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穆長老來到衆人身邊之時,煉陣子急忙起身。
“師母坐這玩兩把?”穆長老聞言,搖了搖頭,蹲下身來拿起一張撲克仔細的看了看,瞬間瞳孔微縮。
“這是法器!”穆長老猛然間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煉陣子。衆多弟子聞言皆是滿臉的震驚,無怪乎她們玩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只因爲她們可是都沒有這玩意啊!一個個就那麼看着煉陣子,等着他的回答。
“是啊!”煉陣子明白過來,有些木訥的回答了一聲。
“他就這麼將法器交給你遊戲?”
被穆長老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煉陣子,仔細的想了想,這也沒什麼啊!
“對啊!他還總拿我扇子扇風,還拿老鬼的大刀胸口碎大石呢!”聽到煉陣子的回答,穆長老頓時開始懷疑了人生起來。時代變得這麼快麼?現在的朋友都能隨便拿別人的法器玩了?還扇風,還胸口碎大石!要知道,煉陣子那把“漂翎”自己當初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連手都沒上啊!
這法器在修真界就相當於每個修士的第二條命啊!你們這麼隨便拿來玩,好麼?
看着失魂落魄的穆長老緩緩離開,辛芷柔急忙追了過去。隨即又有一名弟子上前開始了新一輪的遊戲。
辛芷柔來到師父身邊。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看着辛芷柔滿是關懷的目光。穆長老心頭一暖。
“無事,只是爲師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跟不上這個時代了。你平日裡多餘煉陣子等人接觸接觸,若是能成爲朋友那就是你的福分了。”辛芷柔滿是不解。
“我們現在不是朋友麼?”穆長老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算,但有一天你能夠拿着他們的法器隨意玩耍時,你們纔是真的朋友。”辛芷柔雖聽不懂師父的意思,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按照師父的意思繼續回去與衆人一起遊戲。
回想起自己剛剛遇到車隊的時候,三人肩並着肩共同抵擋自己等人的模樣,穆長老卻是有些呆了,這就是朋友麼?可以爲了身邊的人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朋友。希望你們也能找到吧!
約摸着辰時將過,宋晴帶着一些瓜果走了過來。車隊貨物中本是沒有水果的,這些水果皆是從隊伍中各個主事那裡集來的,雖然這些都是各個主事留着自己享用,可一聽是給妙音宗各位仙子的當然是自無不可。
宋晴自然的坐到了莫言身旁,莫言也不以爲意,莫言心中宋晴本就是車隊中人坐在何處也沒有什麼不可。宋晴將讓護衛們將水果放好後,偷偷的瞥了幾眼身旁正在聚精會神打牌的莫言。心中不得不承認這莫言只露了半張臉就能讓人心生嚮往,若是現了陣容還不將人迷的找不着北了!一時間她猶豫了起來,不知自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別自己拿捏不成反倒人被她給搶了去。
“諸位這牌打了一早上都累了吧!吃點水果休息一下。”妙音宗弟子見到這些水果也不推脫,客隨主便若是自己拒絕了反倒顯得不近人情。一一道謝後便也便各自動了起來。
只是對面的煉陣子看着宋晴的目光有些詫異。似是感受到了煉陣子的目光。宋晴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怎麼?煉大仙人有什麼高見?”
“高見倒是沒有,只是往日裡我們打牌可沒見‘水家’娘子如此周到啊!”煉陣子把玩着手中的香梨,滿臉玩味的說道,只是那個“水家”兩個字咬的極重,明顯是有着戲謔之意。見煉陣子如此,宋晴哪裡還不明白這煉陣子這話中的含義?想來自己的殷勤是被他看穿了,可宋晴也不露怯。
“你們三個都是‘仙人’,哪裡需的這些?”宋晴一句“仙人”卻是將煉陣子給頂了回去,讓那討厭鬼知道自己的厲害後宋晴就不再搭理他了,而是看着身旁的莫言。
“不知仙子年方几何?”原本還驚奇宋晴一個凡人女子爲何敢同築基修士脣槍舌劍的莫言忽見宋晴與自己說話,還未深想,順嘴便說了出來。
“十八。”十八!剛好,宋晴一時間喜上眉梢。
“夫君常說相遇即是有緣,我虛長仙子兩歲,若是仙子不嫌棄我便稱仙子一聲妹妹如何?”宋晴此話一出口只聞對面“噗”的一聲。原來是煉陣子被宋晴的這一句話驚的竟將口中的香梨噴了出來。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宋晴纔多大!竟然敢說自己虛長人家兩歲!
