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求助無門的管宛只好壯着膽子回到那個令她膽寒的房間,她推開房門,將房間的窗戶和門都牢牢鎖上!
即便知道這樣阻止不了那個東西,但是,她還是那麼做了,只求一點安心。然後迅洗漱完畢縮進被窩裡,不聽,不看,不理!
她的嘴裡一直重複唸叨着白天老太太教她的經文,手裡則緊緊攥着脖子上掛着的黃符,她就不信了,這樣那玩意還能嚇到她!
果然,一直到深夜,屋子裡都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響。
難道是經她昨夜那一罵,那東西不來了?
不可能的!那東西是個混賬,怎麼可能罵幾句就知錯?
一想到自己竟會被鬼染指,管宛就覺得胃中連連作嘔,恨不得將那傢伙揪出來打死!可惜她沒那個機會,只能想法子防着,躲着。
夜色漸漸濃郁,屋裡像是放了冰塊一樣散着寒氣,管宛覺得有點冷,伸手去拿空調的遙控器,想將空調關上。
可是,她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反倒摸到一個冷冰冰的硬物,手中狠狠一抖,心生不妙。
她忙探出一點腦袋去望自己摸到的東西,哪曉得桌上竟然放着一尊白瓷佛像!
這佛像是秦夫人叫人放這裡的?
管宛猶豫片刻,一把抓住佛像摟進懷中,然後迅找來遙控器將空調關上,縮回被窩裡不見蹤影。
想來秦夫人是嘴硬心軟,竟還叫人給她送來一尊佛像庇佑。
剛這樣想着,管宛卻聽見什麼聲音。
“壓死我了……”
她皺了皺眉,警惕地察覺周遭的環境,心想那東西可能快來了!
“壓死我了……”
又是一聲同樣的話,語畢,還出咯咯咯的笑聲。
管宛將拇指放在嘴裡咬緊,儘量不出一丁點的聲音!可是,爲什麼說話的聲音那麼近?就像在耳邊似的?那東西已經到她的牀邊了?
她將懷中佛像抱得愈緊了,希冀這冰冷的佛像能照拂她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壓死我了……”
還是那句話,近的就像是貼着她的臉出來的,管宛終於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她低頭看了看,卻見懷中佛像着慘淡的紅光,很微弱,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管宛好奇的將佛像轉了一圈,卻見那東西哪裡是什麼佛像!她驚叫一聲,嚇得連滾帶爬從牀上摔落下來,瞪着被窩裡的東西許久回不過神來!
那個冰冷慘白的瓷娃娃,眼睛出血紅的光暈,印得嘴角像是含了血一樣,硃色紅目,好不嚇人!
吱……
隨着沉悶的聲響,那東西調轉過頭,脖子就像是被人擰斷了一樣朝向後背,血紅的目光注視着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管宛,出陰森可怖的笑聲。
“咯咯咯……”
“咯咯咯……”
管宛閉上眼睛,將雙手緊緊攥在胸前,以祈禱的姿態重複唸叨着白天老太太教她的經文,一遍又一遍!好像除了這個,她就不會任何事了。
百遍,千遍,萬遍……
可那瓷娃娃卻笑得越肆無忌憚,完全不理會她念的是什麼經。
“傻瓜……”
“傻瓜……”
瓷娃娃的聲音機械而冰涼,不掩話語中的譏諷,連那玩意都看出來,她念的經並沒有什麼卵用!
管宛被那句嘲笑激得火冒三丈,完全忘了剛纔自己還被那詭異的玩具嚇得屁滾尿流一事!
她徑直大步邁上前,抱起牀上的瓷娃娃走到窗臺邊,用力一丟,扔了出去!
空中傳來一聲悠長又無力的聲音:“啊……”
管宛擰緊拳頭,憤怒讓她忘記了恐懼,也失去了理智,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可也正是這樣的勇氣,她才能將那吵人的破東西扔出去!不管不顧!
樓下傳來啪嗒一聲脆響,她緩緩轉身,從此,世界安靜了。
害怕沒有用!符咒沒有用!唸經沒有用!求佛亦沒有用!
她能求的人,只能是自己!
這幾天下來,她真的受夠了!
如果那個鬼想要她的命,大可現在來取!等她死了,她也叫對方瞧瞧什麼叫死去活來!倘若不是要她的命,總拿這些小兒科的東西嚇唬她,那她就任它去唱獨角戲!姐姐懶得伺候了!
念此,管宛又將脖子上的黃符一併取下丟在抽屜裡,熄了燈,睡覺!
一夜無夢。
接下來的幾天,滲人的鬼屋竟都出奇的安靜,再沒有東西出來騷擾她,也沒有那些拙劣的戲法叫她恐懼,時間久了,她都快忘了住的還是那間鬼屋。
這些天,她吃得下,睡得着,心情十分爽朗。
白天閒來無事,她就在院子裡逛逛,看看花,看看草,悠閒得很。
不過,她必須時常配合方博士的進程,時不時被叫過去做點什麼,體檢十分頻繁,不過好在她身體好,所以沒什麼後續治療的麻煩。
很快,方博士就按照計劃將胚胎植入她的身體,於是,她優哉遊哉地小日子變得不那麼痛快了,按照醫囑,她必須每天臥在牀上,吃喝拉撒睡,就跟癱在牀上了似的,哪也去不了,什麼事也不能幹,百無聊賴,讓她心生厭煩。
沒幾日功夫,小說看了一本又一本,房間裡書架上還算有趣的書都被她翻了個遍,而那本所謂的優生手冊卻是一頁也沒動過。
後來,秦夫人知道她時常看書一看就是數小時,臉色又不好看了,甚至特地跑過來告訴她,不要過於操勞,書看一會兒就可以了,太累了對孩子不好,以後有的是時間看書……
管宛只是笑着答應,也不理會秦夫人的話,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而且,再不給看點書人都要瘋了,所以該看還是會看,只是會稍微躲着點人,不叫那些來來往往的眼線瞧見。
而後一個月眨眼而過,方博士說胎兒育得很好,不必再臥牀休息,她總算吐了口氣,又在院子裡各種溜達,活絡筋骨,不過動作卻不敢像先前那麼大了,畢竟好些女僕跟着,上個臺階都有人來扶,戰戰兢兢,生怕她出什麼意外似的,她爲了不嚇唬那些姑娘們,運動都是躲着沒人的時候,也怪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