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我想見你】
抱着一騎舒服地小睡過後, 神清氣爽的總士於是就返回現實世界。
一邊替自己注射同化抑制劑,向來一心多用的總士一邊思考着自言自語:“(幕)(後)(黑)(手)很明顯就是紫藤達也,只不過……難道真的只有這點攻擊?”
對總士而言, 一騎確實是他最大的軟肋。
然而, 只要把一騎的正體安全送走, 這個因素就會隨即消失, 連帶這個因素所能起到的影響, 也會消失。
眼看狀況就是如此輕易得到解決,總士也好、一騎也罷,都感覺沒有多少實感之餘, 在戰場上培養起來的那份直覺又讓他們兩個都覺得情況十分蹊蹺。
——以此作爲攻擊手段,效果會不會太弱了點?
——還是說, 其實對方本身還沒掌握到其它有效的手段?
——但作爲對[金融街]規則無比熟悉的存在, 那個人真的只有這麼點兒能耐?
——莫非……還有什麼地方, 是他們遺漏而不自知?
無意識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總士謹慎地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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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背叛者的處罰很快就決定下來。
雖然說把那個人逐出研究所是必然的事情, 但按照程序,還是要進行必要的公佈。
誰知道……
“副司令,你的眼睛……”
總士下意識地擡手擋了下自己的眼角,“嗯?”
雖然說總士一直戴着的那副粗框眼鏡,本身是有光學技術在裡頭, 作用是遮掩雙眼瞳色的變化——然而, 在某些角度上, 這點遮掩作用會暫時失效。
例如此刻, 總士雙眼的金色, 被站在旁邊的研究員給發現了。
沒等總士開口解釋,更加糟糕的是——伴隨總士他不自覺的伸手, 瑩綠色的晶體從他的掌心猝然冒出!
衆人當場駭然。
“同化現象!?”
“爲什麼副司令身上會有同化現象?!”
……
見到大家亂作一團,總士繼續用沒有伸出的那隻手稍微遮擋一下雙眼,同時不忘朝衆人大喝道:“別靠近我!”
儘管不少人都聽說過:來自D島、也就是龍宮島的人,體內都有Mir的因子。
但現在親眼看到,還是禁不住地害怕。
甚至有人開始傳說:皆城總士本身,就是Festum。
——沒辦法搪塞過去了嗎?
“該不會是當初由[流浪者]獲取的舊有情報吧……”
聽到迅速風起的各路傳言,總士從牙縫中擠出這輕聲的一句。
——大意了!
艾米麗和美羽作爲Esperanto的能力雖然都很強,但這兩名少女都沒有多少參與事務的經驗,或者說,沒有這個方面的觸覺,以致於空有強大的能力,卻沒辦法準確地洞悉到足夠顛覆事態的細節。
考慮到這些傳言的散播速度,始終冷靜的總士暗暗在考慮:自己的身邊,到底還被安插了多少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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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圈中出現的意外,很快就形成情報,被人傳出。
得知這個情報後,有人得意地笑笑。
好不容易纔掌握了之前在新國聯的人才能掌握到的情報,把人安插到對方的陣營中,還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能用上這個情報的時候。
“機會來了。”喝着紅酒,安身在新國聯中的紫藤開心地說,“簡直天助我也啊,你說對嗎,狄德羅?”