只見宋晴向着自己怒視而來,煉陣子急忙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們聊,你們聊,我吃梨,吃梨。”見煉陣子並未拆穿自己,宋晴鬆了口氣,轉過頭繼續看着莫言。
莫言被宋晴那灼灼的目光照的心中有些茫然,一向內斂的她竟不知該如何拒絕才好。回頭望了望同門,只得到一個個複雜的眼神。最終她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宋晴的的提議。
見到莫言同意,宋晴心中豁然開朗。果然是個傻丫頭!隨即她便起身爲衆人去尋來其它的小吃。
煉陣子看着忙碌的宋晴,微微的搖了搖頭。小瘋子這媳婦跟小瘋子一個性子,都是無利不起早,今日如此引擎說不得是在打什麼主意。
而遠處的穆長老看着宋晴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那小滑頭的娘子比那小滑頭還雞賊,不僅偷聽了自己說話,如今竟然都開始下手了!可穆長老只是含笑的看着這一幕並未表現出有何異議,正如她昨夜所說,只要能對本門弟子真心的,妙音宗不在乎他有沒有什麼底蘊。
沒一會,營地中再次被衆人的呼聲所縈繞。但好在氣氛還是比較和諧的,只因爲這賭博輸贏皆是常事,況且看牌的還是幾位仙人,輸了也就只能惋惜倒也無人敢埋怨什麼。
巳時已過,車廂中的水凝幽幽的醒來,聽着外面那二貨大呼小叫的水凝恨不得掐死他。揉了揉有些緊皺的臉,水凝走下車來。感受着溫和的日光,看着喧鬧的人羣,水凝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舒服!這纔是神仙過的日子。
見水凝醒來,衆人向着他看了過來。
“你是豬麼?都什麼時候你纔起來,要不是你說今天休整這功夫都快吃午飯了。”聽着耳旁傳來煉陣子不知廉恥的話,水凝原本美好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厭棄的看了他一眼後向着衆人方向走去。
“你丫的少說風涼話,昨天我什麼意思傻子都聽得出來,要不是你安排的我腦袋都卸下來給你。”煉陣子聞言嘻嘻一笑,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他。與煉陣子不同的是,妙音宗的弟子聽了水凝的話臉色卻是有些不自然,感情傻子都聽得出來,就自己這夥人聽不出來唄。念此,諸位現在滿臉幽怨的看着水凝,但以水凝的臉皮完全沒把她們的怨念放在心上。
“你玩會兒?”煉陣子舉了舉手中牌。
“不玩,沒心情。”
水凝來到煉陣子與宋晴之間,一屁股坐了下去,隨手抄起身旁的漂翎一邊奮力的扇了起來,一邊看着煉陣子的手牌搖頭。煉陣子見了水凝的模樣就知道他心中還有芥蒂,也不搭理他繼續打牌。只是對面的辛芷柔看到了二人之間的對話和動作眼中閃爍着不明的神色。她剛剛試過不經意的去碰那扇子,但都被煉陣子似是無意的挪走,她還以爲師父的話有些誇張,可此時看來師父所言非虛,這就是師父所說的朋友麼?
“唉~忘了問你了。”將手牌扔出後煉陣子似是想起了什麼急忙饒有興致的對水凝說。
“什麼?”
