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翻看到四年前末,三年前初,監獄裡有一名叫丁康的男犯人,此人名字中有一個康字,與玉佩上的康一模一樣,只是萬巴海姓萬,而他姓丁,不願放棄一絲希望的蕭雅匆匆趕到關押男犯人的牢房。
通過審問發現他的母親正是萬巴海,萬巴海拋棄他們父子後,他便改了姓隨父姓。三年前,丁康正在家中打扮自己,混混女友帶着他去拜訪好友,不想後來混混女友與朋友起了爭執,女友一氣之下便殺了好友。
當年岑穎以及府衙僅憑現場留下的一塊玉佩就斷定丁康與混混女友是同夥,最終縣衙雖未對丁康判處斬首,但也判處了二十年監禁。
原來萬巴海留下的玉佩是暗示了這件事,萬巴海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爲了索要贖金,而是藉着綁架案報復當年府衙的不作爲,冤枉她的兒子。
萬巴海是一名木匠,也幫人蓋房子設計圖紙,若放在生前的世界,那就是工程師。
丁康在牢裡,每天都被獄卒和那些男囚犯虐待,受盡欺辱。老母親不忍兒子繼續受辱,只能用這種方式逼迫縣衙重新調查兒子的案子。
面對蕭雅和卓婷的苦口婆心,丁康絲毫不爲所動,他說自己也曾憧憬過幸福,獨愛男紅,就算在大牢中也保持着樂觀的心態。可是那些變態室友知道他男紅好,就拿着針在他手掌心上生生紋了一對鴛鴦。
獄卒們對此視若無睹,甚至還會輕薄他,他在獄中過的生不如死。丁康認爲所有清河縣的官差都該死,更何況他並不知道母親的所作所爲。
審訊還在繼續,但另一邊的金宇哪怕再爲自己打氣,也已經近乎絕望,他只能唱起蕭雅曾經爲他唱的生日歌爲自己加油打氣。
面對丁康的不配合,蕭雅只能與卓婷重回萬巴海的住處尋找線索,一路上蕭雅都有些狂躁,如果不是自己的大意,金宇也絕不會被活埋。
到達萬巴海的住處後,蕭雅有了新的發現。她發現萬巴海的院子中,有一片花圃,泥土像是被翻新過的。蕭雅立即用手撥開泥土,發現下方有一塊長方形的石板,大小剛好夠埋下一具棺材。
蕭雅與卓婷欣喜若狂,原來金宇就埋在她們眼皮子底下。
與此同時,冰棺裡的金宇似乎也聽到了微弱的動靜,他拼命的拍打棺材,對着外界呼救。
蕭雅與同伴們挖開了厚厚的一層土,終於碰到了底下的棺材。另一邊金宇還在不停的拍打着冰館,他多希望能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感受到外面的陽光,冰館凍的他幾經失去知覺。
蕭雅和同伴們一邊呼喊,一邊挖掘,當最後一層土被扒開,展現在衆人眼前的卻是一頭豬的屍體,金宇並沒有被埋在這裡。
原來金宇剛纔聽到的動靜,是冰館碎裂的聲音。因爲隨着時間的流逝,冰館也在一點點融化,雖弱的冰館即將承受不住壓力,裂痕越來越多,金宇被嚇得手足無措。
這口埋豬的冰棺與萬巴海心中提到埋金宇的棺材一摸一樣,看來綁匪在實現已經做過練習。
此時,金宇的冰棺中氧氣越來越少,即將耗盡。金宇的精神折磨也到了極點,他開始用匕首割破手指,試圖在衣服上留下遺言,期待自己的屍體能夠早些被人發現。
蕭雅看着從萬巴海家中挖出的冰館,冰已經融化了不少,而且要做實驗,肯定也會更早一些埋下,所以融化的多了些,也可以理解。但畢竟這個時代,不如生前,就算萬巴海做了實驗,要悶死一個人,也無法做到精確計算。
而且這樣的死亡,等待氧氣耗盡,心中是該有多絕望。蕭雅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夜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打向了牆壁,頓時鮮血直流。
這樣的疼痛,卻無法緩解她內心的慌亂,她可以想象出金宇現在的絕望,可她卻無能爲力。突然蕭雅看見死豬冰棺中出現了幾隻與竹瓶中同一品種的螞蟻,蕭雅突然明白了爲何萬巴海會在冰棺中設計一個小洞,並用植物捲成小卷,充當排氣口了。
另一邊,螞蟻入侵了金宇的冰棺,金宇正在活生生的被螞蟻撕咬,金宇只能掙扎,用身上的衣物和手帕堵住鼻孔和耳朵。
蕭雅按着自己的傷口,希望疼痛讓她保持鎮定,同時思考着螞蟻在暗示着些什麼,這時有一個捕快道:“大人,這不是紅火蟻嗎?”
