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時來忽睹紅日低(十二)

步出幽暗的大殿,清風當面,壓抑了半日的葉祖洽,終是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只是吐氣聲大得驚人,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來,葉祖洽才驚覺,不止他一人,前後的朝臣在出殿之後都放鬆了下來,就像擰開塞子的鍋爐,憋在胸中的一口氣就這麼呼了出來。

頭頂上的太陽依然亮得炫眼,沒有白虹橫貫,沒有天生二日,除了天空因煙塵有些黯淡,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晴日,但葉祖洽明白,從今日起,天地就此不同。

“樂以天下,憂以天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數句入耳,葉祖洽心頭一跳,不用看他就聽得出來,這幾句出自今日在殿上犯下大錯的蒲宗孟之口。

蒲宗孟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讓葉祖洽和周圍的大臣聽到。

除了誅心二字,葉祖洽想不到其他評價。

“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的一番話,本是勸導諸侯仁義愛民,自然善有善報,用在了韓岡這個臣子身上,自不免誅心之意。

但葉祖洽不得不承認,韓岡今天的表現,近乎於聖人了——像極了早年的王莽。

死保先帝子嗣,可謂之義;念生民遭逢昏君之苦,不顧譭譽,行伊尹之事,可謂之仁;至於忠,小皇帝都犯了那麼多大逆不道的事,韓岡這位宰相還保着他和他子孫的帝位,已經夠忠心了。

爲了防止日後宰相作亂,硬生生地給自己的脖子上套了個五十斤的團頭鐵枷。

韓岡作爲宰相,而且還是兩府中最年輕的一位,如果能維持過去的體系的執掌朝政,擺明了就有很大機會做個隋文帝。可韓岡,偏偏就放棄了成爲開國之君的機會。

漢時流行的讖緯之學,如今早已式微,被各家大加批駁,其中氣學更是連天命都給否定了,韓岡若是想要謀圖大寶,除了兵強馬壯者爲之,都沒有別的藉口了。

這是打算成聖嗎?

有王莽在前,韓岡現在即使越像聖人,都會有人學蒲宗孟,來一句樂以天下,憂以天下。

就是葉祖洽自己,若有可能,他也想問一問韓岡,到底打算做什麼。

可惜的是,葉祖洽不敢。不止不敢說,連聽都不敢聽,反應過來後,就立刻向外面挪了幾步。

不過也只挪了幾步,就挪不動了,蒲宗孟前後左右的朝臣都在躲開他。

說了這番話的蒲宗孟,就像一個被打翻在地的糞桶,周圍一丈空無一人。

原本出了殿後還依然整齊的班列,在蒲宗孟的一句話後,便亂了起來。

……

一羣膽小鬼。

蒲宗孟不屑地冷哼着。

之前自家說要廢了皇帝,都沒人躲着自己,現在罵一句韓岡,就怕成這樣。

韓岡欲行伊尹之事,朝堂上沒有爭執,韓岡要開大議會,以議會行天子之權,朝堂上也沒有爭執,到了大議會議員的分配,終於有些爭執了,但韓岡一瞪眼,立刻就又沒了聲音,到最後,還是韓岡怕人心不服,硬是跟太后一唱一和,定下了議政並元老共議決定。

韓岡都如此自縛手足,還有什麼好怕的?

韓岡欲開大議會以明心志,自己越是說他心懷叵測,他就越得容忍。

這一回失算,蒲宗孟都已經做好了去南方與曾布、薛向、蘇軾作伴的打算。

那幾位去了南方多年,還沒聽到什麼噩耗,應該水土不惡,沒傳說中的那般不合適常人居住——在韓岡說出要開大議會,代行天子權柄之前,蒲宗孟都在考慮嶺南的居住問題。

但韓岡偏偏要弄出一個大議會來,蒲宗孟立刻就在其中看到了一線生機。

今天回去就辭官,回鄉掙一個議員身份。

蒲宗孟確定,莫說閬州鄉里,就是利州路上也沒出過什麼人物,沒人爭得過自己。

不過在這之前,蒲宗孟希望,大議會議員的分配問題,還有具體的選舉辦法,能夠早點確定下來。

至少得告訴自己,哪裡纔有大議會議員的名額,否則即使回到家鄉,僅僅拿到一個州議員的資格,又有什麼意義?

……

蒲宗孟是翰林承旨,離韓岡的位置就不算遠。

有些話,韓岡沒注意去聽,但還是直鑽向韓岡耳朵。

看得出來,蒲宗孟又有了一股子不知從何而來的底氣。

“此人絕非慷慨赴義之士。”

聽到王安石的評語,韓岡笑了一下,蒲宗孟是什麼樣人,大家都清楚。回頭道:“今日多謝岳父。”

王安石話聲喑啞,“本以爲玉昆你會順水推舟。”

他也把蒲宗孟跳了過去,這等小丑,本不足多論。

“開封府怎麼可能甘心與邊地小州平起平坐?南方又怎麼可能不拆臺?”

王安石搖頭,“玉昆,世上不缺聰明人。”

韓岡道,“小婿只怕聰明人不多。”

韓岡很想立刻就定下各州兩人的大議會議員的方案,可現實不允許,即使一時通過,日後也會被推翻。

本來就是拿出來討價還價的東西,同時也是統合北地人心的機會——這一點,能看得出來的人很多,尤其是之前韓岡沒有趁機把他的方案敲定之後,沒有多少看不出來的,可在爭奪議會席位的時候,北方人又能依靠誰?