“昨天那黑話怎麼個意思?你就教我一句,其它的我都接不上啊!總不能長臉的事每次都你來吧!那我多尷尬啊!”聽到了煉陣子的,妙音宗衆人也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要知道昨夜的事她們可是從頭看到尾,這各路的黑話她們是聽不懂的,所以更加好奇。
“各行裡的黑話太雜了我哪裡會懂?那些只是瞎糊弄的。”水凝靠在了宋晴的身旁,百無聊賴的回道。宋晴臉皮一想薄,看到水凝如此難免有些羞澀,但一想到夫君在衆多人面前與自己親暱不避諱心中也是一甜,女子麼,秀的不就是那幾樣?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看着煉陣子有些吃味,水凝也不好再瞞着。
“做這行的人從來都是膽大心狠,向來是天老大‘我’老二。同行間的對話一般都是在不指名道姓的情況下告訴對面我有多NB。以免被當地官府或是管事給揪出來。”
“不說名字怎麼能讓對面知道你是誰?”聞言,煉陣子還沒開口,倒是一旁的辛芷柔好奇的問了出來。當她問完,周圍的人再次伸長了脖子等着水凝回答。無論是妙音宗還是車隊衆人皆是與劫匪相對還從未聽說過匪人同行間該如何溝通。就連遠處的穆長老也走到人前,這些以後有用啊!說不得能夠避免許多麻煩,由不得她不上心。
“哎呀~你要是有名氣說出你混的地界人家自然就知道,你要是沒名氣說破大天也沒人認識你。”水凝轉過頭看着煉陣子。
“當初沐榆兩城只見有點氣候的除了黑虎那夥子人,就咱倆了。咱們折了黑虎一夥自然就是那段路上的扛把子,這還用說?”煉陣子想了想。
“你當時說咱們跟槐陰宗一人一邊,槐陰宗不會不滿吧?”說完煉陣子滿是後怕。
“槐陰宗不滿個屁,他們還巴不得咱們一直在那,只要咱們在那段路上就亂不起來,不會出現一個商隊被劫的只剩條內褲的情況,可咱們一走,就說不好了~”聽着水凝的話,妙音宗弟子們的臉上一紅,這人怎麼這樣!當着這麼多女子的面“內褲”那樣羞人的東西怎能隨口便來。可一旁的穆長老卻無心理會這事,因爲水凝剛剛的一番話竟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依你的意思,各州城外的那些匪人其實是被各大勢力放任的?”聽了穆長老的問話,周圍的人忽然神色各異。
“那你以爲各大勢力會搞不定這些小魚小蝦?”水凝滿臉譏諷的向着穆長老反問道。看到了水凝的表情,穆長老一時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有些動搖了。饒是她年紀已經不小了,可這些她竟真的從未想過!
“若是車外沒有這些雜碎,行人爲何要去不僅消費高,還要納稅的城中!”穆長老茫然的點了點頭,不再繼續說話,水凝剛剛的話她還需要消化一會,要知道城外有匪人的可不僅僅是魔宗控制的地方啊!就連那些正派宗門控制的地方也有許多匪人,雖然每個門派每年都要組織門下弟子剿匪,可匪人年年都有,爲何就那麼多?原來並非是匪人多,而是剿不淨啊!
“哎呀,說這些與我們何干?還是說說原來的話題吧!那與匪人通信有何度要把握?”煉陣子聽着兩人的對話逐漸有些敏感急忙打斷將話題再次撤回去,否則接下來就不知道要聊到哪去了,就真的危險了。
水凝微微一笑,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題有些不對。多虧了這懶貨,以後自己說話可得有點把門的,一時嘴賤嘮嗨了,要知道此時周圍可不都是自己人啊!明顯妙音宗就不是,就憑此時看着自己那雙“大眼睛”就不是自己人!
“沒有,就是告訴對面自己有多NB,打不過他也要嚇死他!”看着水凝滿臉認真的模樣,聽着水凝完全不着調的話,衆人再次陷入了沉思。我們就喜歡你這樣的,一本正經的扯犢子!
