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驚動了周邊的鄰居,瞬間四周的黑暗被點點燭光驅散。一個陌生的女子從一處民宅中跑出,在路邊不停嘔吐。而周圍的鄰居,進入房門查看後,也是一臉慘白,膽子小的男子直接嚇暈了過去。
今日對於蕭雅又是執早勤,剛到衙門口,就發現衙役早已站在縣衙內。卓婷似乎早就已經來了縣衙,看卓婷眼底的青黑,蕭雅想起昨天半夜的擊鼓聲,難不成是連夜開審?
卓婷示意蕭雅在旁邊聽審,蕭雅便與手下調換了一下執勤時間,本想讓其他捕快告訴金宇今天她的時間有變,但又考慮到這個時期的男女有別,貿然讓衙役或者捕快去告訴金宇,怕是小兔子又要擔心自己誤會他了,於是自己也只能抽空回去和他說一聲了,好在縣衙大堂離縣衙宿舍不遠,就在大堂後方。
蕭雅越聽越不對,是什麼情況讓一個入室盜竊的賊來自首的?而這個賊似乎到現在還有些語無倫次,似乎在驚嚇中還沒走出來,而和她一起來的百姓,每個人也是面如死灰,那樣子像是被嚇到不輕。在凰朝,入室盜竊比普通的盜竊嚴重的多了,如果盜竊金額龐大,不但會被黥面,還會被劓刑。黥面顧名思義就是在臉上刺字,這樣人人都能知道此人是個罪犯。而劓刑則非常殘忍,更是告訴其他人,此人是個重刑犯。wu辱性極強,劓刑也就是割掉犯人的鼻子。
經過堂下犯人斷斷續續的陳述,蕭雅才明白,原來是昨夜她入室盜竊,結果一進門就聞到了刺鼻的氣味,走近一看,是一缸黑乎乎被高度腐爛的屍體。
在犯人供述完後,卓婷便帶人趕往案發現場,路上卓婷問蕭雅,對這起案件有何看法。
蕭雅:“大人,屬下還未看見案發現場,無法給出看法,但看那賊的神態,估計也是比較恐怖的,不過我也有一個疑問,屍體腐爛那味道必定臭氣熏天,爲何周圍的鄰居也並未發現?何況案發地的院子似乎也不大,如果有如那賊說的那般,那屍腐的臭味應當早就擴散了。”
卓婷:“本官也有些想不通。”於是帶着疑問,二人一路沉默到達案發現場。
確實在門口並未聞到任何的屍腐臭味,這座府邸屬於一名煉丹師的府宅。人人都往長生不老,所以這個朝代自然也有不少的煉丹師,就算老百姓知道到目前爲止並未有任何一人能夠長生不老,但吃些丹藥強身健體也是不錯的,所以這些煉丹師的收入自然也不算差。看這府宅,放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中產階級偏上的生活水平。小院雖不算大,但勝在精緻。
進入府宅的臥房,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於生前世界的浴缸,但沒那麼精緻,不過大小是足夠放下3-4名成年女子的。浴缸中黑乎乎的一片,死者臉上和身上大部分的肉都已經不見,房內充斥着刺鼻和惡臭的味道。卓婷看着浴缸中類似於芝麻糊的東西,開始有些懷疑人生,因爲這一大缸的原材料或許不久之前還是個人。同行來的捕快和衙役有一些已經一致不住自己,跑到門外嘔吐起來。
蕭雅只是覺得噁心了一下,便開始打探案發現場。看着浴缸中黑乎乎的東西,再配合空氣中瀰漫的味道,蕭雅問卓婷:“大人,您可曾聽說過食人魚溶液?”