……

“大宋四百軍州,總數四百一十七,每州兩人,那就是八百三十四人。即使不用韓相公的提議,議員的數量也不會更少。”

聽到周圍低聲的議論,宗澤揚了揚眉梢,這是個有見識的。

從來都是增官易,削官難,官員數目越來越多,又有幾個能削掉的?韓岡把八百議員的數量亮了出來,誰敢減到七百九十九,那就是天下有志士夫的公敵。

“謀不可決於衆人,八百議員就是八百張嘴,萬一有什麼事要做決定,還不是要磨破嘴皮子。”

“這就差得多了。”宗澤心道。

在京的議政總數不過三十七人,少而精,人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立場,若哪位宰相有什麼事要通過議政會議來決定,除了幾位親信、同黨之外,至少要另外再說服五六人,才能湊足十八張選票。

而議員多達八百,一張選票的價值就大大降低。且八百議員來自各方,最後只可能依照地域抱團結黨,到時候只要聯絡好幾個首領,就能保證拿到半數以上的選票。

“治國當以中平安穩爲上,何故興事,若無這大議會,難道宰相就能做反了?”

“宰相手握軍國之重,若無牽制,必有傾覆之患。太祖豈非大周忠臣?與其寄望於宰相的忠心,不如其在履行治國之權時,時刻受到制約,無法反叛。宰相權重,形同天子,但想成爲宰相,必須得到大議會半數以上的贊同,除非天下士大夫皆被其欺瞞,否則奸佞之輩,再也無法高居廟堂。”

說胡話呢。

兩個人都是。

宗澤飛快地瞥了一眼,記住了那兩個人的相貌。

過幾日宗澤就要去審官東院了,什麼人可用,什麼人不可用,什麼人只能放在閒職上,什麼人可以付以重任,這些事,現在就要弄清楚。

這兩個人,宗澤可記下了,日後犯在手上,一些關鍵性的位置,可不能交給他們。但宣傳鼓動的職司,卻可交給後者。

沒有幾個人,能比宗澤這位更清楚韓岡的計劃了。除了不知道大議會議員的配置方案,其他他都知道。韓岡今天沒說出來的,他也還知道不少。

僅僅是大議會來鉗制宰相還不夠,韓岡甚至打算將刑名之權獨、立出來,設大法官、大法院,與大議會並立,共同防備宰相。

看起來十分嚴密,相互制約,不管具體運行時會怎麼被鑽空子,但從表面上,這是一個面面俱到的好方案。

但在宗澤看來,其實在太后病離,天子被禁之後,地方上難免人心浮動。最重要的應該是保證京中中樞軍力,能夠隨時鎮壓四方。

也就是說,如果當真要防備地方反叛,應當繼續加強中央,以免地方出現實力足夠叛亂的勢力。

但韓岡的大議會看起來是統合地方,實則是顯而易見的約束中央。當中樞的議政們爲了空出來的宰相、執政之位爭做一團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爲了討好各方勢力,而放開對地方的約束。如此一來,爲了爭取一個議會成員支持,朝廷怕是要許下不少的好處。

本朝鑑於唐時故事,連財稅都不放在地方,大半要運回京師,日後朝廷放權,怕是每年財稅,都要分地方一杯羹。

這可將是一個相互扯後腿的朝廷。

宗澤曾經問過韓岡,爲什麼要設立大議會,這豈不是要激化黨爭。

韓岡卻說,如果鬥爭僅止於朝堂文臣之中,黨爭遲早會變得更加激烈,更加沒有下限。但人數多達八百的大議會,一來人數過衆,人數一多,則利益紛雜,最後難以成事。二來,同樣是因爲人數過多,想要用武力消滅對手,那可就難了,不比議政會議,想要一言堂,誅除三五人就夠了。

所謂議會,本就是各方勢力之間相互傾軋的場所。

韓岡的話,本不符合君子之論,宗澤最後卻還是點了頭,比起最後付之於戰爭,還是在議會中打上一架對天下更好一點。

……

韓岡自信滿滿的模樣,讓王安石把準備說出來的話又給嚥了下去。

出殿而來的羣臣,又在殿前分流,重臣向左,羣臣向右。

也許一個月後,王安石也要與諸多元老和議政們一起,爲區區幾個議員名額的歸屬爭論不休,但今日,他不用去內東門小殿,與明日起就要退居深宮,安養病體的太后進行最後一次議事,看着韓岡,王安石最後一聲嘆,“玉昆,一切小心。”

韓岡微笑着點頭應承,待王安石稍稍走遠,他收斂了笑容,低聲道,“放心,我自會小心。”

王安石的擔心,前幾日密會,聽聞韓岡欲五年而退時,早已明言。

韓岡也不會不清楚,在這個朝廷中,只有權力才能保護自己。

皇帝無權,就連性命都操之於臣子之手。自己若是丟掉了權力,還能剩下什麼?

英國光榮革命,議員皆是貴族,哪個手中沒有軍隊?

美國開國之初,最早的十三個州,隨便哪個州手底下的軍隊實力都比國家手中的軍隊強得多,各州的參、衆議員直接把總統當成壁花,縱使開國元勳華盛頓、傑斐遜,對此也毫無辦法。

韓岡之所以敢於承諾在五年後退下來,就是因爲他手中控制了軍隊。以李信、趙隆、王舜臣等將領爲首的西軍軍官團,皆以韓岡馬首是瞻。對河東、京營,韓岡的影響力也是他人所不能比。

即使不再擔任宰相,韓岡只要推舉一個傀儡上去,照樣能夠保持自己對朝堂的控制力。而以他對軍隊的影響力,也足以壓制其他宰輔,不能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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