水凝又帶着一幫小迷弟迷妹們侃了會大山,突然遠處接連傳來馬蹄聲,衆人望去。只見幾個胸前繡着“宋”字的護衛來到了宋易水凝等人身前。
“少爺,姑爺,百里內安全。”水凝點了點頭,讓他們下去休息。
莫言皺眉看着這一切,她不明白今日明明是修整,爲何還要讓人出去趕路?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不是說今日修整麼?”聽着一聲悅耳的詢問,水凝頓時頭大了起來。別人都不問,就你個傻娘們兒話多!
“你們一帆風順不是因爲你們自己身強大,是因爲有些人在默默無聞的替你們砥礪前行。”說完水凝起身再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旁的煉陣子、鬼瞳隨即也長身而起,將牌收好交給了水凝。
而妙音宗的弟子們聽了水凝的這句話後心神一震,心中反覆的咀嚼着這句話。穆長老只覺此話入耳猶如是耳旁炸雷讓人振聾發聵。一個人再強大又如何,若無宗門歷代先輩用生命總結出的經驗、功法再好的資質也會迷失在那未知的長河中。而若非是妙音宗那些聯姻的前輩,這些年輕的弟子又哪裡能到處暢遊,早就被那些有心之人當做禁臠肆意傷害了!
一順間妙音宗弟子們想通了水凝的話後看其的眼神都有了些改變,修爲可以練,但智慧卻是與生俱來的。
“那三個貨身上有儲物袋麼?”水凝突然想起什麼回身向着煉陣子問道。
“有,兩個儲物袋,裡面有五百多中品靈石。我倆一人二百,給你留了一百。”原本神情有些慵懶的水凝聞言頓時雙目一立。
“憑什麼老子累死累活的只有一百?你們倆一個沒宰就敢拿二百!”
“我們倆打的可是築基啊!就你宰的那些小魚小蝦還好意思說?你還有臉生氣?”煉陣子不可思議的看着憤怒的水凝。
“三個築基,我宰的!”鬼瞳也急忙拋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水凝看着二人滿是無語,還真有不要臉的!突然水凝的餘光彷彿是看到了什麼。
“你們剛剛吃了我媳婦送的果,一人五十塊靈石。”水凝指着二人之前座位旁的果核認真的說着。
“我擦!你丫的要不要臉?一個破果子你要五十!你怎麼不去搶?五塊,不能再多了。”煉陣子急忙大叫了起來。
“哎呀~瞧我這腦子,現在你倆一人一個儲物袋了,這就是要自力更生啊!哪裡還用得着我啊!”水凝見這二貨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於是其準備將二人一軍。果然,當水凝此話一出,二人的臉色都變的難看了起來了。自己二人此時已經有了儲物袋,可以存一點自己的小金庫了,可一想到二人一路白吃白喝,管什麼不用操心,瞬間就比較出來了,還是白嫖來的爽啊!於是二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了五十枚靈石交給了水凝。感覺到自己小金庫又鼓起來的水凝立刻就感覺自己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唉~自己還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男人啊!
“沒想到這條路油水還挺多,我都想在這安家了!”聽着水凝不知廉恥的話,二人紛紛給了他一個白眼。
而妙音宗的諸位卻被眼前三人的操作給驚傻了。一個普通的水果竟然要五十塊中品靈石!一個個隱晦的瞧着自己的小肚子,貌似剛剛自己等人都吃了吧!五十塊中品靈石就算對築基弟子來講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那些練氣期的弟子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啊!此時妙音宗的練氣弟子已經委屈的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也不吃啊!希望那個水公子看在自己是女孩子的份上千萬別問自己要靈石啊!
而早已回到人羣之後的穆長老看着滿是悲傷的弟子們心中滿是好笑。看,第一課來了吧!
正如穆長老所料,水凝果然沒有放過這些女娃娃,他可是一直惦記着該如何將莫言和辛芷柔贏的那些靈石給奪過來呢!你看,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