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公結婚,還是我結呢?要是外公結婚,我就不管了,要是我結,王凱倫不行。”許雲波說。
“嗯!”周守恆鬱悶地哼了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你姐姐姐夫也在呢,讓他們都幫你留意着點兒。”
許雲波想起了溫亦如,頓時吃飯的胃口也沒了,“現在還不知道。”他放下筷子,徑自起身走了燔。
“波子?”許雲舒喊了一聲。
許雲波沒理,顧自走了,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傳來車子啓動開走的聲響,許雲舒瞅了一眼她的外祖父,周守恆眼神憂悶地搖了搖頭。
“外公,波子的事情我們會留意的,您老先吃飯吧!”雲舒親自動手給老爺子挾了一片桂魚過去……
許雲波開着車子上了馬路,一個人竟然不知道要去哪兒,百無聊賴地給王小帥打電話,“喂,在哪兒呢?”
“不夜天,要來嗎?”王小帥正跟他情/人中的一個喝酒。
“算了。”許雲波掛了電話窠。
一個人在馬路上百無聊賴地轉了一個小時,開着車子回家了。
吃過晚飯,小蘋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來看去都是那幾個節目,真是有點兒沒意思,“媽媽,帥叔叔怎麼不來了?”小丫頭問忙着拖地的母親。
溫亦如邊拖地邊說:“他很忙,沒時間過來。”
“喔。”小蘋果顯得有點兒失望。
一晃眼就到了週六,溫亦如帶着小蘋果去遊樂場玩了半天,然後去給手機交費。
前面就到了聯通營業廳,溫亦如牽着小蘋果走了進去。諮詢臺處站着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人正低聲和大堂經理說話,溫亦如牽着小蘋果走進去的時候,陳澤凱正好回過頭來,看到溫亦如和小蘋果的時候,他的眼神越發柔和。
“巧。”他說。
“巧。”溫亦如淡然地走了進去,也就是在這時,她纔想到,這整幢大廈都是歸陳澤凱公司管的。
“你好,交下話費。”溫亦如對營業員說。
“小姐,現在交話費,贈手機哦。預交一千元贈手機一個。”營業員對溫亦如說。
溫亦如搖頭,她不缺手機,而且她也不想預交,可是一旁的小蘋果說話了,“叔叔,能不能贈點兒別的?”
營業員好奇地看向小蘋果,小蘋果歪着小腦瓜,認真地說:“贈我個爸爸,我家不缺手機,可是缺個爸爸。諾,就這樣的爸爸就行了。”
小蘋果手指着牆上掛着的平面廣告上的男人說:“就這樣的爸爸就行,這個爸爸好威風。”
溫亦如望過去,立即滿臉黑線,小丫頭,那是孫紅雷好不。
一屋子的人都笑抽了,營業員說:“姐姐,你這孩子真可愛。”
溫亦如覺得自己簡直是養了個小活寶,匆忙把一百塊錢放在了櫃檯上,扯着小蘋果就往外走。
出了聯通公司,身後有人喊她,“小如?”
溫亦如回頭,但見陳澤凱正蹙眉看着她。
“這個叔叔要幹嘛?”小蘋果蹙起了小眉頭,她可記着呢,這個男人是小俏俏的爸爸。
“爲什麼不告訴她爸爸是誰呢?”陳澤凱看了看小蘋果,對溫亦如說。
溫亦如心頭咯噔一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她冷冷地回身,牽了小蘋果的手就往前走去。身後,陳澤凱不可思議地搖頭。
眼看着,溫亦如把小蘋果抱上了一輛出租車,陳澤凱的手機也響了,他收回複雜的心緒接聽電話。
“澤凱,晚上的同學會,你不要忘了啊!”是陸小倩的聲音。
“同學會?”陳澤凱看了看腕錶。
“是啊,你答應要陪我去的。”陸小倩語說。
“好吧。”陳澤凱應聲。
做完最後的巡視,已經到了五點鐘,陳澤凱驅車回家了。客廳裡,陳老太太在陪着小俏俏玩,小俏俏玩着玩着,就跑上了樓,“媽媽,媽媽,下來跟俏俏一起玩了。”
陳澤凱進屋的時候,小俏俏正扯她媽媽的手。
“媽媽,媽媽,跟俏俏一起玩嘛!”
