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順流而下,可是身上卻沒感覺多涼,一一奮力的揚起臉,落入眼簾的是溫暖的胸膛,再往上,男人修長的頸項還有……微揚的下顎,雨水順勢滑下,很是……性感。他抱的很緊,微弓的身軀替她擋下了雨水。一股暖暖的氣流充盈着整個身體,剛剛的恐懼、憤恨和害怕統統不見了蹤影,滿心滿眼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從來沒見過這樣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他,但是此時的他卻更讓人着迷和心動。
一一重新埋入了他的胸懷,感覺摟着自己的胳膊又緊了緊,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就這樣一輩子都在他的懷中,該有多好……意識漸漸模糊,再也抵不過疲勞和後怕的侵蝕,昏睡過去。
蘇墨漓摟着懷中的小人,她居然這麼輕,這麼瘦小,以前都沒發現,蒼白的面頰上還殘留着哭泣的痕跡,今天肯定嚇壞了。
匆匆趕到屋內,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榻上,察看了一下傷勢,除了右腿其他的是皮外擦傷,沒大礙。點了她的睡穴,接好腿骨,地上已是一片水漬,皺眉望了望依然在昏睡的小人兒,一陣爲難,這溼衣不換下的話肯定會感染風寒的,可是……這就他們兩個人……
咬咬牙,也顧不得這麼些繁文縟節了,醫者以人爲上。杜姑娘,情勢所迫,失禮了。閉上眼,摸索着解開她的衣帶,面上已是紅若關公了。冰涼的手指感覺到溫暖柔軟的觸感,神情一滯,紅雲更甚,急急忙忙胡亂擦拭了一下,便將人捲進了被褥,這才舒了口氣。也不敢細看被中人是何狀態便奪門而去。
一一是被捂醒的,朦朧間就覺得是什麼蓋在自己的鼻尖,害的她都喘不過氣來,猛的睜開雙眼,大口呼吸了幾下才緩過神來,大腦還處於缺氧暫停狀態。
她記得自己掉進了枯井裡,腿斷了,天黑了,就剩她一個人,後來……有人救了她,抱着她回來了。腦中的那個面容漸漸清晰,是蘇墨漓呢,是他救了自己。回想起自己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一一不淡定了,面紅耳赤的按着突然加速的心跳,一種莫名的傾訴躍然心上。
呃~怎麼感覺這麼奇怪?一一低頭一瞧,啊~~~~~~~她……她居然沒穿衣服……那個那個……光溜溜的,這……這是什麼情況……啊啊啊啊啊~~~~~這聲可就沒憋在嗓子裡了,實打實的衝喉而出。
嘭~外面一個人影飛速的飄進屋內,對上尚在尖叫的某人一陣無語。
正叫的歡暢的一一猛然被突然飄進的不明物體驚嚇住了,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盯着蘇墨漓。
蘇墨漓被盯得毛毛的,一掃眼卻看見榻上的人髮絲散落,半掩的香肩若隱若現……心下一慌,急忙別過頭去,頭一次連話也說不利落:“那個……杜姑娘……你的衣服……那個……”
呆滯的某一這才反應過來,急急裹緊被子,就露出個小腦袋,很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那個,蘇墨漓,我的衣服……”呆呆的冒出這句話,想憋進去已經不可能了。
轟——蘇墨漓聽到這句話又是一陣乾咳:“咳咳,那個……抱歉……情勢所迫,不過在下絲毫沒有褻瀆的意思……杜姑娘,請勿見怪。”躬身鞠禮,又恢復了那份淡然,面上紅霧尚未褪盡,可神情卻已肅穆。一一的心裡有一丁點的失落,他就不能表現的人性化一點麼,都這樣了,還這幅模樣,真是可惡,先前跟現在都不像一個人似的。
重新埋回被中,嘴角輕挑,露出一抹奸笑,還不信了,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再擡起頭時,已是一副欲語還羞,盈盈含淚的模樣,真真讓人心憐不已。
“蘇公子,小女子雖說來路不明,背井離鄉,無親無故,但是人情世故還是知曉的。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是禮義廉恥,四書五經也是耳熟能詳。從小,孃親教導我女子要知避嫌,男女授受不親,萬不可在成親之前與男子有切膚之親。可如今,蘇公子你都已……都已與我……‘坦誠相見’,這……讓我日後如何自處。我知道,小女子出身卑微,配不上公子,事到如今,小女子唯有一死以慰清白!”
蘇墨漓驚怔,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字字滴淚。心中早已亂成一團。沒想到杜姑娘是如此烈性女子,可是身爲醫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況且當時情況急迫,萬不得已才……確實是沒想那麼多,也沒考慮到女子的臉面情操。現在……看着眼前的淚人兒,他實在很頭疼。
“杜姑娘……這個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頭皮發麻的靠近她,試圖安慰她的情緒,不過這真不是他的強項啊,要是橙舞在就好了。
正哭的稀里嘩啦的,從心裡讚美一下,自己的演技那真是剛剛的啊,不去參加那啥子戛納真可惜了。緩緩擡眸,那雙紅腫的眼睛就那麼紅果果的盯着蘇墨漓,帶着羞怯,帶着委屈,帶着無奈……
蘇墨漓被她盯的發毛,心一狠,牙一咬,實在不行,那就這樣吧。
“杜姑娘,如不嫌棄,就……”
“蘇墨漓,你要負責!!”兩人同時開口,不過杜一一略快一籌,眨巴着紅紅的眼睛精怪無疑,哪有先前的柔弱委屈模樣。
蘇墨漓一愣,話也頓住了,轉眼便反應過來是被她耍弄了,看着她笑的暢快的樣子,氣不打從一處來,姑娘家怎可如此玩笑。氣憤的摔門而出。嘭~炸的一一的小心肝一大跳。這人,真是,不懂幽默,就是要逗你發飆,看你老那副萬年沒表情的臉才難受呢。衝着門口做了個鬼臉,又縮進了被裡,生活多愜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