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桓來了興趣,笑道:“究竟怎麼回事?越女惹着公主了?”
飛星將廟會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稟報給端木桓,聽着聽着,想起那年一起前去荊州賑災,路上所發生的點點滴滴,端木桓心如刀割。
“你們繼續打探消息,有什麼最新進展,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小王爺。”
端木桓重新熄了燈,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此次萬聖節,四國使團裡暗藏殺機,阿淨如今身在皇宮,又是唯一的公主,將會是最顯眼的目標。
還有那個被開元帝留下來的汪婧芳,端木桓總覺得她像條毒蛇一樣,藏在暗處,伺機而動傷害雲初淨。
也不知道,爲什麼皇上不乾脆斬草除根,還要讓她尷尬的住在御書房偏殿。
端木桓第一次感覺,自己這樣閉門守孝,究竟是在自我欺騙矇蔽自己,還是爲了躲避現實,想多點時間撫平創傷。
既然遲早都要一戰,一年前和一年後,或者滿不滿一年,又有什麼關係?
如今這世上,他最牽掛放心不下的,唯有一個她而已。
而此時,住着使臣團的鴻臚寺驛站,也是燈火通明。幾個國家的使臣們,都在開會。
閬中國的丞相多莫,是這次護送公主越女的使臣,聽了高麗公主的傳話,得知公主進了詔獄,急得在屋裡四下轉圈。
公主怎麼可能會去刺殺青鸞公主?
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如今公主越女還沒有進宮,就先下到大理寺詔獄,回閬中後該如何向國王交代?
高麗兩位公主,也正坐在一起閒話。
“雅兒,我覺得今日在城隍廟發生的一切,都非常突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要好好修身養性,千萬不要隨意摻和進去。等元宵宮宴之後,我就安排你回去。”
“嫺姐姐,我不回去。皇兄反正也容不下我們,我們不如就在大周安家。”
金喜嫺對妹妹的性情十分了解,嘆道:“雅兒,你不用再想着武威侯,他和青鸞公主,是天生一對。要是你能看上其他人,等我入宮之後,就成全了你。”
金喜雅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嫺姐姐,這世上果真有不納妾的男人?我不相信!”
“不相信又如何?那麼厲害的越女,都沒有在雲初淨手裡討到便宜,反而把自己作進了詔獄。”
金喜嫺對越女是比較佩服的,可現在越女自己穩不住,落了下乘。
金喜雅悄悄的靠近姐姐金喜嫺,小聲道:“嫺姐姐,越女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今日想要雲初淨命的是誰?”
金喜嫺也有所猜測,小聲回道:“你可有什麼證據?”
“沒有,只是我看見樓蘭王棠歸從金滿樓結賬走時,身邊的侍衛,有一個是之前跟在棠朵的人。”
金喜嫺的眼睛,倏地睜開,有點遲疑道:“你確定?”
“嫺姐姐,我的過目不忘從不出錯。你看着吧,狐狸尾巴終究是要露出來的。”金喜雅笑眯眯說道,兩虎相爭哪有坐山觀虎鬥來得安逸。
鴻臚寺最早熄燈的,是蒙古的桑託王子和小玉兒格格。
隨後,樓蘭的燈光也很快熄滅,暗淡的月光下,一道矯健的身影閃進棠朵的房間。棠朵本來坐在桌旁喝水,被那道身影突然一下重重擁進懷裡。
“俊凱,你怎麼來了?”
“朵朵,我們不是說好了,暫時不動雲初淨,你今兒太過魯莽。也不怕打草驚蛇。”
來人有點不高興,擁着棠朵公主的腰,開始上下其手。彷彿是在懲罰,他手勁非常之大,足以讓正常人疼痛。
棠朵公主卻面露享受,渾身酥軟,呼吸急促起來。
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兩人直接滾作一團,待風住雨歇後,棠朵公主窩在他的臂彎。嬌嗔道:“我不是想替你報仇嘛!誰知道她福大命大,竟然躲開了。”
“朵朵,我是怕你露出一絲端倪,被人發現。雲初淨和宗政晟,可都是聰明人。”
那男人的聲音十分低沉悅耳,聽在棠朵耳朵裡如天籟之音。
棠朵軟綿綿的靠着他,得意洋洋道:“你放心,她們絕對不會發現我,因爲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越女。如今越女已經下獄,我們更可以高枕無憂。”
那男人繾綣的吻,細細落在棠朵身上,兩人難免情動,又滾做一團。
待棠朵沉沉睡去之後,那男人眼神裡閃過一絲嫌惡,整理好了衣物,悄悄離開棠朵的房間。
如果此時有人就着月光,仔細端詳就會發現,這人竟然和死去的汪俊臣有七分相似。
原來,他就是汪家二房,汪傲北的獨子汪俊凱。
有了開元帝的追殺令,汪傲北和夫人都已經死了,只留下汪俊凱一人,躲在西域,才躲過開元帝的天羅地網。
這次他扮做侍衛,跟着樓蘭順利回到故土,他一定要殺了雲初淨和開元帝,爲汪家報仇雪恨!
雲初淨一覺醒來時,覺得腰都快斷了,直起腰時,都能聽見“咯嘣”的脆聲。宗政晟已經上早朝去了,聽說早上起來還打了兩趟拳,如此變態的體力,真讓雲初淨羨慕嫉妒恨。
木曉掀簾進來,看雲初淨醒了,有點驚喜道:“公主,你猜,今兒誰上早朝了?”
“早朝?不會是桓表哥吧?”
雲初淨隨口一說,木曉有點興奮道:“公主你一猜就準,是小王爺,小王爺上早朝了!”
“啊?桓表哥不是說過要守孝一年,怎麼這麼快就上朝了?”
雲初淨真有點驚訝,木曉解釋道:“聽說小王爺上摺子,說盡管在孝期,可如今四國時辰來朝賀萬聖節。朝廷正是缺人之際,他也願意盡綿薄之力。”
聽木曉這樣一說,雲初淨只能是沉默。
難道,是桓表哥聽說自己昨晚遇刺,所以今日才肯上朝。爲的是分擔一些朝事,也算是保護自己?
木曉看雲初淨沉靜下來,忙笑道:“公主,你別擔心,小王爺會照顧好自己。丁憂也有奪情,皇上會妥善安排的。”
雲初淨心中的話,實在說不出來,神色鬱郁道:“木曉,我餓了,廚房有什麼好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