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家的嫡女,我只知一事,而且確信你們不知。”說書人講的倒是饒有興趣。
一旁小福子在主子的示意下跑下樓去,準備去制止那個說書人。
雲花被點名,也是知道人家說的自己,於是豎起耳朵,眼神亮閃閃的,就想聽聽看那人說的自己知道嗎。畢竟那說書人可說了,這事她確信大家都不知的。自己應當也屬於大家那一列。
“什麼啊,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就是啊,平白吊人胃口作甚,我們坐在這裡又不是沒花錢。”
說書人笑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們可知丞相家的嫡女可是與當朝皇子有過婚約,還是皇夫親自指的婚。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的,若有一子,當嫁雲花。”
“啊?”
“這人該不會是在騙人吧。”
“是啊,從沒聽過啊。”
小福子更氣了,想要抓她下來,卻沒想到她直接跑到後臺去了,等小福子追過去了,那人卻不見了蹤影。
“少爺,那人跑了。。”小福子回來彙報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忐忑,沒能完成少爺交給自己的任務,少爺一定很氣。
少年的臉色的確變得很不好,半晌後,卻是看着旁邊笑的沒心沒肺的姐姐。。臉更黑了。
“爲什麼這般歡喜?”
少女轉頭,朝他笑笑,“那個說書人講的,我真的沒有聽過啊,她講的好對。”
得了,完全不是因爲知道自己曾有過婚約的事兒。
樓下的人乍一聽到這麼大個消息,還沒討論幾句呢,那說書人就跑了,讓她們如何能依。
她們大喊着,“叫那說書人出來說個清楚。”
——幕後——
“老闆,這可怎麼辦啊?”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恭敬的在她身旁詢問着。
“想辦法讓那些人閉嘴。”
不出多時,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上了臺。
“各位,剛剛那說書人的話純屬鬧着玩的,不必當真不必當真。”她一開口就是出來闢謠,倒是讓下邊的看客很是不滿。
“你們這家店怎麼回事?我們這聽得好好的,說書人倒是走了,必須得給我們個交代。”
“對。”旁邊人積極響應着。
管事的非但沒有變臉,笑容反倒是深了幾分,“爲賠償各位的損失,今日各位的茶水錢一律免了,小的在此給各位夫人陪個不是。”
“這。。。那行吧,看你們也不是故意的。”那人本來是站起來說的,一副兇模樣,聽了管事的話後反而悻悻的坐下了,然後小聲與身邊人低語着什麼,好像在說着對這事的看法。
管事見大家都接受了這個補償,這纔下去。
緊接着上來的是另一個說書人,模樣倒是周正,看起來老實巴巴的那種,倒不像是能口若懸河的人。
在底下看戲的人都是些平民百姓,許是一週才能來聽這一回,所以反應激烈了些,也是怕白花了這茶錢。管事的那話正中各位心意,對她們來說,能省下這幾個錢,一週就能再多聽一次,何樂不爲。
這時候的娛樂活動着實有限,所以這說書人雖然說得是大家都聽過的故事,可偶爾還是要約三五個好友來聽,一邊聽一邊與友人敘舊。算是平凡人的過法了。
“弟弟,什麼叫婚約?”雲花見臺上的人又開始說書,也覺得沒剛纔那人講的有意思,遂追尋起這婚約的含義了。
雲裳皺了眉,不知該怎麼與這孩童解釋,思考過後,他緩緩開口道,“就是約定的二人要成婚的意思,雲花,你不會要再問我什麼叫成婚吧?”李雲裳的語氣倒是帶點寵溺,可細細聽來,卻又像是帶了點警告的意味。
雲花聽了,第一反應就是,若是再問下去,說不得弟弟要惱了自己。
小福子低着頭退在一邊,裝作自己不存在的樣子。這兩位都是主子,自己一個奴才自然不能參與到主子們的對話中去。再者說了,她們二人的對話着實讓這聽得人有些奇怪。
少爺明明不喜小姐的,不過兩日時間,怎地就變了呢?還那般寵溺小姐,甚至以她的名字相稱。這若是讓夫人她們聽到,估計該教訓少爺一頓了,叫自己的長姐名諱,是爲不敬。不過他也沒有那個膽量去說就是了。
少爺那般聰明,應該能自己把控這所謂的“度”吧。
“接下來還想去哪玩?”
