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月樓回到衙門後,已經很晚了,蕭雅想金宇應該睡了吧,但走到房前,發現房間內的燈還是亮着的,而窗戶也沒關,金宇站在窗邊,眺望着衙門口。看見蕭雅回來,立刻給蕭雅打開了門,跑到廚房拿出了熱騰騰的飯菜。蕭雅覺得老天讓她來到這裡,似乎真的不錯。
金宇忙前忙後的給蕭雅上好飯菜,又給蕭雅打了熱水洗漱。閒下來才發現蕭雅身上有很濃的脂粉味。這種味道他熟悉,很多男子爲了討妻主歡心都會用,而妻主身上的味道這麼濃,一定是左擁右抱了。他心裡雖然很難過,但他根本沒辦法阻止妻主去寵幸其他男子,反正妻主都讓自己做夫郎了,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就算妻主現在和他說再擡幾房侍郎,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心裡不開心罷了,但他可以忍住,只要忍住,妻主就不會討厭了,還會覺得他大度。想到這,憋下想哭的心情,爲蕭雅洗腳,蕭雅說過很多次了,不需要他伺候,但金宇總是不聽,反而不讓金宇做,金宇還有些害怕,怕自己不把他當夫郎,所以索性蕭雅也就不說了,他高興就好。
蕭雅看剛見到自己時還滿臉興奮的金宇,現在卻悶悶不樂,眼角還有些紅,似乎在忍着不哭。金宇伺候完蕭雅洗漱後,自己乖乖的爬到了牀的裡側,背對着蕭雅休息。蕭雅看着肚子難過的小兔子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己什麼都沒做,這小兔子是怎麼了?
蕭雅一把拉過金宇讓他面對着自己。金宇緊閉雙眼,蕭雅道:“怎麼了?誰惹我家夫郎生氣了?“
金宇依舊緊閉雙眼,但乖乖答話道:“沒有誰。“
蕭雅看着金宇,這小兔子還說沒有誰呢,眼睛閉那麼近,還有眼淚滑落,讓人看着有說不出的心疼。
蕭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金宇:“沒發生什麼,今天宇兒有些累了,妻主晚安。”
蕭雅口氣有些嚴厲,道:“金宇,睜開眼,看着我。”
金宇最怕蕭雅生氣或是不悅,於是趕快睜開雙眼,月光下,金宇臉部的線條及其柔和,眼中透出委屈和小心翼翼,讓人忍不住就想欺負一番。
蕭雅沉着臉不說話,等金宇開口。金宇也被着氣氛嚇壞了,雖然妻主一再保證不會拋棄他,也不會找別的男子,但他根本就沒有自信,以前自己做爲金家公子就沒有妄想過會有這樣的妻主,何況是現在這幅破舊之軀,但妻主說讓我相信她,我就相信她。但相信是一回事,心裡明白是另外一回事。
金宇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緩緩開口道:“妻主若有喜歡的男子,便擡進來吧,妻主把那位公子的深沉八字給宇兒,宇兒明天幫妻主納吉。”說罷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蕭雅:“你那麼希望我再擡個男子?”
金宇:“妻主高興就好了。”
蕭雅:“我是問你。”
金宇:“妻主高興,我便高興。”
蕭雅真是敗給這個小夫郎了,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只喜歡你,怎麼會要別的男子,以前爲妻就向你保證過。”
金宇聽蕭雅這樣說,心中是開心的,但身上那麼濃的脂粉味,不是左擁右抱,是絕不可能有的,金宇道:“宇兒知道妻主對宇兒好,但宇兒也不希望妻主不開心總要偷偷摸摸的。”
蕭雅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了····。。。自己那一趟可不是滿身脂粉味嘛?正常人都會有所懷疑,何況有些自卑的金宇了。
蕭雅擡起金宇的下巴,狠狠吻上了金宇的脣,直到金宇癱軟在蕭雅懷裡。
蕭雅:“這下相信爲妻只喜歡你了嗎?“
金宇腦袋一片空白,只是看着蕭雅的臉附和着點點頭。
蕭雅看着如此可愛的金宇,便也開口解釋道:“身上那脂粉味是明月樓的,不過我不是去尋花問柳,而是去辦案,也許待的時間長了,沾上了些,明月樓那種地方,一到晚上人就特別多,所以更容易沾染上。“
第二日一大早,蕭雅神清氣爽的來到衙門,卓婷只是笑道:“蕭仵作和令夫郎感情真好,不過年輕人嘛,要節制。“
蕭雅:“卓大人也還年輕,咱們可以一起節制。“
卓婷:“是個不錯的提議,但現在我們必須把這個案子破了,不然以後也沒機會聚在一起了。”
蕭雅:“大人,下官已經經過求證,死者大約是一週前死的,而不是三天前。”
蕭雅把自己的推斷還有相應的證據說了一遍。
卓婷心中是佩服這個仵作的,而且人品現在也不錯,之前的地痞畢竟是聽人說,她也沒了解過,她不相信眼前的蕭雅會是她從別人嘴裡知道的蕭雅。
卓婷:“一切都合理,但問題就是讓犯人認罪,我看呀,還是得大型伺候。”
蕭雅也被這問題難住了,如果黃東身邊的人替他做僞證,那她還需要找出做僞證這些人的證據,而今天是案件審理的最後一天,破不了案,都得捲鋪蓋滾蛋。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做到了自己的專業領域,還能積德,若是止步於此,她也是不甘心的。
不過想再多也沒用,先找到犯罪嫌疑人再說。於是在卓婷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黃府。黃府家主一看這陣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趕快道:“幾位官爺,不知駕臨黃府,有何貴幹?”
