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他是什麼,鬼麼,還是妖怪,爲什麼不能在白天出現?冷淵翻了翻白眼,這個女人,他的擔心她怎麼就是不明白,天鳳香不可能會放棄主控權讓她出現的,但是她就這麼出現了?在他還沒有找到事情的解法之前出現了。
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天鳳香究竟想幹什麼,爲什麼會讓她出現在這裡,天鳳香呢?難道…
冷淵的眸子縮了縮,一個念頭從心底不受控制的冒起,難道天鳳香想要毀了她?雖然極度的不想相信,他卻不得不信,天鳳香確實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了。對他,她都可以絕情到那個地步,更遑論是對待搶佔了她身子的她。
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覺爬滿了冷淵的心底,是他的錯,他不應該那麼自私的,若是他沒有教過天鳳香那些東西,事情就不會變得那麼複雜。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啊。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只是這一失的結果太過於沉重,他承受不來啊。
自從他知道開始,就等待了十幾年,十幾年的期盼,十幾年的孤單,十幾年的寂寞,十幾年的相望,他只不過是想要圓一個有些飄渺的夢而已。此時此刻,他真的有點想求那遙遙在上的天,若是天能夠聽見,可不可以給他一點提示,讓事情簡單一點?冷琉璃詫異的看着面前這個走神的太過明顯的冷淵,這傢伙,至於嗎,看着她走神,她有這麼沒有魅力嗎?有些氣惱的攥緊了拳頭,她可不可以乘着他走神的現在揍他一拳啊?心底下有點癢癢的,那個想法太誘人了,一想起以前這個傢伙是怎麼欺負她的她就有些忍不住啊。
揍吧揍吧。輕輕地一拳而已,又不痛不癢的。
不能揍啊,你有沒想過揍完之後的後果。
腦子裡兩個截然不同的想法不斷鬥爭着,這樣劇烈的思想鬥爭真是累人。氣惱地搖搖頭,甩去滿腦子奇怪的思想。好吧,她承認是她膽子小,怕死,若是揍了冷淵,那結果,她想都不敢想啊,阿門。她還是乖乖的歇息吧,不過,這個男人不走她怎麼休息啊,她好睏啊!
又是一個大大的呵欠,看了老半天魂遊太虛的冷淵,冷琉璃耐不住的出聲:“喂,男人。你要發呆回你家去。我要睡覺了。”
許是她的聲音太有魅力,還是她叫地太大聲了,冷淵居然真的被她喚回神了,不過,他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麼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看啊,她好怕,嗚嗚。
經過僞裝地丹鳳眼不若夜晚般有邪氣。不過卻依然吸引人。此時地冷淵就用着他那雙丹鳳眼靜靜地看着冷琉璃。只是他地表情是平靜地。眼神卻不那麼平靜。甚至帶上了些許地煞氣。
望着面前那張瑟縮地小臉。他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整件事情就好像是一團麻一樣。糾結地他找不出頭緒。他想快刀斬亂麻。但是無論斬哪邊他都下不了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香兒…”冷淵輕喚。想要天鳳香出來談話。但是迴應他地卻不是天鳳香。而是那個讓他揪心不已地蠢女人。他是撞了什麼邪居然會等了這個從未見過面地女人十幾年。
香兒?他在喚天鳳香。詫異地揚起眸子。冷琉璃忍不住地抖了抖身子。聲音有些發虛。不斷地壓抑着發冷地感覺:“你看地見天鳳香。她醒了對不對?”
天鳳香醒了地念頭不住地在心底晃悠。讓她一刻也靜不下來。恐懼感像潮水一般用來。她覺得她自己就好像是在波濤洶涌地大海里遊蕩地小牀。隨時有可能經受到滅頂之災。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心底下好亂。亂地容不得她思考!冷琉璃不住地對自己吶喊。靜心靜心!靜心。對了。靜心。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浮木一般。她慘白着臉蛋緊緊地拽着放有定心地袖口。
冷淵看着她倉皇的模樣,有些不捨,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低沉沉的道:“我看不見的,你不用這麼擔心。”若是往常,他興許會上前安慰,或者會轉移話題,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一點想要調戲她的胃口也沒有。
“你看不見?”冷琉璃瞪大了眼,死死的看着冷淵,臉se死白死白的。
冷淵點點頭,他現在確實是看不見的。
即使冷淵點頭,冷琉璃的表情也沒有絲毫和緩,依然是那一臉的驚惶,冷琉璃顫抖着問道:“那你說,她…醒了沒有?”此時的冷琉璃心絃繃的緊緊的,有一絲絲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讓她害怕的蹦跳起來,現在的她,就好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般,虛弱、害怕、無助。
見此情況,冷淵嘆了一口氣,現在的他只能把一切拋諸腦後,先安撫好這個女人才是。若是這個蠢女人在此時瘋了,那麼一切也就沒有意義了。想到此,他恢復一貫的調侃調調,脣角輕佻,語氣邪惡的道:“你想,若是香兒醒了,見到她如此誘人的師父在面前,會不會像上次一般,寬衣解帶?”
