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陳海松帶領王大勇等一團剩餘人員來到了東十里鋪村,孫飛到村口迎接。
寒暄了幾句,問了問部隊訓練情況,孫飛介紹說一切都好,完全按司令部下發的訓練大綱組織訓練,效果挺好。
他們幾個又研究了一會到了倪家營以後的行動方案,決定留下三營繼續駐守東十里鋪,其他部隊向手槍團營地進發。
多攜帶物資、彈藥,打出循化上四工民團的旗號,瞭解周邊敵人駐軍情況,瞭解我軍主力情況。
待300旅調走以後,和打着600團旗號的二團一起消滅周邊民團,與主力會合,給主力輸送糧食彈藥和被服等。
一陣馬蹄聲傳來,一騎馬奔馳而來,李毅跳下馬給陳海松敬禮後報告說:“手槍團來了。”
陳海松等向北望去,大道上鬆鬆垮垮地來了八九百人的騎兵部隊,有氣無力的樣子,到了村口停了下來。
手槍團和憲兵團成員都是青海省或西寧市裡有頭有臉人家的京畿子弟,號稱馬步芳的御林軍。
先成立了手槍團,很是威武,吸引了許多人要求參加,遂成立了憲兵團。
兩團共有六個營,團長都是馬玉龍,2000多人。
平時都在西寧拱衛行轅,此次,馬步芳以爲紅軍已經不堪一擊,想讓這些官富子弟們撈一些軍功,就派來搶桃子了。
馬元海也就順水推舟,派去南線支援韓起功300旅。
誰知道裝備雖好,官兵未經戰陣,拿出平時在西寧欺負老百姓的狂傲勁一味衝擊,結果陷入包圍。
苦戰了五個多小時,折損了一半多的兵馬,趁紅軍沒有子彈了才逃了出來。
丟了臉,自然沒精神。
一個年輕的軍官來到衆人面前傲慢地問道:“你們誰是管事的,我是馬玉龍。”
陳海松忙跑到他的馬前舉手敬禮:“卑職循化民團的尕虎,奉命前來迎接馬團長。”
一聽是尕虎,馬玉龍臉色一變,跳下馬來說:“原來是虎營長,大名鼎鼎呀,總指揮總讓我們向你學,今天一見,很不錯。”
“多謝馬團長擡舉,卑職正準備帶兄弟們去你們營地交接防禦,沒想到貴部倒先來了。
總指揮說,馬團長剿匪有功,損耗太大,讓我領手槍團和憲兵團的兄弟們到張掖城去換裝休整。”
“那咱們就走吧。”馬玉龍一聽要去張掖很高興,轉身就要上馬。
陳海松連忙拉住他的手繼續報告:“總指揮說,循化民團裝備低劣,火器太少,無法對紅匪構成威脅,讓我們在這就接收貴部的所有裝備,立刻趕往倪家營。
這是指揮部的軍令,”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了上去。
馬玉龍緊皺眉頭接過來看了看,面露喜色。
回過身對馬上的士兵說:“中央給咱們團體派發了新式武器,咱們這回也要鳥槍換炮了。
兄弟們都下馬,把武器彈藥裝具都給循化民團的兄弟留下,咱們去張掖換新傢伙。”
馬隊裡一陣嗷嗷怪叫,士兵們紛紛下馬,把每人配發的三大件分別堆在一起。
這手槍團和憲兵團可是馬家軍裡的寶貝,全部人員均配有騎步槍、駁殼槍和柳葉刀,屬於精銳部隊。要不是有新武器配發,才捨不得給民團留下呢。
等武器交接完,陳海松牽過馬來,對王大勇孫飛交代了幾句,請馬玉龍上馬後,也翻身上馬和李毅的警衛排一起陪着手槍團、憲兵團朝張掖飛奔而去。
王大勇孫飛眼看着揚起的煙塵漸漸散去,指着地上的裝備笑着說:“這回咱們也鳥槍換炮了。”
命令各營分配了裝備,帶着兩個步兵營、一個機槍連、一個炮兵連和大量的彈藥物資朝着倪家營開進。
下午五點,陳海松領着一百師手槍團和青海憲兵團餘部來到了東校場門前。
他對馬玉龍說:“馬總指揮正在裡面組織整訓,600團、海南騎二旅都在裡邊,咱們就在這下馬,整隊進去吧。”
說完率先下馬,一團警衛連的過來接過馬匹,手槍團的也紛紛下馬,把馬交給警衛戰士後集合整隊,跟隨陳海松走進了俘虜營。
陳海松領着八九百人的隊伍走進訓練場,看到馬家軍士兵正按照紅軍的隊列標準訓練,有了些正規軍的摸樣了。
來到高臺前向站在高臺上的馬元海敬禮報告:“報告總指揮,一百師手槍團、青海憲兵團奉命帶到,請指示。”
馬元海看來了一羣人正納悶,一聽陳海松的報告,氣的牙根直疼,可也毫無辦法,這馬家軍隊都讓這小子送來回爐了,這仗還怎麼打呀。
嘆了口氣,對站在臺下的手槍團士兵說:“你們的戰鬥任務已經結束了,這裡是俘虜營,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敗兵。
不要再想打仗的事了,跟我在這好好訓練吧。
別想着逃跑,安心呆着,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看陳海松叫來了韓忠良的人就說:“跟着來人先住下,熟悉一下環境,瞭解一下俘虜營裡的規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跟我開始訓練。
記着,別拿出西寧時的做派,都老老實實地別惹事,去吧。”
陳海松走上高臺,站在馬元海身邊說:“這麼一練,還真有些軍隊的樣子了。
聽說你不會喊口令?那你平時怎麼帶兵?”
