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書存動了動,用力睜開眼眸,纔看清眼前的人模樣,輕啓泛白薄脣:“是你。”
“王爺,您身子發熱,我讓人去找大夫來。”衛書存沒拒絕,洛清嫵朝外面喊了一聲,守夜的丫鬟翡翠匆匆跑了進來,“王妃,怎麼了?”
“王爺病了,快去找大夫。”
翡翠一聽,不敢耽擱,立時跑出去,不過一刻鐘時辰,大夫就匆匆過來,洛清嫵在外面候着,回想起那活不過二十五的傳言,洛清嫵心裡有些忐忑。她不信這樣的天命,但太醫敢說出這樣的話,不缺乏誇大和他醫術能力不夠成分,但肯定也有原因。衛書存的身體,真的很不好!
“王妃,爺怎麼樣了?”落墨趕過來,見洛清嫵站在屏風外,一副着急模樣,皺眉便問。
對於落墨,洛清嫵並無半點印象,她沒有打入冷宮之前,雖然也給衛書存安排過親信保護衛書存,但卻沒有落墨這個人,不在她安排的行列中,該是後來衛書存收入麾下的。
洛清嫵凝着眉,把情況簡單的給落墨說了遍,見落墨沉思不語,洛清嫵想了想,問道:“落墨,王爺的病很嚴重麼?”一雙翦水秋瞳有些複雜,但卻飽含對衛書存身體的關心,毫無雜念,洛清嫵是真的關心衛書存的身體。
落墨看洛清嫵的眸色有些複雜,最終頷首點頭。
心微沉,聽落墨道:“王妃不必太擔心,都是舊疾,沒什麼大礙的。”洛清嫵聽得出落墨是在安撫自己,因此也沒再說什麼。
少頃,大夫從裡面出來,洛清嫵匆匆上前:“大夫,王爺怎麼樣了?還好嗎?”目光懇切,滿是擔憂。
就算是不念及前世因故,拿現在她們的關係來說,洛清嫵都不能讓衛書存出事。衛書存活着,是她最大的保障。如果衛書存完了,她不會死,但卻是一件麻煩事。
“今日着了寒,纔會渾身發熱,並無什麼大礙。”大夫簡單說道,但洛清嫵卻從大夫的眼中看出了大夫並沒有全部說實話,定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衛書存此次發病的病,絕對不是口頭上說的這麼輕鬆。
不過顯然,大夫不想說,定是在顧忌自己的身份,洛清嫵便沒有就跟到底問下去,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洛清嫵擠出一抹笑言謝:“有勞大夫了。”
大夫莞爾,便退到一旁開藥,洛清嫵則是繞過屏風進去看衛書存,他着着單薄的單衣躺在牀榻上,俊美無雙的臉色蒼白無華,額頭上放着緩熱的溼帕,眼眸半眯,似是氤氳了一層薄霧,躺在牀上很虛弱,卻病弱西子勝三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病弱之美。
“王爺,您還好嗎?”洛清嫵眼眶微紅,擔憂的看着衛書存,活脫脫就是一個擔心丈夫身體的妻子。
落墨站在一旁皺着眉不語,衛書存艱難用力擡起手握住洛清嫵的手,輕輕拍了拍,“我沒事。”雙眸卻注視着洛清嫵,暗暗打量着她,洛清嫵隱着真實情緒,裝作不知衛書存的暗自打量,在衛書存跟前乖巧點頭,等衛書存目光從她身上離開,洛清嫵也沒有鬆一口氣。
心中定然知曉,剛纔她喚的那聲子讓被衛書存察覺到了什麼。雖然,就算衛書存真的知道,也不會怎麼樣,但洛清嫵卻一點都不想暴露。她不怕衛書存知道,卻怕衛珏知道!
依照衛珏的行事風格,偌大湛王府,怎會沒有衛珏眼線?或者其他人隱藏在這裡的眼線?洛清嫵不敢大意。前身的洛清嫵,跟從前的洛青沒有過任何接觸,甚至是見都沒有見過,可卻表現的相似,甚至還知道一些,不該是洛清嫵知道的東西,實在可疑。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衛書存才退熱了不少,喝完藥,沒多久就睡着了。不過,這一夜,衛書存睡得很不安,直至一雙纖細柔若無骨的手握住他的手,平復了心中夢魘,莫名心安,眉心才逐漸舒展安眠。
洛清嫵躺在他身側,握着衛書存的手,感受着他的體熱逐漸消退,慢慢恢復正常,一顆懸掛着的心,才放下來。不過也正因此,洛清嫵一夜未睡。五更天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下,卻在辰時,就被身邊人起身的動靜給吵醒。
洛清嫵起身攙扶着衛書存支起半個身子,“王爺,您怎麼醒了,不多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