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得意幾日,聽府中的下人都說,眼下你纔是江夫人心中最重要的寶貝疙瘩了。”陽光照在身上,謝長魚想着倚在樹旁稍作休息。卻不曾想自樹叢另一邊聽到了女子說話的聲音。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這說的不就是前一日宋韻送雪蓮的事情麼。
這落水不過幾日,溫初涵的身體倒是恢復的很快,現如今已經可以四處走動了。
只是沒有想到,江宴居然允許她帶外人到丞相府中游走。
“你也別這樣說,她仗着這重身份很是得意,若不是姨母經常來往,怕是丞相府已經成了她的天下了。”溫初涵說的很是委屈,謝長魚聽了都爲之動容。
回想一番,自己不過替江宴去除了一些雜草而已,也沒有做的其他事情。
女子緊接過話。
“這樣子可不得了,你放心,我定替你報了此仇,我可是郡主,若是傷了我,謝長魚吃不了兜着走。”
這話終是有了眉目,郡主身份?
謝長魚回想當今朝廷。
除去已故的謝長虞之外,敢稱作郡主的也就是邢江王的小女兒瑤月了。
邢江王並不出衆,但這個小女兒可不一般,她雖不及謝長虞的能力,但在邊域也算是小有名氣。
當年謝長虞駕馬西征,守衛疆土的一片安寧,而聽說承虞郡主之事後,瑤月披甲臥馬,定要與邊域倭寇計較一番,展現邊疆兒女的風姿。
這事出的突然,整裝修正的外域之人,被瑤月帶領的小部隊精英打了個突襲,大隊人馬全軍覆沒。
因此一站,瑤月邀功得意,架着父親一定要讓皇上給她也賜個郡主名號。
當時謝長虞也聽聞了此事,在路過邊域的時候見到了俘獲的邊域之人,各個狼狽不堪,也是一臉憋悶。
謝長虞隨口說了一句:“卻是有些心機,當得上一把好手。”
這話說的是想到用巴豆偷襲之人陰術,卻不想被理解爲承虞郡主對瑤月的認可。這話傳到盛京,皇上當真以爲謝長虞是看好培養,便做個順水人情,封了瑤月的郡主之位,但並未封號,地位自然不能與謝長虞相比。
不過好巧,這瑤月在進京首封之時便結識了江宴。
這事謝長虞具體不明,之聽說江家伯父與邢江王有些交情,便也留這瑤月在府中住過幾日。
大約只想起了這些,謝長魚轉動了腦筋。
此時喜鵲覆命回來,見小姐在一旁思索便走到身邊侍候。
“喜鵲,廚房可有剩飯剩湯?”不知謝長魚爲何突然問此,喜鵲有些愣住,隨即回到。
“稟小姐,日日廚房均有泔水剷除,但是這剩餘餐食喜鵲未可知。”
話音未落,隔壁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的住處在哪裡,你帶我一併去瞧瞧。”是那瑤月的聲音。
“喜鵲,取桶泔水來,這秋來路邊鼠疫太多,應該集中清理一番了。”在謝長魚的身邊許久,喜鵲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應了聲便離開了。
“哎,我這一身才智居然用在這裡,真是委屈了自己。”謝長魚小聲呢喃,等着好戲登場。
溫初涵有些擔憂之色回覆瑤月:“還是免了罷,畢竟這裡是丞相府。”
她說着手帕沾着眼角,似是一臉顧慮,又滿心委屈。
瑤月疆域兒女,雖驕傲過盛,但並不瞭解深閨小女子的心思,卻也聽不出溫初涵的有心挑撥之意,只當是謝長魚太過分,欺壓這位小姐姐。
“走,帶我去了便是。”
瑤月大步走在前方,不過一步。
“譁!”一桶泔水傾斜至腳邊,石子堅硬濺起層層水漬。
“哎呀!”溫初涵走在一邊,自然沾了一身,因着臭味刺鼻,不覺驚叫出聲。
兩日怒目擡頭,便見謝長魚自旁邊小路走了出來。
“剛剛聽聞一些話語,不知兩位可是找我?”她身邊的喜鵲正提着髒桶站在身旁。
一眼便可看出,這事兒定是謝長魚命丫頭做的事情,瑤月神色凜冽,溫初涵手中的手帕絞的更緊。
“謝長魚你這是做什麼?”見瑤月不辨來人,溫初涵急忙搶先說道。
“溫小姐是雪蓮補的太過充足了,眼神有些不好用了吧,看出來我們在清理垃圾?”這話一語多指,這垃圾是誰自有人明瞭。
溫初涵自然明白,指甲嵌入手中卻不知痛。
經此提醒,瑤月自然明白眼前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謝長魚了,剛剛的怒氣找到了出處,擡起頭對謝長魚說道。
“好大的膽子,我是堂堂郡主,你個平婦居然敢拿臭水潑我?”這話是將謝長魚比作下等之人,滿眼透漏出的不屑更是不講謝長魚看在眼裡。
“哦?郡主?我不知一個沒有名號的郡主與丞相府的夫人比起來皇上更看重哪個?”謝長魚這話說的底氣十足,瑤月自小便不懂級別規矩,猶豫一番,不知此話真假。
溫初涵可是明白,擡眼說道。
“大膽侍妾,你的身份怎能與郡主想比,居然敢大言不慚說辭糊塗話。”
有她的壯膽,瑤月自然明白了自己剛剛被謝長魚忽悠,掐着腰指着她的鼻子大喊。
“真是賤人,居然敢如此欺壓於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上前一步想要出手扇向謝長魚。
“卻不知,這丞相府什麼時候由得外人做主了?我雖爲侍妾,但也是皇上欽此光明正大嫁於丞相府的,何況日後的身份,怕是這位溫姑娘沒有告知與你吧?”
謝長魚退後一步,看着搖月巴掌落空。
“你!管你是誰,衝撞與我,就是應該教訓。”瑤月自當不讓,她可從未吃過這種虧。
謝長魚笑道:“哦?不知我日常清理府中垃圾哪裡衝撞與你了?”這話說的佔理,畢竟只是將泔水倒至路邊,不巧這兩人經過飛濺在身,真不是謝長魚存心欺負兩人。
溫初涵沒有做聲,今日來府便是自作主張,門口出見到瑤月便與她寒暄幾句,卻不想這女子這麼容易哄騙,居然帶着自己進了內院。
眼線不是她說話的時機,畢竟江宴現在一心維護謝長魚,只能讓這位愚蠢的郡主衝在前面。
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瑤月的衣服,小聲說道。
“要不,我們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