卓婷道:“紅火蟻別說在整個清河都非常罕見,更別說清河縣了。只有小福山才能看見它們的身影。”
蕭雅道:“莫非金宇在小福山?”
卓婷立刻拿出小福山的地圖,蕭雅用燒火棍按馬車行走的速度和山路的情況,迅速計算出了萬巴海行駛的範圍。
而一旁的卓婷和衙役們看着蕭雅寫寫畫畫,那些符號還是她們從未見過的。但大家都知道蕭雅總會弄出些大家不知道的東西,但這些東西都很有用,因此也沒人上前打擾蕭雅。
蕭雅看着地圖,用手在地圖上畫出了兩處範圍。丁康說自己好男紅,而此處有一片地,正好是登記在丁康名下,官府記錄說是男紅坊。這片地,正是萬巴海爲了補償丁康而買給他的,正好登記在丁康名下。
卓婷帶着衙役,全員出動,帶着足夠的人手,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蕭雅終於在一處發現了不該生長在山上的植物。蕭雅立即把開了腳下的突然,這裡終於露出了一個類似吸管的被認爲捲起來的植物。
蕭雅欣喜若狂,這裡就是埋着金宇的地方,蕭雅也顧不上去拿工具了,徒手挖了起來,最終大喊着讓其他同伴們過來幫忙。
然而厚厚的突然阻隔了蕭雅和同伴們的呼喚,此時的金宇在火蟻的啃食下,生不如死,蟻酸深入血液,讓金宇漸漸陷入休克。
恍惚中,金宇做了一個噩夢。他夢見妻主和卓大人正在觀察自己的屍體,她們快樂的邊唱歌,邊隔開自己的肚子。而唱的正是妻主那天爲自己唱的生日歌,他從未聽過那樣的調子,好聽,輕快。
金宇看着自己被大卸八塊,卻沒有任何的知覺。就連他的母親也對自己的死亡表現的非常開心的樣子,金宇瞬間驚醒,這個夢實在太惡趣味了。
地面上,挖掘工作還在緊張的進行着。萬巴海將金宇埋的很深,時間正在流逝,氧氣終於被消耗殆盡。
金宇漸漸呼吸困難,絕望之際,他拿起匕首想要結果自己,此刻他真的很想再見妻主一面,可他知道,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就在他準備抹了脖子的瞬間,一束光照進的冰棺,這束光不是螢火蟲的光亮,而是火把的光亮。
蕭雅開心極了,終於找到金宇了,眼看希望就在前方,就在此時,蕭雅卻不敢動了,因爲透過冰館,她看見冰館下方的竹刺,若是繼續等待,冰館融化,金宇落下去,也會死路一條,但如果繼續挖掘,冰館已經很脆弱了,也有可能造成突然坍塌,金宇依舊會落在竹刺上,依舊會死路一條。
眼看希望金宇就在眼前,但她卻絲毫不敢動了。金宇看見蕭雅,放下了手中的刀,蕭雅雙手鮮血淋漓,但語氣卻十分輕柔的安慰着金宇:“宇兒別怕,爲妻來了。”
金宇這次沒有哭,虛弱的說着:“宇兒終於見到妻主了,宇兒很乖,宇兒沒哭。”
金宇太過虛弱,蕭雅聽不清楚金宇再說什麼,但她通過讀金宇的脣語,知道他說了些什麼。蕭雅邊安慰金宇,邊思考如何才能打開冰館,救金宇出來。
現在任何的妄動都可能造成冰館的碎裂,金宇在腦中思考着這些年來所學的知識,終於還真被她想到了一個,那就是幾個衙役準備好接應金宇,而剩下的人與她一起擡開冰棺的棺蓋。這時她無比感謝當初選了理科,不然金宇就沒了。
大家同時喊下口令,冰館蓋被打開的瞬間,以卓婷爲首的衙役一起發力將金宇拉出了棺材。果不其然,在冰棺被打開的瞬間,底下的棺材便碎裂了。
伴隨着一個溫暖的懷抱,金宇中與脫困,此時的他被這麼多不成人形。蕭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來。
金宇臉上帶着微笑,虛弱的擡起手擦掉蕭雅的眼淚,道:“妻主怎麼哭了,女子有淚不輕彈。”
蕭雅失而復得,天知道,她心中多麼慌張。這種慌張在當年父母離世的時候,她就有過一次。金宇對她而言與父母也無差別。
