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燕照顧偉偉和囡囡喝水。王小帥站在瀑布邊的石頭上,眺望風景。
“囡囡,偉偉,過來照相。”許雲波喊了一聲,囡囡一聽,小嘴便立刻鬆開了水壺的吸管,起身就往那邊走去。撲通摔了一跤,爬起來也不言語,繼續往前走。
“慢點兒。”黃燕喊了一聲。
小蘋果和偉偉已經站好了,背景是那片清澈的瀑布,囡囡走過去,小胖身子往偉偉身邊擠,“我要跟蟈蟈站一起。”
偉偉皺着眉頭,把身子往姐姐那邊靠過去,“你手好髒。”
囡囡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小胖手,先擡的是左手,後來又看看右手,手心確實沾着泥巴,小人兒仰起小腦袋,開始哭候。
我的小祖宗。
黃燕走過來,用溼巾給女兒擦乾淨小手,囡囡這才止住了哭聲,然後仍然往偉偉的身邊擠去。小人兒往偉偉的身前一站,然後彎起了那雙像極她爸爸的細長的眼睛。
黃燕對王小帥說:“你瞧瞧哎,你這女兒,這麼小就喜歡偉偉成這樣子,將來可怎麼是好。”
王小帥笑眯眯地說:“那是咱們女兒有眼光。”
許雲波咔嚓咔嚓的按着快門。然後王小帥和黃燕都走了過去,許雲波讓一個司機幫他們照合影。
陳亞柔跟着王子健一行人也走到了這裡。
森林變得開闊,一片瀑布自半山上傾泄而下,在山間匯成溪流,往山下流去。有人提議休息一下。
於是便往這邊走過來,想找塊平整的地方坐下。
黃燕一擡頭,就看到了跟王子健走在一起的陳亞柔,她當時就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捅咕一下王小帥,王小帥皺起了眉。
黃燕說:“那不是王子健嗎?那女人是誰?”
王小帥只皺着眉沒說話,對面,王子健已經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去,陳亞柔坐在他旁邊,把水杯遞了過去,“健哥,喝水嗎?”
“嗯。”
王子健接過,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然後交給了陳亞柔。陳亞柔把水杯放在了腳下的揹包裡。同行兩個男人的女伴,嘻嘻哈哈地向着那一片瀑布走過去,邊走邊喊,“陳小姐,過來照相了。”
陳亞柔便哎了一聲,跟王子健說:“健哥,我過去一趟。”
“嗯。”
王子健低頭點菸,忽然又想起身在森林之中,不能吸菸,便又放回了衣兜裡。眸光不經意地一轉,撞上了一雙無比幽深的雙眸。
王子健微微動了動眉心。
許雲波眼睛裡含着顯而易見的陰沉之色,把目光別開了。王子健若無其事地,觀賞風景。
陳亞柔和那兩個女人一起站在瀑布前拍照,那兩個女人擺着各種各樣的姿勢,扭捏做態,然後還拉着王子健的那兩個朋友一起照相。
陳亞柔回頭瞅了一眼王子健,他已經走到了吸菸區,頎長的身形背對着她的方向在吸菸。
陳亞柔走了過去,跳過幾塊石頭,走到王子健的身旁,“健哥,我們也去照張相吧?”
她以爲,她這要求多半是妄想,卻沒想到,王子健扭頭看了她一眼,說:“好。”
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從沒有跟她合過一張影,他似乎不喜歡照相,或者是不想因爲一張照片被人抓到把柄。
陳亞柔想不到他會應了,當時很高興,走過去挽了他的臂膀,“健哥,你真好。”
她挽着他的臂膀,藉着那股力氣,惦起腳尖在王子健的臉上吧的吻了一下。
“不要臉!”
黃燕看得已經快要吐血了。他一直只知道王子健是溫亦如母親的丈夫,卻從來不知道,王子健外面有包/養了十餘年的女人。
當下只是替溫亦如,替吳靜瑤氣憤,憤憤地掏出了手機。
陳亞柔挽着王子健的手臂兩人邁過石頭,走到瀑布前,陳亞柔小鳥依人一般偎着王子健的身上,笑得甜甜的。同來的女人按下快門。
與此同時,黃燕也按下了手機的快門。
她要把這張照片發到網上去,讓人們都看看王子健這個僞君子的真面目。
她正拿着手機打開網頁,要把照片傳上網,卻聽到一道涼涼的聲音,“黃小姐,請把你的照片刪掉,不要等我們的人來動手。”
黃燕猛地擡頭,卻看到王子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眼前,身旁還跟着陳亞柔。
黃燕愣了一下,“王子健,既然做了還怕人拍嗎?”