少女略一思索,然後當即決定到,“去街上逛逛,還有好多東西我都沒見過呢。”
小福子看自家小姐這天真爛漫的模樣,倒覺得上天對她着實不公正了些。她因着腦子的問題常被人嬉笑,甚至在背後罵她。可就在旁邊看着她呢,她卻也是一個模樣周正,不,應該是生得很好的女子,可人們只因爲她有些癡傻這一點就否定了她存在的意義。
他聽過最可怕的版本是,丞相怎麼不在她一出生的時候就掐死她,這是家族的恥辱啊。
似乎,大家對丞相家養着一個癡兒這事十分有意見。
好多人都說這癡兒投胎投的好,若是自己也出身丞相府當如何如何。
小福子一聽到那些,總是要在心裡比對一番的,就憑你們說出那樣的話來,就不配生在丞相府。
他一直覺得自家少爺是因爲覺得有這麼個姐姐丟人所以纔不願意見她的,可現在,爲什麼有改觀了呢?
着實令人猜不透。
“小福子。”
“哎。”
這一想便想的這般入迷,連少爺小姐離開了都沒注意到,真是。。。他覺得自己長此以往的話,或許要被罰俸祿了。
等她們出了茶館,門口的小廝趕緊去後面送信。
“老闆,她們已經離開了。”
“帶上人悄悄跟着,隨時準備行動。”
“是。”
等他走了,管事上千來問着,“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仔細點,別傷着人小姑娘,但是可以嚇唬嚇唬。最好,跑的快一點,城門那邊早已打點好了,見着馬車出城也會裝作沒見着的。算算時間,該是剛好合適的。”
“丞相府怕是會很快就跟上。”
“不怕,路上安排了障眼法,她們會被引着往錯的那邊跑。”
“如此一來,計劃便是萬無一失了。”
“是啊,我走了。”
“還是帶幾個人一道吧。”管事恭恭敬敬的在一旁說道。
“沒事,現在天下太平的很,都是皇叔治理的好啊。”
“您該多誇誇皇上,她也十分努力呢。”
“她?還差的遠呢。”老闆說着就從後門出去了。
門外早已備好了一匹馬,她嫌棄的跨身上馬,倒是想念自己的愛馬了,只可惜它生得太俊了,帶它來皇城一定一早就要被發現的。還是騎個長得普通的安全。
——————
從皇城到靈山新修了官道,倒是好走了許多,原本騎快馬要一天多的行程,如今半天就能到了。
主要是路修的好,不用走那彎彎繞繞的小路,還省馬。
這路是當年母皇爲兩位長輩修建的,就是爲了讓他們隨時回來皇城,也方便母皇去探望。
可這些年來,母皇去了多少次,卻是一次都沒見着,這兩位長輩不是去遊山玩水了就是避不見客。
連親生女兒都不見,可見其多狠心。
因此他這次來成功率極低,若是人不在,那下次再來好了,反正他是一定要弄懂這些問題的。
他不是花想容,卻也是花想容,所以他想確定自己到底是誰。來到古代這些天,倒覺得之前的種種纔是虛構的夢境,如今的生活纔是真實擺在眼前的。
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是誰,而那個少女是誰?
那個一次都沒見過,卻可能是因爲她纔來到這個地方的她。
是誰?
不搞懂這個問題,他就不能明白自己是活着的,還是一個夢。
聽上去實在可笑,可這事卻是真的,他誰都沒敢說,憋在心裡好多天,查了好多資料,這才找了一條最後的出路。
若此路不通,他很可能會。。。
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或許,死?
不知是真實還是夢境的感覺,讓人完全沒有活着的感覺,既如此,不如去死。
“主子,休息一下吧。”侍衛在旁說着。
“不必了。”
“您從未離過皇城,這第一次出遠門,當保重好身體啊。”侍衛繼續勸着。
男兒大都柔弱,更別提在皇宮裡長大的皇子,金尊玉貴,一定不能忍受這長途跋涉之苦。
另一個侍衛見皇子的臉色不好,忙說着,“那我們先走着,您若覺得身體不適就與屬下二人說一聲,屬下也好停下。”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