卓婷道:“聞所未聞。”
蕭雅又被古人震驚了一把,原來這麼早就已經有人知道食人魚溶液了,但還未普及。只是古代不存在高純度的腐蝕性液體,所以造成屍體融化不徹底。這是一個煉丹師的府宅,那屍體也很可能是煉丹師的,比較困難的是第二具屍體,雖然還未吧死者清理出來,但蕭雅已經看見了另一死者的腿骨,因此確認有第二具屍體。
爲何會叫這種液體爲食人魚溶液,那時因爲液體一旦接觸人體就會飛快腐蝕,如果用它洗個澡,就能從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們終究是來晚了,蕭雅拿出自己工具小心翼翼的撈出屍體,而屍體的肉不受控制的掉入浴缸中,這一現象又讓不少人覺得毛骨悚然,驚嚇到一定程度就會嘔吐,因此又有不少衙役和捕快開始嘔吐。
蕭雅看着眼前的一切,無奈的指派一些沒什麼經驗的衙役去周邊尋找木桶,她準備把這一缸子的液體都帶回去。處理好屍體那一堆東西,蕭雅便開始尋找其他線索。
雖然這裡是煉丹師的府宅,但面容已被毀,無法辨認。只是從常理來說,這很可能是煉丹師的屍體。而衙役也從周圍鄰居口中得知,府宅的主人名叫曾懷,是一名大家都很信任的煉丹師,平時沒事也都喜歡從她這裡買一些丹藥,強身健體。曾懷曾經有一個夫郎,但成婚多年,夫郎也未有所出,於是被曾懷休棄,但也剛休沒多久,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死者的夫郎名爲王傑,是一位農家的兒子,離這裡也就三裡地。
在將浴缸中的溶液倒入木桶時,捕快發現了一個玉佩,通過玉佩上的雕刻,確認了其中一名死者就是曾懷。而且從鄰居口中得知,曾懷雖爲女子,個頭卻不高。
看着案發現場,蕭雅發現臥室的牆上高處的坑開始推測,也許是死者曾懷跟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發生了爭執,她把對方推到了牆上,留下了一個大坑。對方再一發力把曾懷整個人推進了裝滿食人魚溶液的浴缸。
就在這時衙役來報說是把所有的液體都已經分裝完畢,滿滿的裝了十幾桶子纔算徹底裝完。
蕭雅又搜索了一下死者的家,發現一處暗格,裡面全都是各種契約已經名貴的玉佩和金飾。蕭雅命人給證物貼上封條準備帶回去看看這些契約中有沒有線索。
而後又根據指引,隨着卓婷一路來到曾懷前夫郎王傑的家中。因爲家裡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也不敢與府衙做對,於是王家家主把王傑叫了出來。
正因爲曾懷休了王傑已有半年多了,王傑並不清楚曾懷的事。只能告訴捕快曾懷有不少生意上的敵人。這時門外走來一個女人,她叫李梅,是這一片佃戶的老闆,也曾經是曾懷的合作伙伴。原本曾懷要給她提供三百粒仙丹的,結果因爲曾懷說搭上了更好的,因此收了她的銀子也並未交付丹藥。正是因爲曾懷不願意提供仙丹,也不願意退款,才導致她一紙訴狀告到縣衙。還怕捕快不相信,李梅又到,大人不信的話便可去府衙查詢,一定能查到這個記錄的。
據李梅瞭解,曾懷因爲搭上了她口中的大魚,吞了不少人的銀子。蕭雅再次來到曾懷家尋找線索,蕭雅在廚房發現了一些打鬥痕跡,在廚房旁邊的架子上有一把匕首,並且還找到了一把可疑的鉅子。匕首和鉅子上都沾有血跡,所以這很可能是作案工具之一。第一案發現場在廚房,兇手很可能用匕首偷襲了曾懷,而後拿鉅子分屍再溶屍。
今日收穫不小,捕快封鎖現場後,留下幾名衙役看守現場,便浩浩蕩蕩的回了府衙。今日和以前一樣,門口站着金宇。蕭雅這時纔想起來自己又忘記和金宇說了,那傻孩子又是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蕭雅正欲開口,就聽見卓婷道:“快去吧。”
蕭雅感激的點了點頭,就快步走向金宇,金宇則是小跑到蕭雅面前,笑臉小臉凍的通紅。蕭雅有些責備道:“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等我。”
金宇低着頭,但手緊緊的拉着蕭雅的衣袖道:“宇兒擔心妻主嘛,妻主連午飯也沒吃。”
蕭雅心疼的握着金宇的手幫他暖着,道:“你呀,這麼冷的天,以後見我沒回來就自己吃不要等了,你不會中午也沒吃吧?”
金宇被蕭雅大庭廣衆之下握着,原本紅着的臉更紅了,道:“妻主,宇兒不餓。”
蕭雅:“我看你是皮癢癢了,想被我打屁股了?”
金宇回想起妻主剛變好那時候的事,不由的用另外一隻得空的手捂住蕭雅的嘴,撒嬌似的叫了一聲:“妻主。”
蕭雅:“好,爲妻不說了,但你要聽話,不按時吃飯,身體容易搞壞。”
金宇:“宇兒想等妻主一起吃。”
蕭雅:“你呀···”
二人說說笑笑的回道寢室。剛回去,金宇就端上熱騰騰的飯菜,蕭雅想這就是幸福吧。但通過這件事,蕭雅決定還是儘可能的回來吃飯,這樣纔有家的味道。
第二日,由於有了新的命案發生,所以蕭雅不用出去執勤,而是在府衙內判斷屍體的死亡時間和死因。
蕭雅看着已經腐蝕殆盡的肉塊,和幾根骨頭,只覺得有些頭大。於是她準備先看看其他的證據材料,看能不能從另一具屍體或是材料中找出一些線索來確定死亡時間。
在閱讀曾懷那一堆單據的時候,蕭雅發現,除了李梅,還有一個叫吳近的人也把曾懷告上了衙門。吳近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女子,臉部線條粗獷,一副兇很強悍的模樣,最關鍵的是曾懷家發現的鋸子上面還有吳近鋪子的標識,蕭雅帶人趕到的時候,她還在家中練習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