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也是第一次感受了,他可能要失去妻主了,他有些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麼,伸手去抓住蕭雅的衣袖,蕭雅也在氣頭上,所以抽回了衣袖,而後準備拿上竹筐。
金宇心中害怕,也不管什麼男德了,上前就從蕭雅的背後抱住了蕭雅,蕭雅一愣,感受到了背上傳來的熱意,以及小小的人,但蕭雅不準備再讓自己當小丑,既然不信任,何必惺惺作態,於是搬開了金宇的手,拿上竹筐,說了一句:“我去採藥了,你在家裡注意安全。”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蕭雅回憶了早晨那個擁抱,很溫暖。但她不敢要,這樣的溫暖是致命的。她還有其他事要做,她現在對金宇能做的也就只有養着他,對於其他的她不想要,也要不起,更別說迴應這樣沒有信任的愛。
另一邊金宇感受到了態度的變化,雖然不會變成以前的蕭雅,但他似乎也真正的失去了妻主。妻主對他的態度很冷漠,好似他就是家中多出的一張嘴,越往下想越後怕,所以金宇也就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妻主說過會對他好的,他怎麼又在懷疑。
其實前一晚蕭雅的質問,被在院中罰跪的李平聽的一清二楚,爲何會被罰跪,是因爲他那夜與妻主抱怨了婆婆,因爲妻主的母親來了以後對他百般刁難,還說他是個連蛋都生不出來的貨。自己做的飯明明挺好的,也熟了,但婆婆說自己做的飯不熟,還沒肉,說是想餓死她,看她是個老婆子了不把她放在眼裡,還打了自己幾個耳光,而後又說鎮上一家紡織鋪子的工人,他家兒子願意嫁給孫欣,但人家肯定是不願意做小的,讓自己把夫郎的位子讓出來。自己不願意,婆婆還說自己這就是善妒,也不看看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了連個蛋也生不出來,別忘了當時自己是被孫欣3兩銀子從戲班子裡買回來了,自己這種人嫁給孫欣就是祖上積德了。
雖然這些年自己沒有爲孫欣剩下女兒,但自己伺候妻主可是勤勤懇懇的,如不是自己的脖子上因爲練基本功的時候不小心割傷留了疤痕,哪能那麼便宜被孫欣買走。來了孫欣家不但要去農耕,還要伺候他們一家老小,孫欣的母親和父親也經常跑過來對自己指指點點,孫欣偶爾帶點肉回來,他們保證過來拿走一大半,就留一小塊,有時候甚至整塊肉都搬走。自己從來沒有任何怨言,雖然和孫欣提過幾次,但孫欣也就說了,她們是我的母親和父親,養大的我不容易。
這樣幾次過後,李平也就不再提了,但現在他任勞任怨這麼多年,竟然還要被人嫌棄,讓出夫郎的位子,侍郎那就是家裡的奴,能一樣嗎?難道這些年自己的付出,這些人都沒有心嗎?而且侍郎在妻主和夫郎吃飯的時候都只能站在身旁伺候,平時也不被允許上桌,侍郎也是家中的財產可以被隨意買賣交換,若妻主疼愛,再生個女兒也算可以善終了,但現在自己什麼都沒有,萬一新來的夫郎看不慣他,看現在的孫欣似乎也沒多疼愛他,那他的日子將會生不如死。
最終自己氣不過,頂了嘴,婆婆就把今日自己不順父母告到了孫欣那裡,孫欣不問青紅造白,打了自己一頓,後又發現是因爲母親想給他重新擡一個夫郎,夫郎家還不錯,和李平比起來,李平就根本上不了檯面,一個拋頭露面的男子本就被人不齒,還登臺表演,本來之前就是因爲家中窮,三兩銀子買個男子生女兒也不錯,哪曾想李平都兩年多了,別說女子了,連個男子都沒生下來。自己不就是買了一個不會生蛋蛋雞嗎?現在自己的母親給自己找一個家境好的男子,他還敢頂嘴,看來是這個jian人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因此纔有了後面的罰跪。
李平在院子裡跪了一碗,天寒地凍的,而對面院子裡那女人竟然對那破鞋說注意安全,明明昨晚還有爭執的。李平越想心中越不平。於是在河邊洗衣的時候,碰上了也來洗衣的白意。就算白意家中是鄉里的首富,但他身爲男子也是要學會男紅,洗衣做飯的,何況他去鄉里謝秀才家也是做妾,該乾的活絕不可能少,想到這裡,他心中似乎平衡了一些,就算嫁到鄉里有如何,還不是得看着夫郎的臉色。聽說謝秀才的夫郎是個厲害的,之前有幾個侍郎懷了孩子,硬生生被打到流產,最後也不怎麼的,都死了好幾房侍郎了。
謝秀才知道了自己的夫郎殘害自己骨肉也沒說什麼,反而還擔心夫郎的身子,因爲謝家夫郎給他連生了兩個兒子後,終於生了一個女兒,謝秀才高興的不得了,謝家也高興,於是大擺宴席,後來謝家夫郎又有了,但和他同時有的還有一個是豆腐坊的兒子,但豆腐坊因爲經營不善,最後不得不靠着謝家,所以謝家夫郎欺負起他來更是無所顧忌,而且他聽說,謝家夫郎的母親鄉里的翠員外,普通人更不敢惹了。
這謝秀才今年都已經年過四旬了,而白意也才16,這麼算起來,還是自己幸運一些,何況他去了有他受的,這麼想着,心中怨氣似乎少了不少。
冰冷的河水凍的他一個激靈,又想起來最近隔壁的變化,心中的妒火又被燒了起來,於是故意開口道:“白公子,你知道嗎?昨天蕭雅好像和那破鞋吵架了?”