陸小倩正坐在梳妝檯前化着妝,不耐煩地說:“媽媽有事,去,跟奶奶玩去。”
“不嘛,媽媽,俏俏要跟你玩。”
俏俏不依地說。
陸小倩煩躁地將小俏俏一推,“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
小俏俏被母親推了個小屁蹲,此刻哇哇哭起來。
陳澤凱說:“孩子找你玩,你怎麼能推她?”
陸小倩道:“沒看我正化妝嗎?怎麼跟她玩啊!”
陳澤凱很無語,他把俏俏扶了起來,“俏俏,下樓爸爸跟你玩。”
小俏俏擦着眼睛,嗯着,跟着父親下樓了。
“喲,俏俏,這是怎麼了?”陳老太太看見孫女哭着下樓,擔憂地問。
“媽媽不肯跟我玩。”俏俏哭着說。
陳老太太向樓上望了一眼,嘆了口氣,“俏俏啊,奶奶跟你玩。”
陸小倩化好了妝,又大聲喊了一聲,“澤凱!”
“幹嘛?”陳澤凱對妻子推倒女兒的事情很是不悅。
陸小倩說:“你上來幫我看一下,穿哪件禮服。”
陳漢凱便又轉身上樓了。
臥室寬大明亮的鏡子前,陸小倩正將一件玫紅色的禮服比在身上,“澤凱,你看我是穿這件紅色的,還是那件藍色的?”
“藍色的吧!”陳澤凱還在爲女兒的事情不悅着。
陸小倩又拿起那件藍色的在身上比了比,“這件太沉靜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那就紅色的。”陳澤凱顯得對眼前的事情沒有多少耐心。
陸小倩又蹙蹙眉,“可是這件紅色檔次好像差了點兒。”
“已經很好了。”陳澤凱望着妻子那凹凸有致的身形說。
陸小倩扁了扁嘴,有些不甘心,“都怪那可惡的小偷,偷什麼不好,非把我剛做好的禮服偷走!”
陳澤凱懶得聽妻子關於禮服的抱怨,轉個身出來了。陸小倩穿了那件玫紅色的禮服,這才符合她的性子。她拿着精緻的名牌手包,一身鮮亮的從樓上下來了。
俏俏嚷了起來,“奶奶看,我媽媽多漂亮!”
陳老太太也笑了起來,“是呀,是很漂亮。我們家俏俏更漂亮。”陳老太太疼愛地揉揉孫女的頭。
“澤凱,我們走吧!”陸小倩走過來挽了陳澤凱的手臂,陳澤凱跟母親說了再見,跟妻子一起離開了。
他開車載着他的妻子來到了一家大型飯店,在這裡,正在舉行一場同學會。
所謂的同學會,早就沒有了同學時代的純真和質樸,有的只是互相的炫耀和攀比,陳澤凱到了這裡才知道,他是妻子在同學間炫耀的工具。
“小倩,你這項鍊是哪買的呀?這麼漂亮,一定很貴的吧?”
“當然了,這是我家澤凱去法國的時候買回來的,國內僅此一條呢!”
“哇,好羨慕啊!”
“小倩,聽說你家老公是公司的高層,我弟弟正要去那裡面試,能不能跟他說說,走個後門啊?”
“哎呀,這個不好說,我家澤凱不喜歡有人跟他託關係。不過,我可以跟他說說看……”
陳澤凱站在那一片衣香麗影間,忽然間覺得了然無趣,他轉身從大廳裡走了出來。一個人站在廊角吸菸,樓下有個女人走過,白色的襯衣,黑色的短裙,身影似曾相識,陳澤凱愣了一下,可是那人擡頭的瞬間,他知道,這不是她。
她,早就在五年前的那個夏天,被他親手推開了他的世界。
“澤凱,你在哪兒啊?”身後傳來陸小倩的聲音。
陳澤凱碾熄了香菸,回身,陸小倩正拖着玫紅色的長裙匆匆找來,“澤凱,大家都在找你呢?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她過來挽了陳澤凱的手臂,陳澤凱沒說什麼,跟着她又往大廳走去。
一場同學會終於是結束了,陳澤凱麻木地做着妻子的陪襯,炫耀的道具,跟她應付那些同學們豔羨的眼光,到結束時,只感到說不出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