋易輕輕點了點頭。郭家乃是棉城商賈世家裡數一數二的家族,因爲同是商盟中人跟宋家有些往來。而最令宋易頭疼便是這郭家的大少爺——郭宏濤。想那郭宏濤也是個人物,不僅樣貌俊朗,頭腦更是出類拔萃。十四歲開始接觸家中生意時,手腕便是可圈可點。十六時更是將郭家資產翻了一番,之後在棉城脫穎而出壓過了許多老牌世家,從而被商盟接納。
而幾次與宋家接觸下來,令衆人沒想到的是那郭宏濤卻是對妹妹宋晴心生愛慕,幾次託人做媒。但都被宋易擋了回去。按理說這郭宏濤樣貌出衆,本事驚人,無論如何宋易都不應當反對的,可宋易偏偏就是回絕了,而且態度十分堅決。只因爲宋易多次差人調查,那郭宏濤竟是個生性放蕩的人。
其小時候經常與家中婢女嬉戲在一處,更有甚者居然還與多名侍女共同沐浴。而在其十四歲之後更是每日宿在侍女房中,久而久之便更是明目張膽起來。因此,郭宏濤的院中侍女時常更換,而離開的侍女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畢竟在這個時代主人家的血脈是不容外泄的,而侍女孕子也算是醜聞了。而此次去福州,恐怕郭家帶隊的只能是郭宏濤了吧!
“吩咐車隊,速度慢些。”宋易吩咐下去,希望這樣能夠錯開郭家車隊,他實在是不希望自己那妹夫再鬧出什麼事了。
得到了宋易的吩咐,整個車隊的速度變得慢了下來。而車中的宋晴也知曉了此事,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心中做着與兄長相同的祈禱,一定要錯過去啊!
可偏偏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就如同“墨菲定律”說的一般“事情往往會向你所想的不好的方向發展”。當宋易遠遠的看到自家探子時便知道,自己的祈禱全然無用了。
只因爲宋易看見那探子身旁還站了一個人。只見那人劍眉目朗,脣紅齒白。一身雪袍,端的是一位翩翩公子。一行人還未走近,只見宋家護衛已經引着那人過來。
“宋兄別來無恙啊!小弟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說着,郭宏濤便向着宋易拱手一禮。宋易瞥了一眼其身旁的護衛,看着那護衛一臉的蒙圈,不知自己如何又引得自家公子不爽。宋易再看向身前的郭宏濤,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郭賢弟別來無恙,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此去福州這麼遠的路都能與賢弟相遇。”
“宋兄說的是,當真是緣分啊!”聽了宋易的話,郭宏濤心中一喜,雖然宋家幾次拒絕自己的求親,但聽剛剛宋易的言辭對自己並沒有什麼不滿,那自己就還有機會。
“宋兄既然在此,那不知晴兒妹妹此次可曾與宋兄一起來?”郭宏濤話音一落,宋易心神一緊,果然這姓郭的還是賊心不死啊!宋易努力的思考該如何打消這郭宏濤的念頭。免得等下妹夫回來再生事端。
“啊,妹妹此次與我同來,不僅妹妹來了我妹夫也與我等一同去往福州。”聞言郭宏濤心中一緊,但長期混跡商場的爾虞我詐之中,只是一瞬間他便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了起來。隨後展露出迷人的笑容。
“宋兄說笑了,小弟可未曾聽說,晴兒妹妹已經嫁人了啊?”
“呵,女大不中留啊!就在前些日子,妹妹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便私定了終身,我這做兄長的除了支持又能如何。”宋易搖了搖頭,努力的擺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希望這郭宏濤能夠知難而退。
聞言,郭宏濤臉色立刻便變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後,猛然一拍腦門。
“瞧我這腦子,宋兄旅途勞頓,我竟再次與兄長聊了起來。快快隨我來,此番咱們兩家隊伍正好搭個伴一同去往福州。”說完,郭宏濤便上了馬帶着宋易一行人向着自家隊伍走去。
宋易眉頭一皺,微微嘆了口氣。希望這郭宏濤別太過分了吧!否則還真是難以收場。
而此時前方引路的郭宏濤臉色則是陰沉的可怕,雙眼中透露出晦澀不明的神情,其心中所想卻是無人可知。
宋易一行來到郭家車隊駐紮的地方。護衛們也開始休息,進食。雖是兩家隊伍聚在一起,但護衛們仍是涇渭分明。郭宏濤拉着宋易走到郭家隊伍中心處,隱晦的給了車廂中一衆侍女一個眼神,示意她們不要出來。走到車隊中間,宋易只見此時隊伍中心正坐着兩位老者,一身道袍,腰旁皆是掛着一把長劍。
“宋兄,我來爲你介紹。這二位便是棉城‘月石門’的費長老與鄧長老。此番福州路途艱險,多虧了二位長老,我們郭家商隊才能平安至此。”最後的一番馬屁卻是讓費、鄧二位長老笑意更濃。聞言宋易連忙拱手行禮,以示尊重。
“二位長老,這便是桐城宋家下代當家的宋易宋公子。”二人聞言,擡眼看了看宋易,輕輕的點了點頭,想必在兩人心中這已經是對宋易最大的尊重了吧!見此宋易也不尷尬,他早已習慣了修士對自己的態度,而且二人的行動也說不上是對自己的不尊重,畢竟人家身份在那。
只是那二人剛想說什麼,突然齊齊的向着宋家車隊的方向望去,隨後看着宋易。
“你們車隊裡也有修士?”