卓婷:“黃東是你府上的公子吧?”
黃家主:“回大人,正是。他乃我周侍郎所出的公子,敢問東兒有哪些地方得罪幾位大人的,在下在這裡替他給幾位大人賠罪。”
卓婷:“他涉嫌一宗殺人案件,現捉拿他回衙門文化。”
黃家主一聽便慌了,連忙道:“大人明察啊,大人,我家東兒雖然頑劣任性,但他本性善良,絕不可能殺人啊,平時在家裡連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更不可能殺人了。”
周侍郎聽聞前院這麼大的事,連衣衫都沒穿好,就跑出來喊冤。周侍郎一出來便被黃家主訓斥了“成何體統”
周侍郎連忙籠好自己的衣衫,也不顧黃家主不悅的眼神,一下跪在卓婷和黃家主面前,給卓婷磕着頭,聲淚俱下的喊冤。卓婷讓他起來,他也不起。而後抱着黃家家主的腿,哭着求道:“妻主,東兒不可能殺人的,奴就這麼一個兒子了,妻主,求求你告訴她們,東兒不會殺人的,求求你了。”
卓婷不爲所動,殺人就是殺人,再哭也沒用。卓婷示意捕快進府搜人。期間黃家主也在說她家兒子不可能殺人,周侍郎只是不停的磕着頭,連頭都破了,他希望這能有點作用。蕭雅本想讓他起來,但卓婷都沒法話,她作爲下屬,自然不能當衆打了上司的臉。
很快黃東就被帶到了卓婷面前。周侍郎看見自己的兒子要被帶走,如果一旦帶走,就算是清白的,他的兒子也休想再嫁人。他自己就是個妾,深知其中的不易,這些年,他用盡手段只爲獲得家主的寵愛,這才求來黃東能學習三從四德,男德,男工,他就期待有朝一日自己的兒子能嫁個好人家,做大戶人家的夫郎。如果進一趟衙門,這一切都毀了。
很快前院的人越聚越多,門口的百姓也越聚越多,如果黃東抵死不認,衙門的人強迫帶走,恐怕對卓婷自己的名聲也不好,畢竟她背後站着的是凰上,她絕不能給凰上抹黑。於是卓婷看了看蕭雅。蕭雅接受到卓婷的眼神後,就明白了卓婷的意思。剛纔蕭雅就一直在觀察和思考怎樣讓黃東認罪。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得到了上天的眷顧,黃東身上就留有證據。
蕭雅:“黃家主,你家可有冰窖?”
黃家主:“這和冰窖有何關係?我家東兒是冤枉的。”
蕭雅:“有還是沒有?”
卓婷:“如是回話,不然告你藐視公堂,全部帶走。”
黃家主:“家中並未有任何冰窖。”
蕭雅轉頭看向黃東:“黃公子,家中既然並無冰窖,你的手爲何是凍傷。”
周侍郎:“這幾天都在下雪,凍傷有什麼奇怪的,奴沒法活了,妻主你要替奴做主呀。”
周侍郎哭的那叫一個慘,周邊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
蕭雅不慌不忙道:“一週前還沒下雪吧?這凍傷好道這個程度,怎麼也有一週了吧?而且黃東你這手上的傷明顯是撕裂傷,如果只是因爲下雪凍傷,爲何你兩隻手上都掉了一層皮?若覺得在下判斷有誤,不若叫個郎中來看看?”說罷便對百姓羣中的人問道:“有沒有郎中,有沒有郎中?”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站了出來,道:“老身便是郎中,從醫五十載。”
蕭雅:“那便勞煩先生了。”
郎中是個女人,黃東不想被她碰觸,而且他的父親已經頭破血流,母親也爲了他下跪,在他印象裡母親是一個極爲強勢的人,除了不得不跪,就沒見她跪過。今天母親爲了他跪,他也知足了。
就在郎中準備抓起他的手時,黃東跪下來,道:“別查了,兩位大人說的都是對的,就像在案發現場一樣。”
周侍郎聽罷,立刻暈了過去。但此地不是審案地,所以卓婷命人押解黃東回縣衙,同時命人上報知府,此案已破。
百姓們都對粉色屍體感興趣,而且一個柔弱公子殺人,她們就覺得更好奇了,所以不少人跟着卓婷回府衙看熱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