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睡意全失,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添香不知道的事,不由的手臂緊緊摟住她,在遲疑,要不要說,或者這一輩子都不要說。
添香想扭頭巡梭他的眼睛,小喬卻似撒嬌般越發的把頭往她頸窩扎,深深的埋進她發跡裡,只留他的長髮與她的蜷縮在一起。
總覺得有什麼事遺漏了,是什麼呢?
在陸家,看起來最大的閒人就是陸喬了,這位陸三爺自進了綻香苑就說什麼也不去了,沒事兒就站在窗口逗逗鳥兒,帶着添香在園子裡溜遛彎,取些魚食引的湖裡的錦鯉跟着游來追去,他一身青藍‘色’雪紗長袍,袍裾上繡着大朵大朵梨‘花’,隨着他孩子氣的跑跳流光瀲灩,耀眼奪目;夏日炎炎,光潔照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他赤着腳,不時的用腳指頭偷襲添香規矩的裙裾裡的小‘腿’肚,玩乏了就拽着她坐在‘陰’涼的亭子臺階下,他褪了她的鞋襪,讓她和自己一樣光着腳丫探進水裡,由着這些錦鯉倉皇好奇的對着這兩對腳張望。
添香從沒這麼放鬆過,不時的像黃鸝般脆亮的大笑,比起小喬的笑語蹁躚,她更像個野小子似的毫無顧忌。
湖中建有水榭涼亭,涼亭六面垂落着飄渺的鮫紗,亭中置美人塌、地毯、矮几、屏風等‘精’美之物應有盡有,兩人玩累了就在榻上相擁而眠,傍晚再一起看落日餘輝,緬懷着只有他們倆共同擁有的大漠風情,偶爾喟嘆一兩句,添香總要裝傻充愣或感嘆世事變遷,人生無常。
這日‘玉’順小心的遞上托盤,掀開托盤上的紅綢,裡面正是添香手繪圖紙,成‘玉’坊‘精’心製作的‘玉’牌。因小喬反對,木牌改成了‘玉’牌,分別是無一點瑕疵的漢白‘玉’、水頭透亮的綠‘玉’、白中點紅的‘雞’血石及青‘玉’雕刻的‘玉’牌,至於代表着自休,請勿打擾的添香的牌子已被小喬扼殺在搖籃中,不復存在。
添香滿意的點點頭,纔要說話,小喬懶懶的道:“把這塊掛上去。”
‘玉’順順着陸三爺的目光看去,‘精’準的瞄到那塊‘雞’血石,忙點頭,轉身退了出去芑。
添香看着‘玉’順與有榮焉的笑模樣只覺得後背冷颼颼的冒寒氣,也許‘女’尊帝國的統治來的會更快一些。
‘玉’牌用紅繩繫着,‘玉’順還嫌不顯眼,把紅綢紮成‘花’綁在上面,這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房‘門’上的標誌。
躺在榻上的添香掰着手指默默數數,陸喬在自己這兒可呆了三日了,再住下去難保周氏不說一些隱晦莫測的話,喬氏只怕也急着等結果,總不能老是不與小喬提生意的事,可她發現自己只要一開個頭陸喬不是把話岔開就是直接用嘴堵住她,言傳身教的告訴她什麼叫不想聽。
拖下去不是辦法,如何是好?
添香正苦思冥想之際,瑾樂悄然進來,立在榻前規矩的稟告,“大爺派人請三爺過東苑一趟。”
陸喬像是早就料到,嗤笑了一聲,親暱的摟住添香,懶懶道:“實在不得空啊,你去告訴大爺,之前冷落了香兒,現在要補償,三爺我哪也不去。蝟”
瑾樂詫異的怔了一下,卻沒應聲退下,陸喬立時反應過來,又問,“大爺是不是還有別的話?”
瑾樂愣愣答道:“大爺要三爺‘抽’空去一趟,是少夫人族裡來人了。”
“什麼?”陸喬倏然坐起身,一雙水樣的桃‘花’眼盈盈一動,緩緩看向還懵懂不自知的添香,古怪的重複,“你孃家來人了。”
‘毛’?誰家?孃家……,某‘女’徹底驚住了。
陸禮、陸喬皆知道此添香非彼添香,但他們的妻子卻是活生生就在身邊的,如果陸昭在,陸昭不會在乎添香到底姓什麼,來自哪,陸喬也不在乎,只有陸禮。
“我也不在乎,可總要知道來龍去脈纔好遮掩。”陸禮一身‘玉’白青衫,面‘色’如水,眸光淡然,只抿茶水的時候不經意的蹙了蹙眉頭,可看出他確實心有憂慮。
陸三爺到底沒去東苑,倒是把陸大爺請到了綻香苑。
添香瞅着兩人,心中沉悶無比,千金重的大石頭就這麼壓了下來,她也想大聲的說出自己來自哪?可怎麼說?實在不行就只能學經典穿越段子,裝失憶吧。
她哀怨的想,可又覺得以往的表現自己不像個失憶的,又當如何解釋?
陸喬也看向添香,見她面‘色’愁苦,眉宇間彷彿籠罩了厚厚的思緒,連眸子都變的暗淡無光,不由的心疼,爲她辯解道:“香兒的故鄉在北國,只是久年未歸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住在哪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兄長可以派人去查,有親戚何必遮掩那‘門’假的?”
冷汗,繼續冒冷汗,若不是坐着,她怕是要軟倒在地了。
陸禮皺眉,“那又何以解釋娘子與那帛家‘女’兒相同樣貌?”
“不知。”添香回答的很誠實,甚至比他還想知道答案。
陸喬也皺眉,“那不若添香畫出父母兄妹的圖像,咱們也好辨貌尋找。”
“……”添香沒出聲,陸禮沉思。
此刻最愁的不是添香,而是陸禮,他一隻手馬上就要捏住周氏的命脈,怎可在這個時候出紕漏?周氏那條狡詐的毒蛇只怕已經覺察出異樣,只還沒有讓她撥開雲霧的機會,他韜光養晦的籌備這麼多年絕不能輸,這次輸了便再不可能有還擊之力,陸禮心頭一沉,下定決心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將錯就錯吧。”說着頓了頓,突然眼睛一亮,“這事兒還需四弟出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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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