聞言,宋易一愣,隨即便想到了修士之間應該能夠感應到彼此,於是也大方的承認了。
“是,鹿月門的嶽長老在我們隊伍中。”二人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一旁的郭宏濤則是不露痕跡的皺了下眉,一瞬間便又回到了溫文爾雅的模樣。
兩隊人馬修整過後便繼續出發,只是一路上郭宏濤始終在宋易的身邊旁敲側擊的打探着宋易那個“妹夫”的情況。而宋易透露給郭宏濤的信息始終都是妹夫對宋晴關愛有加。聽得郭宏濤是如鯁在喉,難受的緊。
而車廂中的宋晴,哪裡又聽不到郭宏濤故意高聲的話語?只是她實在是不願意面對這樣一個難纏的人,只希望哥哥能夠再接再厲,將那人給打發掉。
傍晚,一行人開始安營紮寨。該佈置防禦的佈置防禦,該生火的生火做飯。只是宋家的護衛始終對郭家一行有着明顯的排斥感,就連佈置的營地都隱隱將郭家的人列入防衛名單當中。也難怪宋家一行如此,經過一個下午的接觸,就算是沐城的護衛們都看出來這傢伙可是對宋晴有着不一樣的關心。這些人一路經歷了這麼多事,已經對宋家那睚眥必報的姑爺有了一些瞭解,所以這才趕緊及時站隊,否則若是那傢伙發起瘋來恐怕會連累自己等人。
宋易、郭宏濤與費、鄧二位長老圍坐在篝火旁。至此車廂中的宋晴也是看出來這郭宏濤是鐵了心要跟自己等一路去福州了。事已至此自己再不出去便顯得有些無禮了,莫說這郭家與自家生意上有些往來,日後難免會再打交道。就是月石門的兩位長老自己也需見禮纔是。想罷宋晴便在綿兒的服侍下整理好妝容下了車來。
火旁的幾人正在閒聊忽見宋晴下了車來。表現各不相同,宋易滿臉的無奈已是顯露無疑,雖然他知道宋晴此時應該出來,可心中又難免有些擔憂,萬一郭家大少說錯了話可怎麼辦?
郭宏濤則是滿臉的欣喜,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就連一旁的兩位長老看見宋晴也是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恍然。難怪那郭家少爺對這女子總是念念不忘,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女子。
迎上來的郭宏濤欣喜之餘忽然看見了宋晴的裝束忽然滾燙的心猶如被一盆冰水淋過,迅速的涼了下來。只因爲他看見宋晴此時竟然盤了頭!原來宋易真的沒騙自己,但良好的心裡素質使得他快速僞裝好自己的表情。
“宋家妹子多日未見,爲兄甚是想念啊!”說完郭宏濤繼續打着哈哈,彷彿自己所說的是句玩笑話,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尷尬。可宋家的衆人卻是神色一凝,心中同時呼到——過了啊!
宋晴聞言,面紗之外的眉頭輕輕皺起。
“郭家哥哥莫要開玩笑,妹妹已經嫁人了,不便再像從前一樣,若是被夫君聽到怕是會引起誤會。”說完宋晴微微一笑掠過郭宏濤,走到篝火旁,對着兩位長老盈盈一禮。
“宋晴見過二位長老。”費、鄧兩位長老看着眼前的宋晴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又看了看跟着其走過來的郭宏濤。只見此時的郭宏濤早已褪去了原本尷尬的笑容轉而換上一副真心的喜悅,只因爲宋晴剛剛從自己身旁略過之時,他從她的身上嗅到了她獨有的清香,再看她行走的姿態,郭宏濤得到了一個他最滿意的信息——處子!