蕭雅越抱越緊,直到金宇開口道:“妻主別擔心,宇兒沒事,你別哭,你哭了比宇兒絕望的時候更讓宇兒難受。”
蕭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嗯,我不哭。”
金宇嗯了一聲後,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在回去的路上,蕭雅一路公主抱着金宇,因爲幾人來的急,並未乘坐馬車,而金宇身體裡都是蟻酸的毒,不能再等了,於是蕭雅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堅持自己抱着金宇回去。
卓婷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生怕蕭雅的手廢了,這樣凰上可要少了一個得力干將,自己萬死難辭其咎。所以纔開口和金宇說,她替她把金宇揹回去。
哪知蕭雅說她的夫郎最注重男德,萬一被他知道自己被其他女子近距離接觸,恐怕又要擔驚受怕很久,所以蕭雅堅持自己抱着金宇,任由手上的鮮血滴落在地。
經過這件事,對卓婷也有了啓發。只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纔會在最後更有擔當,這起事故也讓卓婷開始反思,不能任何事都屈打成招,而是應該找到證據,讓罪犯心服口服。
過了兩天後,金宇總算從昏迷中醒來,身體也好了不少。金宇看着蕭雅兩個被包紮的手,心疼的擡起來,放在脣邊親了一親。
蕭雅被這動作驚醒,看金宇起來後,一把抱住金宇,聲音有些顫抖道:“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
金宇這兩天雖然在昏迷,但也迷迷糊糊聽見了不少事,知道妻主不顧自己的傷,一路抱着他回來。
金宇無時無刻都在感謝上天,讓他遇到了妻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金宇感覺到了蕭雅的害怕,道:“妻主,你看宇兒不是沒事嗎?“
蕭雅嘶啞着聲音在金宇耳邊道:“幸好沒事。“
金宇:“妻主也太不懂的愛惜自己了,這麼漂亮的手留疤就不好了。“
蕭雅:“只要你沒事,什麼都是值得的。“
金宇嗯了一聲,二人都沒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金宇任由蕭雅抱着。
又過了幾天,金宇央求着蕭雅帶他去見見那名男囚犯,蕭雅開始怕嚇着他,但在金宇的堅持下,蕭雅還是答應了。
金宇雖然遭受了這麼大的折磨,但他依然對凱里報以最大的善意,他知道丁康受了很大的委屈,只希望兩年後,丁康處於能夠放下仇恨,重新開始生活。
由於這個案件,卓婷把上任縣官辦的這個案拿出來重新調查,而後確認丁康雖有過錯,但也不必被關押二十年之久,因此改判關押五年。
蕭雅看着善良的金宇,心想,這就是金宇爲何如此令自己着迷的原因吧。善良,但不聖母。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金宇的勸說解開了丁康的心結,救贖了迷茫中的靈魂。
仔細想想,丁康什麼都沒做,僅僅因爲交友不慎,且沒有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出現在了兇案現場,就被官府莫名其妙以夥同謀殺的罪名送入監獄,受盡折磨不說,母親還爲自己而死,他也是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