王子健勾脣一笑,意味深長,“照黃小姐這麼說,是不是你和你丈夫的夫妻之事,做了也可以拍?”
黃燕被他一句話給噎住了,當時氣得臉色都紅了。
王小帥大步走過來,一把拿過了妻子手中的手機,手指快速地動了幾下,然後衝着王子健揚了揚,“諾,刪掉了,趕緊滾!”
王子健意味深長的勾勾脣角,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黃燕
tang氣憤地對着王小帥嚷,“喂,你幹嘛刪掉,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僞君子的真面目!”
王小帥低喝了一聲,“你以爲爭執下去,我們能佔得了便宜嗎!”
黃燕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似乎真的是冒失了,王子健那邊是帶着保鏢的,而他們這邊,除了幾個大人,還帶了好幾個孩子。根本沒有爭執的優勢。
黃燕低頭無語了。
陳亞柔跟着王子健他們來到了另一處寬闊地方,剛纔負責給他們照相的女人拿着一張照片走了過來,“諾,洗出來了,照得蠻不錯的。”
陳亞柔接過看了看,眼角彎起來,這是她和王子健的第一張合影,他高大,深沉,英俊,她小鳥依人地偎在他身邊,真有一種郎才女貌的感覺。雖然是即照即洗的東西,沒有什麼拍照技巧可言,可照片依然照得那麼好。
陳亞柔正想將照片放進皮夾,王子健涼涼的聲音響起來,“撕了。”
陳亞柔愣了一下,回頭望向他,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和茫然。
王子健又重複了一遍,“撕了。用不用我親自動手?”
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深沉銳利,讓人不敢抗拒,陳亞柔手指哆嗦了幾下,還是默默地低了頭,將那張十分喜愛的照片默默地撒成了碎片。碎片從指間滑落,她滿心的歡喜也變成了失落。
王子健已經起了身,“可以走了嗎?”
他的話是對着兩外兩位同伴說的,那兩個男人都站了起來,“走,走,後面還好多風景呢!”
他們都攜着女伴往前走去,陳亞柔腳步遲緩地跟在王子健的身後,沒有了剛纔濃烈的興致。
許雲波他們在原地又停留了一會兒,選擇了從另一條路遊玩。中午就在半山上野餐了一頓,下午,兩個小點兒的娃娃又累又困地雙雙趴在父親的肩頭睡着了,黃燕牽着打着哈欠的小蘋果,他們一起下山。
當晚,王小帥一家留在了度假村,許雲波帶着一雙兒女返回D城。
眼看就要下山了,下山之後,王子健就會回他自己的寓所,陳亞柔又想起照片的事情,心頭十分不甘,便咬着牙,將膝蓋磕在了路邊的石頭上,立即發出啊的一聲。
前面的人紛紛回頭。王子健的司機緊走幾步回來了,“陳小姐,你怎麼樣?”
“腿磕了一下。”陳亞柔滿臉痛苦地說。
磕得確實挺重,血都流出來了,骨頭像折了似的,疼得陳亞柔全身直冒涼氣。
她一邊捂着磕出血的膝蓋,一面求救似的望向王子健,王子健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深擰了眉,眸光很沉地瞅了她一眼,對司機說:“你背陳小姐下山。”
“好。”
司機不敢怠慢,對陳亞柔說:“陳小姐,你用手帕包紮一下,我揹你下去。”
陳亞柔心裡彆扭又生氣,王子健竟然這麼冷血,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呢?
膝蓋被草草地包上了,她爬上了司機的背,司機只雙手託了她的大腿,身形繃着,像是生怕被人誤會什麼。
就這樣一路下了山。
王子健的兩個朋友都帶着女伴留在了度假村,王子健卻邁步向停車場走去,陳亞柔一瘸一拐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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