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儒生合在賢能舉(中)

楊汲氣喘吁吁地走着。

望着前方依然漫長的道路,他連感嘆的力氣都沒有了。

幾乎每隔幾天他就要走一遍前往政事堂的路,但就屬今天最是倉促。

蘇頌從政事堂遣人來將作監傳話,可當時楊汲正好有事外出,待聽說蘇頌有請,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之後了。

一路上,楊汲走得匆忙,很快就變得氣喘吁吁,下氣不接上氣,肋下也隱隱作痛,當是岔氣了。

肋下越來越痛,楊汲的步子終於停了下來,隨行的伴當連忙上來要攙扶,卻被楊汲推開。

這裡是皇城,被底下人攙扶着走路,不說丟人現眼,就是爲了防備暗箭,也得自己走。若是被人暗算,說自己有病在身,少不得要惹一身騷。

要是皇城裡面也能走馬,那就好了。

楊汲喘着氣,忍不住想。可理智立刻又告訴他,這是做夢。

那是宰相的特權,自己這輩子就別指望了,下輩子或許有那麼一分可能。現如今,能在議政重臣的行列中待下去,那已經是萬幸。

想要在皇城有代步,除非韓相公什麼時候再突發異想,給皇城裡面鋪上一條鐵路。

稍稍喘了幾口氣,楊汲又邁開了步子。休息了之後,腳底下卻越發的沉了,彷彿又加灌了幾十斤鉛。

兩百斤的體重,讓他的肚子變成了一個球,也讓楊汲變得不良於行。

舊年推行農田水利法,南北奔走主持淤田的時候,那可叫一個健步如飛。

現在這個榔槺身子……

楊汲哀嘆着,邊走邊低頭,也只有走起來的時候,才能輕鬆地看見雙腳,站着就看不見了。

“還是減肥吧。”

楊汲想,前些日子,韓岡還建議過自己要注意控制體重,免得日後多病,減損壽數。

“大監!大監!”

身後伴當忽地幾步走近,用力扯了一下楊汲的衣角,低聲叫住他。

楊汲腳步一慢,就發現前面從玉堂方向拐過來幾人,領頭一人身着紫袍,卻是翰林學士、同羣牧使韓忠彥。

楊汲連忙行了一禮,“楊汲見過內翰。”

“是楊將作啊。”

韓忠彥點點頭,矜持地打了個招呼。

韓琦的兒子,駙馬的兄長,原本就可以傲視任一朝臣。

在他面前,章惇、韓岡乃是小輩;蘇頌,在他父親爲相時,也不過是個小輩。何況楊汲這個靠逢迎韓岡纔回到京師的判將作監?

韓忠彥倨傲,楊汲卻不敢失禮。

當年初次廷推,他選錯了支持對象,事後便被調出了京城。儘管依然還在議政重臣的行列,可只要不能入京,那一張選票根本毫無意義。

好不容易纔靠自己在水利上的才幹,得到了韓岡的認可,纔回到了京師。這段日子,楊汲都是謹言慎行,唯恐得罪哪個人。

“內翰也是去政事堂?”

韓忠彥也是往政事堂的方向走,楊汲與他同行,搭話時還不忘注意步伐,讓自己落後韓忠彥半步。

韓忠彥神態自然地走在前面,“蘇子容相請,正巧無事,便去一趟。將作去中書是有事稟報?”

“不是,在下是蘇平章相招。”楊汲誠實相告。

韓忠彥腳步突地一頓,倨傲的臉上多了些表情,盯着楊汲,“想不到將作也遲了。”

楊汲心頭突地就被撩起了火氣,但安陽韓家的根基深厚,不是他可比擬。萬一衝突起來,楊汲可沒把握韓岡一定會保自己。如果韓忠彥以處置他作爲相助的交換,韓岡想來也不會猶豫。

他轉頭看着前面,“蘇平章遣人傳話時在下正好有事外出,就遲了一步。”

韓忠彥看着楊汲的反應,便又開始走,但走得卻慢,不急不躁地問道:“將作知道蘇子容打算做什麼?”

