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喝牛奶的動作稍微一頓:“不用。”
“我已經訂好了。”
笙歌的態度難得強勢,她在他面前坐下來,李媽今天做的是三明治,看起來很可口。
容瑾擡了擡眉梢,狀似無意地開口:“太太這是開始關心我了嗎?”
她正咬着三明治,聽到“太太”這兩個字時,一口麪包哽在喉間不上不下,引得她劇烈咳了起來,抓過牛奶猛灌了一口,這才止住了自己的狼狽。
“我只是看你每天早上起來伸胳膊展腿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她順着胸口解釋。
搬進別墅後,雖然二人頂着夫妻的名號共處一室,但是容瑾都是休息在牀邊的那張小榻上,從未越距過半分。笙歌沒有忽略他眼底愈來愈明顯的烏青,看得出來長手長腳的他在那方狹小的榻上睡得並不舒服,因而纔有了剛纔那個決定。
“退掉,若是給李媽看到會怎麼想?”容瑾一語言中弊害。
笙歌一窒,她倒是沒考慮到這層面,李媽是容家的人,從小照看容瑾長大,更是把他當成兒子來看,從容瑾的角度,無論這場婚姻是與否,他都不想讓她看出二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而之。
是夜,笙歌睡意正酣,卻感覺身側一陷,她條件反射地摸過牀頭鑰匙扣抵住來人,看着他的目光裡蓄滿了冷意。
容瑾還保持着掀被子的動作,牀頭昏黃的燈光下,他深邃的瞳孔微微眯起:“顧笙歌,這就是你的於心不忍?還是說我應該給你配把槍,方便你謀殺親夫?”
男人冷漠的聲音把她的理智震醒,她看着他微紅的脖頸,訕訕地放下手,“對不住,我不知道是你。”
“能進入這個房間的除了我還有誰?”
容瑾掀開被子整個身子躺了進來,眼睛瞥了一眼笙歌因爲動作而有些下滑的肩線,露出半片圓潤白皙肩頭。
他目光上移,膠着在她的臉上:“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他記得在美國初見,她對商博也做了同樣的動作,這些日子下來,他差點忘記這個女人的防備心有多重。
他看了眼她手裡尖銳的鑰匙扣,只要使用得當,完全可以傷人,而沒有幾個正常女人會在自己牀頭放利器。
顧笙歌自小被顧家奉做掌上明珠,這麼重的防備心不可能是天生,他眯了眯眸,看來她在美國的那幾年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笙歌嘴脣顫了顫,垂眸掩住其間的所有情緒,“晚上你睡牀,我睡榻。”
剛說完,臂上傳來一股巧勁,扯着她整個朝被褥上倒去,容瑾掰開她的手心,掏出鑰匙扣精準丟進垃圾桶,然後放開她,自動挪出一條楚河漢界。
“不必,這樣挺好。”他坦然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