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馬添香蹙緊眉頭,手按着櫃檯遲疑着要不要回去算了,也許這是天意,天意讓她找不回那顆金花生,想到這她一臉的沮喪,黑亮的眸光也黯淡了下去。
這時,那個給男人看外傷的郎中邊擦手邊從裡間走出來,似沒瞅見馬添香,對一旁的小夥計吩咐道:“把做好的丸藥給掌櫃的送去。”
添香聞言詫異,只見一旁的小夥計尷尬的乾笑道:“掌櫃的不在。”
“嗯?”郎中把棉巾撩到洗漱架上,無波無瀾道:“不是在藥料間嗎?”
迎着馬添香怒瞪的雙目,小夥計麪皮刷的就紅了,轉而狠狠瞪了眼那郎中,氣呼呼道:“馬郎中的丸藥不是一直自己管着嗎?怎麼今兒要給掌櫃的送去了?”
馬添香心念一動,扭頭看向那郎中,原來這人與自己同姓,倒是她失禮了,不曾問過,同時心底涌上一抹感激,顯然馬郎中是在幫她。
此時不發威待到何時?
馬郎中沒應聲,馬添香則把手裡的幾包草藥往櫃檯上重重的一撂,眼梢一挑,故意擺出蠻橫不講理的臉色來,大聲道:“這些草藥我不要了,請你們掌櫃的把我的金墜子還回來!”
“噯?你這小娘子好不講道理,這草藥都是按分量包好的,種類繁複,你說不要就不要了,退給我們還怎麼用?”小夥計不甘示弱的嚷嚷開了。
她一看這少年年紀不大嗓門可不低,氣勢比自己還高一頭,周圍抓藥看病的並不多,可也紛紛轉過身子朝他們這邊張望。
既然這幕都拉開了豈有不唱的道理?
馬添香轉身拉過一個長條板凳,踩凳子居高臨下的盯着小夥計,掐着腰叫嚷開,“怎麼着?你們回春堂要店大壓客不成?藥,我不抓了,你學藝不精分不明白草藥沒關係,我分好了給你放回去,不過咱可得把話挑在前頭,讓你們掌櫃的把金墜子撂出來,就撂在桌面上,我看着它分草藥便作公道
!”
西北之地民風彪悍,可女人破臉大叫的還是少數,小夥計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周圍的人聲也如蚊子般嗡嗡響起來,他臉上又紅又白的,“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來,倒是想和馬添香叫號,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學徒,擔不了什麼事,也沒遇到過這樣不斯文的女人,又窘又氣的鼻頭一酸,轉身掀簾子去找掌櫃的撐腰。
“耶?”怎麼一個男孩子臉皮這麼薄?添香悻悻的從板凳上跳下來,轉頭瞅馬郎中,馬郎中跟沒事人似的坐在案桌後翻書。
還真是蛋定啊,任風起雲涌仍獨善其身。
過了好一會兒,掌櫃的從簾子後慢騰騰的走了出來,擡眼見馬添香便直接了斷的道:“在我回春堂抓的藥沒有假的,小娘子若還不講道理,便去府衙說道吧。”
靠,拉她見官嗎?不要了吧。
其實馬添香也知道退藥,特別是草藥更說不過去,可她想要金花生啊。
愁着一張臉走到掌櫃的面前懇切道:“我本意並不是退藥,只是掌櫃的避而不見才這樣說,其實小女子是想與掌櫃的立個字據。”
“什麼字據?”掌櫃的不解道。
“想求掌櫃的保管好金墜子,待日後我存夠了錢再把金墜子換回來。”
“這樣啊……”其實以物抵藥的不是沒有,只還回來贖的卻是沒遇到過,掌櫃的面露難色的道:“可金墜子已不在我手裡。”
“哪去了?”馬添香一聽頓時就急了。
“陸爺以物換走了金墜子。”
“陸爺?”她稍稍一想,揚眉道:“陸燁亭?我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