都已經遲到了,楊汲急如火燎着了尾巴的貓,可韓忠彥慢條斯理地走,他要顧全體面,就只能耐着性子,“在下只知是蘇平章有事相招,具體何事,實是不得而知。”

“將作聽說過議會嗎?”

“聽過。”楊汲心中一跳,“難道今天就要商議此事?”

韓忠彥不置可否。

所謂議會,肯定是韓岡的新玩具。

蘇、章兩人,定然是早就知道了韓岡想要做什麼,也都同意了,故而纔有了蘇頌的邀請。而宰執中,曾孝寬、李承之兩人,多半也提前一步得到通報。

到了今天早間,皇城中的各個衙門,纔開始流傳相關的消息——這自然是政事堂那邊散佈出來的。與韓岡關係稍遠的宰輔,還有絕大部分議政重臣,包括他韓忠彥,都是在這個時候得到了消息。

估計在放衙前,大部分有職司在京師的朝臣,也都會有所耳聞。大概要到晚間,天子和一部分宗室,才能知道了韓岡在州縣設立議會的打算。

那時候,反對聲纔會劇烈起來,畢竟那是要割天家的肉。只不過,若是在議政重臣,再反對也來不及了。

韓忠彥對韓岡的這件新玩具卻很有興趣。

如果韓岡要行廢立之事,韓忠彥最多也只是會不參與,甚至視情況,投效天子。

但議會就不一樣了。

“將作對議會怎麼看?”韓忠彥問道。

楊汲搖頭,“在下只知議會二字,細節不得而知。”

他即使有意見,也不會在韓忠彥面前說出來。

韓忠彥也知道楊汲會有的想法,不以爲意,反而又說道:“我倒是覺得玉昆此舉,深得聖人之意。”

楊汲聞言,心中驚疑。

韓忠彥這是打的什麼算盤?

聖人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幾位宰相現在做的事,往輕裡說也是目無君上。

即便聖人之言本就是各家有各家的解釋,可除了他們的黨羽,誰會爲他們的行爲去找理由?

楊汲心中紛亂如麻,一時間都忘了要說話。他注視着韓忠彥,就看見這位權相之子正回過頭來,笑容中不知蘊含了多少深意。

楊汲心中一動,韓忠彥在諸議政中一直四邊不靠,以他的家世,只要不去貼近天子,政事堂也不會刻意對付他,故此入朝後就一直留居朝堂。

現在韓忠彥看起來有了親附韓岡的想法,自己若能與他配合,在韓岡那裡,就能平添幾分助力,也能更得幾分看重。

韓岡喜生事,下面的人若是跟不上,很可能就會被他給放棄。楊汲爲了緊追韓岡的腳步,可是累得不輕。

飛快地在腦中盤算了一下,楊汲小心翼翼地說道:“在下雖只知議會二字,然自廷議推斷,當是將廷議之法用於州縣之中。”

幾句話只從傳言中引申出來,而韓岡前兩日曾經有意無意說了兩句含義頗深的話,楊汲在確認之前,則半點口風也不敢露給韓忠彥。

“廷議是兩府至侍從官皆可與會,難道州縣中的議會是衙門裡的官人們與會嗎?”

當然不是,楊汲好歹也知道一點細節,但他還摸不準韓忠彥的脈,不敢多說:“或會依情勢稍做刪改。”

“看來潛古知道的的確是不多。”韓忠彥似乎沒追根究底的打算,“據我所知,韓玉昆是打算擡舉他的那些舉人和秀才。縣中議會,但凡本縣秀才都有投票權,但只有舉人能被選舉。州中議會,只有進士和諸科出身,可以被選舉,而投票權,則在本州舉子手中。雖然議員的權責尚不明,但韓玉昆已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楊汲也不由點頭。

如今的秀才,沒有諸科、進士之分,數學、生物、地理都在考試範圍之內。即使是準備考進士科,舉試的時候,也會考一下有關自然科學的基本常識。

只是韓岡爲氣學張目,也就只能到這一步,到了進士和諸科的禮部試時,一切都涇渭分明,日後的前途也有了高下之分。

一榜進士,至少也是一任百里侯,而非進士的親民官在朝中則是鳳毛麟角。諸科出身,除非有把握在諸科試上得到前三名,拿到進士出身或同進士出身的資格,否則在官場上,天然地就要低人一等。