[嗯。]
相較於紫藤的高興,從平行空間中傳來的迴應,感覺是如此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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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防止總士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的失控危及旁人,意外出現後,總士隨即就被暫時隔離了起來。
在隔離室中,坐在牀上背靠着牆壁,總士一言不發地回想一直以來發生的事情。
儘管剛開始時,生存圈中大部分都是曾經受過[世界樹]庇護的、斯利那加的遺民,但在近幾年的發展中,有越來越多的移民遷入到生存圈中。
也就是說,因爲經驗的關係,這些人對Festum的接受度,完全不比龍宮島的島民和斯利那加的遺民那麼高。
之前那個對一騎投毒的研究員,可以說就是這個人羣中的一個典型。
當初,總士就是考慮到這點,所以纔沒有公佈自己體質的正體——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成爲自己的痛腳。
結果,就算有戰功在手,以及一直以來的政績算是可圈可點,但迫於民衆的壓力,總士還是被暫時停職,並被遣返到龍宮島上。
回到龍宮島後,總士首先是被安排到醫療班那邊接受緊急治療,以及進行各種檢查。
經過醫療班衆人的一番忙碌後,總士的狀況總算是稍微穩定下來。
與此同時,從生存圈那邊傳來消息:總士他還沒有被解除職務。
這大概算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明明之前一直都有定期檢查,竟然還發生這樣的馬失前蹄……感覺還真是狼狽啊。”
獨自來到[女神的巖窟]中,面無表情地仰望着尚未覺醒的第三代島[核],總士忽地略似自嘲那般輕聲說道。
其實總士自己心裡也清楚得很:這跟自己有沒有進行定期檢查沒多少關係——實際上,他的這具軀體,確實是已經瀕臨崩毀的邊緣。
“這下子,那個傢伙肯定會好好把握機會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自己沒有露出這個破綻的話,其實對方還不一定有機可乘。
無奈地嘆了口氣,總士低下頭垂下了眼神,咕噥:“我最近果然還是太得意忘形了嗎?”
[纔不是總士你的錯!總士你已經非常努力了!]
再也聽不下去的一騎忽地爆發般的大喊。
總士的眼神稍微擡起些許,有些意外:“一騎……”
儘管知道對方看不到此刻的自己,但一騎還是把自己躲到對方的背後,背對着無法面對對方:[如果……我可以更加厲害一點的話,總士你在現實世界那邊,就不用那麼困擾了……]
聽到一騎失落的話音從平行空間那邊傳來,總士不假思索地說:“這不是你的責任。要求控制強度的,是我的命令。”
[但是……!]
聽到一騎似乎還想爭辯下去,誰知道這時候總士卻忽然失笑一聲,“我們再這樣說下去,會變成盛大的道歉大會啊。”
[好像是這樣耶……]
聽出一騎的注意力已經從自責中被帶出來,總士繼續說道:“一騎你不用在意,我的意志並沒有消沉下去——我不過是在檢討自己之前做得不夠的地方而已。”
[真的是這樣麼?]
相較於一騎半信半疑的語氣,總士則是堅定地用力一個點頭,應道:“真的。”
忽然間——
“一騎,我想見你。”
[誒?]沒想到總士會忽然主動說出這話,一騎嚇了跳之餘感覺有些茫然,自然而然就回道,[那、那你直接拿出卡就能看……再不然,我的正體也在島……]
沒等一騎把話說完,那邊總士也確實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麥迪斯卡——不過不是放到眼前,而是舉起到半空。
下一刻,一輛款式古舊的[計程車]從牆壁上憑空竄出。
車輛剛停在自己面前打開車門,總士隨即就利索地上車,打卡。
前頭的老司機看了後視鏡中的人像一眼,循例問道:“請問皆城先生您要去哪?”
剛坐好的總士乾脆利落地回答:“金融街。”
[總士?]對於總士作出的行動,一騎承認自己十分驚訝。
儘管自知此舉十分突兀和任性,但總士還是付諸行動——對於一騎的疑問,他是這樣解釋的:“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很想到你的身邊。”
——總之,就是想親眼、親身,確認活蹦亂跳的你就在身邊。
明白自己的任性,總士暗暗擡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位置。
似乎單憑這個細微的動作,就能暫時按下自己內心來得莫名的不安那樣。
與此同時——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那樣,美羽惶恐地立刻向友人求助:“艾米麗!”
艾米麗以額頭貼到美羽的額前,在爲對方構築心靈護壁的同時,也不忘以言語安撫這個實際上比自己年少許多的女孩:“美羽,冷靜點。”
“總士哥哥他快要被力量吃掉了!”雖然已經稍微冷靜下來,但美羽的一隻手依然揪住對方的衣角,面上還是那副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怎麼辦啊,艾米麗?”
“相信皆城吧。”由於在較早前已經警示過Alvis的管理層,眼下艾米麗凝重地望向遠方,“相信他能調和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