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上~”一女子聲音從外面傳來。
“何人在外面喧譁啊?”女皇正在練字,因着這聲音倒是使得字在收尾的時候寫歪了。她把筆放在筆架上,問着宮女。
宮女擡頭看了一眼女皇, 心裡想着, 那人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奴婢下去問問。”
“恩。”女皇坐在椅子上, 等着她回來稟告。
過了一會, 宮女又趕了回來, 看那模樣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皇上,貴妃他。。。他流產了。”宮女說完之後,女皇就直接站了起來。
而後走出了御書房, 不用想也是去貴妃的宮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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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女皇看着小太監來來去去的忙碌着,隨意問着其中一個。
小太監見她來了趕緊跪下行禮。
“快說。”女皇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奴才也不知道。”小太監低着頭說着, 手上還端着一個混了血水的銅盆, 遠遠的就聞着一股子血腥味。
女皇乾脆走了進去, 裡面太醫正在一旁督促着人給貴妃喝藥,見到女皇來了趕緊行禮。
“女皇陛下。”
“貴妃現在怎麼樣了?”女皇看了幾眼牀上躺着的人, 他此刻臉色煞白,嘴脣也乾的起了皮,頭髮凌亂,額上佈滿了細汗,看着就覺得十分痛苦的模樣。
“貴妃娘娘身體虛弱, 大概是睡着了。”
“孩子呢?”她覺得這些人實在太不會抓重點了, 不知道該先彙報什麼。
“孩子。。。沒了。”太醫說着, 直接給女皇叩首, 一副女皇不開恩絕不起來的樣子。
“這事是怎麼弄得?”她的語氣很冷, 屋內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誰都不敢出聲。
貴妃身邊的小太監跪下來說着, “貴妃娘娘就喝了一碗皇夫殿下派人送來的補湯,過了一會兒就覺得肚子疼,奴才不敢馬虎,就派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來,等太醫來的時候,貴妃娘娘疼的都要在地上打滾了,可他爲了腹中的孩子還是忍住了,躺在牀上,死死的抓着被子,直到太醫來了,給貴妃娘娘把了脈,說孩子保不住了,娘娘這才昏睡過去。直到睡前還十分悲痛的說着,“我的孩子。。。皇上,您要爲我做主啊。””
女皇聽完他的話,已經大致聽懂了這是什麼意思。有人陷害了她的子嗣,這人還是她的皇夫。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女皇說着,步子都有些不穩了,掌事姑姑想要去扶她卻被她用手推開了。
“傳朕口諭,封了皇夫的宮殿,裡面的人一個也不許出來。”
“是。”掌事姑姑親自去辦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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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參見皇夫殿下。”
“起來吧。”皇夫殿下喝了一口茶,動作優雅的把茶杯放回了桌上,這纔有時間瞧她。
“怎麼了?外面怎麼吵吵鬧鬧的?”
“奴婢奉殿下口諭,從現在起您宮裡的人一概不許進出,食物自有人給送到宮門口,檢查完之後方可放進來。”掌事姑姑沉着冷靜的對他講着,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
皇夫聽後,卻是連臉色都變了,秀眉皺起,似乎對這決定很不滿。
“封宮?總要有個理由吧?”皇夫這會兒已經知道發生了何事,早在她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在私下裡討論過了,這是有預謀的暗害,他們能做的只有清者自清,希望女皇派個得力的人來查這個案子,屆時一定能還他們一個清白。所以這會兒,他只是配合她演戲而已。
“具體的理由,倒是您自會知道。”
“恩。”皇夫應着,然後也沒再說什麼。
等她走了,水清又走到他身邊。
“他們一定會有證據的。”她有些擔心,擔心貴妃那邊做了周全的準備。
“證據?不過是僞造的而已。”皇夫從來相信,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誣陷不到自己身上,想太多隻會使自己陷入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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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到了晚上,貴妃終於醒了過來。
女皇坐在牀邊靜靜的瞧着他,模樣說不上心疼,可卻也是關心的模樣,“你受苦了。”
貴妃好像懂了她在說什麼,摸着自己的肚子,而後開始放聲大哭。
女皇早預料到她會這樣,於是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哭着。
“放心,朕一定給你做主。”她的語氣十分堅定,一慣隨和的臉上也帶了殺氣。他在她懷中感受着這一切,心裡得意極了,爲了他將要扳倒皇夫,坐上皇夫的位置。
“臣妾與。。。與他並無冤無愁,甚至誕下的女兒也要稱他爲父親,可他爲何還要害臣妾呢。”貴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其聲音之響亮在屋外都能聽到。
但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皇上並沒有安慰他說一定要對他怎樣怎樣,反而是沉默下來。
就在他覺得這力道不夠該哭的更慘些時,皇上終於開口了。
“他害了我的無數孩兒,害我今日都無女兒,冤有仇債有主,我給他周家的面子夠大了,如今已是沒法再忍了。”
貴妃聽着,然後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你先在此安心養病,朕去去就回,倒要看看他怎麼說。”
女皇剛一離開,貴妃就擦乾了眼淚,低頭瞧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想着,孩兒啊,你來到父親肚子裡就是爲了幫父親這一把的,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出生,若是助父親奪得後位,你可是功不可沒的。等將來再投生到父親這裡吧,不過,可要認準了人,只有做女皇的女兒,王位纔是你的。知道嗎?