馬元海一陣不自在,憋了半天說:“口令是基層軍官用的,我指揮他們就行了。”
馬元海問道:“手槍團、憲兵團兩千多人,怎麼剩下這點人,你沒爲難他們吧?”
陳海松說:“昨天你就擔心尕娃們冒進,馬玉龍這個尕娃昨天就冒進了。
衝進了我軍埋伏圈,苦戰了五個小時,死了一千多人,最後紅軍沒子彈了,才讓他逃了出來,就剩這八九百人了。
我可是在東十里鋪親自迎接,請他們交接了裝備後又親自帶來交給你的。”
“又是打着循化民團的旗號?”
“嘿嘿,用順手了,挺管用的。”
“下一把用到哪呀?”
“倪家營。”
往回走的陳海松心裡很高興,能把馬家軍的頭號戰將氣得直搖頭可是不容易。
哼,搖頭的時候還多着呢,非讓你的大腦袋減肥不行,氣的就是你。
正高興着的陳海松被一隊馬車擋住了去路,細心一看,出去採辦的商隊回來了,物品還真豐富,幾十輛馬車、牛車裝得滿滿當當,幾十匹馬上也馱滿了貨物,後邊還趕着一大羣數百隻羊,咩咩地叫着、擠着。
幾個押運的戰士忙騎馬靠過來彙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一路順利,沒有出現走失的,碰到的民團也沒刁難,原料作坊東西真不少。
陳海松看見那個山西掌櫃的正坐在馬車上,擺擺手讓戰士們到司令部把情況向情報科和保衛科彙報。
然後打馬來到宋成德面前,衝他拱拱手說:“宋掌櫃生意興隆啊,怎麼不開心?是沒遇到紅匪的原因嗎?”
宋成德連忙下了馬車,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說:“長官說笑了,長官讓我們多采買一些原料是爲我們好,可軍需處的老總們總是不給錢,小人是小本經營,墊付太多,影響週轉呀。”
“錢好說,只要你誠實守信,不謀取暴利,該給的一定會給你的,你送到後勤部供給科他們肯定會公買公賣的。”
“那敢情好。”
“聽宋掌櫃口音是山西人吧?”
“小民是山西大同的,青年時跟着掌櫃的在綏遠開貨棧,業務發展到張掖,成立了新店,就派我在這打理,在這張掖也住了快十年了。”
“你的夥計都是山西人?”
“有三個山西總店派來的,其他都是本地招的。”
“他們也不想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張掖是沒法發展了,我們已經向總店講了這邊的情況,很快就會撤鋪了。”
“可惜了,不知宋掌櫃以後去哪裡發財?”
“回大同或是去綏遠。”
“華北日軍猖狂,正面臨戰爭,只怕生意也不好做吧。”
“落葉歸根,總好過在外飄泊,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咱老百姓餬口飯都不容易。”
“咬牙挺着吧,會好起來的。城外採購順利嗎?”
“這次我們去的民樂,那裡沒經戰火,又是甘青通道,商貿貨棧不少,物產比較豐富,種植蔬菜糧食,又靠近牧區,牛羊也很多,只要有大洋,採買倒也方便。”
“那裡的軍隊沒爲難你們吧?”
“多虧長官派兵跟隨,省了許多麻煩,不然當地民團又得盤剝。”
“那裡軍隊多嗎?”
“縣裡有一個民團,扁都口有一個青海民團,扼守甘青公路。”
“宋掌櫃一路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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