白意一聽來了興趣,連忙把自己的洗衣盆往李平旁邊挪了挪,而後道:“哥哥,快說說怎麼回事?”
李平:“誒,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二人吵架了,而且呀。。。”
見李平不說了,白意迫切的想知道什麼,如果他兩不和,那不是正好自己嫁進去?而且很可能一進去就是夫郎,以後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何況自己家在村裡也是有頭有臉的,只要嫁進去,量她蕭雅也不敢虧了自己,何況她還是愛自己的,如果不愛,怎麼會因爲天黑送自己回家?就是那個破鞋從中阻礙,蕭雅纔不得不做個樣子。
金宇迫不及待的問道:“好哥哥,而且什麼呀?”
李平:“而且今天我從我家強那邊看見那破鞋大白天竟然抱着自己的妻主,不過蕭雅沒理他,掰開了他的手,就走了。”
白意一聽心中更是充滿了自信,他認爲蕭雅現在一定是想通了,又要重新來追求自己了,那自己也別端着了,給蕭雅一點好處,然後把她牢牢抓在手心裡。回頭自己當了夫郎一定要那破鞋好看,居然敢搶自己的東西,那破鞋根本不配吃那麼精緻的糕點。只要蕭雅到手了,自己是絕對不會嫁給謝秀才的,雖然說秀才聽上去不錯,但他都四十多了,比自己的父親年紀都大,家中光侍郎算上死掉的就有十二房,而且自己去了也是奴,不如嫁個蕭雅,將來讓她去鎮裡給自己買上房,到時候還能回來和自己的弟弟炫耀。
李平看白意一臉算計,心知他聽了進去,於是又道:“哎呀,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呀,不然金宇失去蕭雅的寵愛,估計下場也不會好了。”
白意當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下場不會好?那不正是他想要的嗎,居然敢和自己搶,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白意臉上立刻變成一副小白花的樣子,嘴上還假裝是爲了蕭雅不平,道:“哥哥說的哪裡話,我纔不會亂說,而且了,他自己不要臉,還怕別人說不成?大白天的就敢勾引妻主,應該亂棍打死。”
李平道:“好歹是條命呀。”
白意:“哥哥你就是太善良了,像這種狐狸精,還是雙破鞋,就應當在松竹館哪些地方待到死,現在還跑出來四處禍害人。”
李平:“也就你還清醒,我看那蕭雅被他迷的不輕,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
白意心中有了計較,只是面上繼續道:“哼,他能有什麼手段,雅姐姐那般好的人,豈是他一雙破鞋配的上的。”
李平見差不多了,衣服也快洗完了,也就準備走了,但是臨走時他又說了一句:“誰不知道蕭雅喜歡的是你,只是可惜了,弟弟也別太在意,一切都是緣分。” 說罷提着木桶抱着盆走了。
一路上,寒風刺骨,由於手在河裡泡了很久,被風一吹,更加記恨金宇竟然用熱水洗衣,但想着剛纔白意那一臉的表情,他明白自己成功了,心中的不快終於宣泄出了一些。
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另一個房子炊煙不斷,這讓他本就消散一些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冒了出來。
孫欣以打魚爲生,所以每日都回去村上,鎮上賣魚,不會那麼早回來,想到這,李平心中的妒火再也抑制不住,平時受苦的只有他,明明以前那個破鞋比他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