冷淵的話起了作用,雖然處於極度害怕之中,冷琉璃還是不自覺的想到了天鳳香清醒了的那個夜晚,那個和冷淵**相對的夜晚。
臉上飛起了兩抹豔紅,冷琉璃的臉se也變得好看了許多,只是她依然有些不放心,像是要說服自己一般小小聲的喃喃道:“天鳳香沒醒的,沒醒的。”
即使冷琉璃說的再小聲,以冷淵的能力,聽起來卻是絲毫也不費力。眼見她對天鳳香如此害怕,他的心底有點不舒服,不過,對於天鳳香的愧疚讓他刻意的忽略了那股怒氣。
“你想要回去?”不再談論天鳳香如何如何,冷淵直指重點,這纔是他今次來找她的目的。聽手下的人回報說女帝急急忙忙往司天監而去他就猜出了些許。若不是爲了回家她是不會涉足司天監那種地方的,更遑論去找她所恨地崔正。
冷琉璃驚訝的櫻桃小口大張。他怎麼知道她要回去,他能夠猜出她是她已經很讓她驚訝了,此時竟然又猜出了她的心思。難道,他真像他自己說的,他無所不知?不。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那樣地人。
定了定神,被冷淵這麼一問,她的心思暫時從天鳳香上頭了挪了開來。烏黑的眸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停在他表情有些陰冷的臉上,用上官閒雲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來擺這種陰邪的表情,真是暴譴天物啊。
嘆了口氣。冷琉璃聲音語調平靜的反問道:“是又如何?”即使他看出了她想要回家地舉動也無妨,反正他是阻不了她的。
“留在這裡不好麼?”冷淵輕不可聞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冷琉璃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她看到了什麼,冷淵那是什麼表情?是惋惜還是疼惜,又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反正那樣的感情那樣地思緒,看地她毛骨悚然。她印象中的冷淵不該有這樣的表情出現,她印象中的冷淵永遠就只是嘲諷她。輕笑她。
眨眨眼。甩去多餘的思緒,冷琉璃淺淺的笑了下:“閒雲才男,你真是愛說笑。”留在這裡多好啊,好到她想死。
“我是認真的。”雖然低沉卻異常堅定的聲音傳來,在在代表了冷淵地認真。
此時地他甚至連駁斥她叫他冷淵都沒有,她要走對他影響真這麼大麼?不過,即使影響再大也與她無關,她必須得回家。因爲那裡纔是她的家。這裡,不是。
閉上眼。不再去看冷淵地表情,冷琉璃的聲音有些抖:“認真。認真,是啊,好認真啊。”
就在冷淵不明白她地反應之時,冷琉璃突兀的大笑了起來,笑的那樣用力,那樣的憤慨:“啊哈哈,認真,認真,怎麼會不認真呢。天鳳香認不認真?每天每天的重複跟我說,好好呆在這裡,不要想着出去。”冷琉璃學着天鳳香的表情,把天鳳香每天對着她說的話重複給冷淵聽。
重複完,在冷淵想要說什麼之前又是大聲一笑:“多認真啊,你說是不是,師父,你的香兒多認真啊。你呢,冷淵,哈哈,上官閒雲?哈哈,你們真的是師徒啊!”
冷淵動了動,表情平靜,卻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看着冷琉璃笑得癲狂的模樣,也不出言制止。
冷琉璃纔不管冷淵如何,笑的嗆了一口氣,略微的緩了緩又繼續說道:“你才叫認真呢,做了那麼多,甚至讓以爲你是喜歡我的,重視我的,結果呢?你徒弟把我拘禁在她體內,每天就是面對那些單調的光景,你做了什麼?不,你什麼都沒有做,哈哈。你很滿意,對吧,你很滿意這樣的情況是吧?”
冷琉璃死死的望着冷淵的眼睛:“你一定是滿意的,那個蠢女人,傻傻的以爲你會去救她,乖乖的呆在裡面等着,不做任何反抗。你真是認真啊,認真到我信以爲真。沒錯,我真是蠢女人啊,蠢的無人可及,哈哈!”
冷淵平淡的一句話打斷了冷琉璃的瘋狂:“沒錯,你確實蠢的無人可及。”
“你!”她好生氣好生氣,他不辯解半分也罷,居然還真的響應她的話說她蠢不可及!
冷淵看也不看她一眼,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天香殿,甚至連最細微的角落也不曾放過。過了半晌,沒有發現他要找的東西,冷淵再看了一眼依然怒火沖天的女人:“你不要這天下了嗎?”想起那日祈天之後,在祈天台上她巧笑着對他說她看到了這天下,他只覺得好笑。若是她想要這天下,他可以給她,若是這樣可以留下她…
這一次,她笑了,笑得那麼的開心,連眼睛都笑成了一彎新
“是的,這狗屁山河,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