進士出身肯定是要做官的,但對於諸科出身,卻不一定了。若是有了議會,如果是世家出身,考一個諸科出身,然後弄一個州議員的身份,就能在家裡面對,那可比在進士底下低幾十年頭要強得多。

韓忠彥的樣子不像是僞裝,楊汲也不再隱瞞,韓岡之前的幾句話也沒有多少不能對外人道的地方,“在下不敢隱瞞,韓相公曾與汲言道,諸科乃用事之才,若進士不處實務,不經歷練,坐而論道,往往偏駁,實不如諸科。”

如果沒有跟今日的傳言聯繫起來,這不過是常見的抱怨。即使出自宰相之口,也只讓楊汲以爲韓岡打算對進士科考試內容下手了。

但現在與議會之事相參照,便可知韓岡的確是打算讓諸科出身的士子走議會的道路。朝廷每年能夠拿出來的官闕數量有限,安排不了太多諸科中第的士子,只能從不入流品的職位起步,即使讓他們做了官,也贏不過進士,如何比得上州縣中的議員——從議政重臣來看,韓岡打算安排給議員的權力絕不會太小。

韓忠彥點頭,有了楊汲的透露,就更能確認韓岡的打算。

對緊張得盯着自己的楊汲,他坦然道:“此法有利於士人,有補於朝廷,我自當全力贊輔幾位相公做成此事。”

一個稍大一點的家族,以舉族之力供一個舉人還是很容易的,三五個都不難,秀才的數量只會更多,加上聯姻的家族,推舉出一個縣議員亦並非難事。有議員之號加身,配合族中勢力,那就是地方一霸,即使州縣官亦難以遏制其人。

而原本就是進士迭出的世家大族,族中舉人比進士多個十倍都是等閒。諸科又比進士科簡單,培養一個諸科舉人對大族來說,實非難事。

族人齊心合力,輕而易舉就能佔據縣中議會的半壁江山,再連同同州的幾個大族,州中議會也是囊中之物。

朝廷爲了壓制地方費盡了心力,官員也嚴禁在鄉中任職。韓琦能夠四守鄉郡,韓氏一門能屢番出任相州知州,已經是破了天的殊恩。但議會議員卻都是本鄉本土,看情況,也是能一直做下去的。

爲什麼吏員能夠與長官勾心鬥角,甚至凌迫上官,就是因爲吏員能世代傳承,而官員則多是流官,自不能與吏員鬥。如今有了議員,可就比吏員更強一籌了。

對於世家大族來說,即使家中一時沒有進士,只要議會還在,把持住鄉里,家世還不至於敗落。

這當然是好事!

得了韓忠彥的承諾,楊汲心中一鬆,望着前方的政事堂,也不再忐忑。

有了韓忠彥的配合,這一下子,他也能在韓岡手底下多分一塊好肉了。

中書五房正副檢正林希、宗澤正在政事堂的門外守候。

林希資歷老,宗澤則是狀元,分別是章惇和韓岡的親信,楊汲見到了兩人,甚至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同時也有淡淡的自滿,不入議政重臣的行列,再如何風頭勁,關鍵之時也就只能做個知客。

但楊汲也不免擔心,自己和韓忠彥來得如此之遲,怕是三位宰相都等得不耐煩了。

快步跟在林希、宗澤身後,楊汲與韓忠彥被引到了一座偏廳之中。

來在門前,楊汲猛然站定,不敢置信地望着廳中。

一張張座椅,在偌大的廳室中,擺成了一個圓形。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自眼前掠過,全都是平日裡崇政殿、內東門小殿中相見的面容。

楊汲轉頭看着韓忠彥,發現這位翰林學士沒有半點驚訝。

“果然,他早就想到了。”

楊汲暗恨。

如果不是被韓忠彥給引開了思路,自己應該想得到。

他之前都以爲是蘇頌、章惇、韓岡要一個個說服議政重臣,以便在朝會前確定結果。

但現在,以蘇頌爲首,兩宰相在列,在京的三十六名議政重臣無一缺席。

這分明是要自開朝會!

不臣之心,於此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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