而兩位長老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於是費長老決定幫一幫那癡情的郭公子。
“兩位,站在一處倒真是一對璧人啊!”費長老看着宋晴與郭宏濤,緩緩的說出了一句,而一旁的鄧長老也明白了師兄話中之意,含蓄的點了點頭。
可殊不知,費長老這一句話剛出口,宋家衆人卻猶如是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般,集體的定住了身形,滿臉驚駭的看了過來。就連從見面開始一直沉穩的宋易此時都一臉驚恐的看着費長老。
而不知衆人心中所想的費長老,還以爲是宋家人懾服自己的威勢纔會如此。
“怎麼?老朽的話不對麼?”費長老眯起雙眼,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宋易。
回過神來的宋易,額頭突然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液來。一時間竟他的頭腦竟有些空白,不知該如何應對,恐怕自己一個應對不好這費長老就會開始發難。可隨即他心中想到了水凝幾次事的手段後身體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
“費長老,有些話小子不能說,也不敢接,但舍妹已經嫁人了。”宋易儘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緩,身段放低,希望不要觸怒對方。
那費長老聞言,雙眼更是眯成了一條細線,看着宋易,同時身上的氣勢緩緩而發。
感受到費長老的威嚇,宋易感覺自己的呼吸彷彿都快要停滯了。而一旁的宋晴急忙走到宋易身旁,希望能爲其分擔一部分壓力,但她卻是太過想當然了。
就在兩人快要堅持不住之時,忽然一股不弱於費長老的氣勢自宋家車隊中驟然升起。宋易兩人頓時渾身一輕,感激的望向了自家車隊的方向。
“費長老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了吧!”
“道友有些託大了吧?自相遇道友便未曾出來見面,莫非是道友以爲憑藉你一人能擋得住我們師兄弟?”費長老話音一落,一旁的鄧長老順勢而起放出自身氣勢壓了過去。
宋家車隊中的嶽山頓時心中一苦,望向遠方。三位老大啊!你們要是再不回來,老頭子我可就撐不住了。
此時的營地中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兩家的護衛也開始一點點的向着自家主人聚集。而一旁的郭宏濤則是神色不定,自其雙眸便可看出他心中的掙扎,但隨即一想也需這樣也不錯,至少兩位長老這麼一鬧日後自己還能掌握車隊的主動權。
就在此時,營中的三位修士同時將目光看向了東方,滿臉的駭然。見此,衆人也都順着其目光看了過去,只可惜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現在不是時候,等咱們解決了外敵再說其它。”費長老急忙出口。
嶽山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繼續盯着遠方。幾個呼吸間嶽山卻是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轉而收斂了一身的氣勢,坐了下去。見嶽山收斂氣勢,費、鄧二位長老卻是臉色一變,以爲這嶽山想要脫身。
“道友要做什麼,難道要逃麼?”費長老這句話的聲音極大,他相信對面的來人應該能夠聽見,若是對方式歹人,這樣做就能將嶽山也拖進來。而嶽山則是氣定神閒的坐在車廂中,看了看身旁的“巨奎”,心中暗罵那兩個長老一聲“夯貨”!等下有你們受的。
一連串的變故使得衆人再也顧不得其它,宋易一臉嚴肅的開口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
情況危急,費長老也顧不得宋易的無禮,更何況等下還需要宋家車隊的人來幫忙。
“有人來了,是修士!”費長老回答後,怕這宋易不明白此時的情況,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宋易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想想夜間來人,能有什麼好人?隨後宋易又順嘴問了一句。
“對方有多少人?”
“三個!”聽了費長老的話,宋易一愣。與身旁的宋晴四目相對後同時望向了車隊中的嶽山,隨即兩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隨後二人坐了下來,宋易又衝着宋家衆人揮了揮手。宋家衆人得到示意均是長舒了一口氣,收起兵刃緩緩散去,做起了自己該做的事。要不然等下人家回來連口熱湯都喝不上倒黴的還是自己等人。
費、鄧兩位長老見宋家人如此,心中更加惱火。
“你們做什麼?不要命了麼?”但此時的宋家人卻不再理會二人。生火的更加賣力,佈置好營地的則是去給做飯的搭手,爭取快點做好。
而兩位長老看到眼前的場景,火氣更勝,甚至心中暗下決心過後一定要讓宋家的人好看。於是也不再理會宋家衆人,只是組織好自家衆人做好戰鬥準備。
幾個呼吸間,郭家衆人面前的林中,緩緩走出一道人影。只見其一身黑色勁裝,臉色陰沉的可怕。費、鄧兩位長老感受到其身上的氣勢不由得嚥了口唾液。隨即林中又跟出一位白衣公子,手持摺扇,氣定神閒的跟着前方的那個人,向着車隊一步步走來。可令兩位長老心驚的是二人竟然完全感受不到其身上的修爲。完了!這是費、鄧二人心中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