想到這,他笑了,在搖曳的燭火邊,模樣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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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皇夫本來就沒睡着,可這會兒卻要裝作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等他被小太監服侍着起來時,皇上已經進來了。
她瞧着面前的這位,似乎剛從牀上爬起來,穿着寢衣,迷迷糊糊的樣子就一陣生氣。
“臣妾給皇上請安。”他笑着問候着。
“你可知道朕爲何回來?”女皇忍住怒氣問着。
“臣妾不知。”
“你不知道?”女皇的聲音拔高了一些。
“臣妾的確不知,但想着或許和封宮有關。”皇夫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半分驚慌的樣子。
“你可知道,貴妃喝了從你這兒送去的補湯然後流產了。”
“怎麼會?”皇夫顯得很驚訝,竟擡頭看她,他對上了她的眼神。她看着他,眼神一片澄清,看着倒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失去的那些兒女,心中就一陣火大,又是這樣,每次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他都這樣無辜又憐憫的瞧着她,安慰着她,所以她一直不曾懷疑他,即便懷疑了,最後也會說服自己,這不是一雙會害人的人有的眼睛。
可這次,她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太醫檢查過了,湯裡下了藥,剛好前些日子你宮裡有個小宮女出門。怎麼樣,要不要搜搜看啊?”女皇對他失望極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實話?
“臣妾沒有做過那樣的事,請皇上還臣妾清白。”皇夫一字一句的說着。
女皇聽了,卻是更加憤怒了。
“好,朕倒要看看,你是真無辜還是故作鎮定。”
“搜!”
“是。”
掌聲姑姑去院中叫了侍衛下令搜宮。
門外無數的人打着燈籠和火把,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使得宮殿裡燈火通明。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掌事姑姑帶人來了。
“皇上,我們在樹底下發現了這個。”
“皇夫,你可否給朕解釋解釋,這是什麼?”女皇冷笑着問着。
皇夫瞧了那包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
“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好,還不承認,把那宮女帶進來。”
皇夫眼睜睜的瞧着,水月被人壓了進來。他看到她的時候,覺得自己有救了,水月是自己從孃家帶來的人,絕不會背叛自己的。
“你可知罪?”女皇問着。
“奴婢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罪。”水月跪在皇夫身旁,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這包藥是在你們宮裡發現的,你又是唯一一個出過宮門的人,還不老實交代?”
“奴婢。。。奴婢,只是奉命回周家拿點東西,也不知道拿的是什麼。”
“哦?這東西是在周家拿的?”女皇冷笑着看了皇夫一眼,然後繼續逼問着這個宮女。
“是啊,這是周老爺給奴婢的,說是頂好的方子,喝了能安胎呢。打那之後過了兩天,皇夫讓人把那藥煎了,然後放上些燕窩一起,說是更加滋補,等煎好了藥奴婢就給貴妃送去了。這。。。怎麼會是□□呢?”水月詫異的看着旁邊的皇夫。誰知皇夫卻連臉色都變了,說着,“皇上,她在騙人。”
“哦?對你不利的證人證物都是騙人的?皇夫,你可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